親親我我?
是的,就是親親我我。
靳韶琛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到了沈安諾的櫻脣上,比起前兩天來,今天她的氣色好多了,脣色透着淡淡的粉紅,仿若抹了一層蜜汁似的,光澤誘人,甚是漂亮。
而且,一定很軟,十分的柔軟。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喉結又動了兩下。
可這張瀲灩生輝的的脣,卻輕柔地印在了唸白的額頭上,還不止一下,足足有三下。
是的,三下。
他沒有察覺到的是,每當多出一下,自己的臉色也愈來愈黑。
他吐出一口濁氣,還是把到嘴的“下來”給強行吞了回去。
幸好手機在這個節骨眼上響了起來,適當地解了他的尷尬。
靳韶琛出了病房去接聽電話,來個眼不見爲淨。
真擔心再看下去,他會忍不住將唸白從她身上揪下來。
連他自己也不明白爲何看到唸白這樣親暱地窩在她的懷裡,見她對唸白溫柔如水的模樣,他很不舒服,恨不得取而代之。
他想,肯定是這些天沒有睡好的緣故,揉了揉酸澀的額角,就接起了這個如同一陣及時雨降臨的電話。
電話是高峰打來的,彙報D市那邊項目目前的進展。
吳副總趕過去了,高峰如虎添翼,總算不用單打獨鬥了,何況吳副總級別比他高,有吳副總過去坐鎮,肩上的重任也跟着卸下了不少。
高峰跟吳副總兩人搭檔聯合,辦事效率也快了不少,已經查出了誰在後面做妖。
聽到意料之中的那個名字,靳韶琛冷笑,“天堂有路不走,地獄無門卻偏要闖進來。”
是他二叔,對外一直是窩囊廢的假象,處心積慮了多年,終於沉不住氣了,還以爲他要裝模作樣裝一輩子呢。
也挺不容易的,至少比他父親靳東睿可強多了,連爺爺都被他給矇騙了過去。
老爺子多火眼金睛的一個人,他二叔靳北冥也是個人才。
可惜,這份心機用錯了地方,若是能用在正道上,而不走歪門邪道,靳北冥如今想必也能取得不小的成就。
尤其是狠辣的心態,對自己都能殘忍到弄斷自己的一條腿,還能裝作若無其事博取他人的憐憫。
當年他弄殘腿是想在靳家大宅繼續住下去,爺爺卻以他已經成年讓他搬了出去,但在金錢上並不吝嗇,沒有虧待這個二叔,給了二叔這輩子也揮霍不光的一筆資產。
殊不知二叔要的並不是這些,圖謀的是靳家偌大的家業。
爺爺當年一意孤行讓自己上位,他這個好二叔早在私底下恨自己恨得要死,可惜當面還是談笑風生恭喜他。
爺爺臨終的時候,囑託過自己照顧下二叔,當時他應了下來,告訴自己,只要二叔不作死,他就不會動這個二叔,兩人一直相安無事下去。
沒想到,二叔如今熬不下去了,開始出手了。
估計是爺爺當年給他的那筆錢,他收買人心揮霍得差不多了,不想前功盡棄,所以孤注一擲了。
靳韶琛言簡意賅交代了下命令,便結束了這一通電話。
當他回到病房推門進去的時候,沈安諾跟唸白兩個人一個在寫,一個在說,一問一答,和樂融融,溫馨得很。
他輕咳了下,沈安諾擡頭睨了他一眼,眸底卻充滿了不悅之色。
等到她望向唸白的時候,又恢復了正常。
然後,氣場強大的他,又被這一大一小無視了。
靳韶琛面色冷峻,眉眼凜冽了起來。
“唸白,可以回去了。”
他冷冷地道。
這話就跟炸彈扔進湖面,炸得湖水四濺一樣,唸白這下淡定不起來了,“我不回去,你要回去就自己回去。”
反正他人被帶過來了,休想再讓他回去。
他可沒忘記自己的屁股還疼得要命,剛纔都被媽媽給發現了,這不,媽媽肯定也會站在自己這一邊的。
他從媽媽口中得知媽媽住院的前因後果,媽媽雖然沒有把責任歸咎到爸爸身上,千方百計幫爸爸擺脫嫌疑,但唸白十分肯定跟爸爸密切相關。
媽媽給的理由是她吃了不乾淨的食物,吐得不能自己,傷到了喉嚨,爸爸連夜匆忙將她送進醫院。
怎麼可能呢?這樣不是代表爸爸什麼壞事也沒做嗎,而且爸爸做的還是好事了。
沒做壞事,爸爸幹嘛心虛阻止自己跟媽媽見面。
唸白已經決定不喜歡爸爸了,自然不高興這樣輕易洗清他的罪名。
沈安諾雖然討厭靳韶琛,也沒原諒他,但她卻不忍心念白失去這個唯一的爸爸。
如果自己離開了,唸白還是要跟靳韶琛一塊生活的,他又不能跟隨自己一道離開,這父子兩人的關係不能因自己產生裂痕。
靳韶琛將來或許還會重新娶妻,或許還會有更多的孩子,但沒有母親的唸白,若是不跟父親維持好關係,將來一定會吃虧的。
沈安諾有着親生經歷,她的生父,就是這樣的人。
靳韶琛一言不發,徑自走向唸白,單手拎住他的衣領,就輕而易舉將小傢伙給拎下地了。
他一鬆手,唸白一落地,又動作利落地三兩下爬上了牀,動作敏捷得跟只猴子一樣,看得靳韶琛都跟着愣了愣。
當他的手再次往唸白的衣領探去,卻被沈安諾給眼疾手快阻止了,她一把將唸白給抱住了。
靳韶琛抿了抿脣,四周再次靜默了下來。
“媽媽,我不走,我留下來陪你。”
唸白也抱着沈安諾不鬆手,沈安諾安撫性地撫這他的後背,小心翼翼避開了他的臀部,生怕碰到他的傷處。
剛纔,小傢伙不小心碰到了硬物,疼得整張小臉都有些扭曲了,然後被她發現了這個可怕的事實。
她看了一眼,便不忍心看第二眼了。
靳韶琛對自己還算仁慈的,唸白可是他的親生兒子。
小傢伙才四歲,再不對,也不能對他下這麼狠的手。
“走不走?”
靳韶琛見這一大一小互相抱的緊緊的,生怕自己強行分開他們,怎麼看怎麼礙眼。
他冷漠的口吻,明顯染上了些許的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