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公瞪了龍澤陽一眼,沒有出聲,只是用口型無聲無息地一張一合,“我踩的就是你這臭小子沒錯。”
龍澤陽不傻,幾乎是剎那就聽懂了三叔公的深意。尼瑪,三叔公要是說無意,他心裡接受能力還強點,人家卻偏偏…..
龍澤陽臉色陰晴不定,面色難看,可三叔公的輩分擺在那裡,沒有他置喙的餘地,這口惡氣他還是要忍氣吞聲嚥下去。
三叔公看他這副憋屈的神情,心裡多少痛快了點,若有似無的目光忍不住又飄到了澤陽那小媳婦身上,人家眼睛沒瞎啊,怎麼就不長眼的看上澤陽這個傻子了。
應氏家族天生神力的女人,多麼稀罕啊。
三叔公嘖嘖了下,龍澤陽眼角猛然一抽,不經意間餘光掃到三叔公又要往他腳上狠踩的動作,急切地將腳往一邊一挪,力氣有點過猛沒有控制好,屁股入座的那張椅子也跟着被迫不受控制地往後斜着仰去。
若非應如眼疾手快,龍澤陽真要出這狼狽的洋相了。
應如虛虛扶了一把,將他連人帶椅扳正,三叔公看得目瞪口呆,這澤陽的媳婦小露了一手,真真厲害啊,看她扶人的動作,連口氣都不帶喘的,呼吸也沒有亂了半分。
“小如,謝了啊。”
“你給我省心點,連坐着都不安分。”
應如對他的口氣在人前人後都表裡如一,不會客氣半分。
龍澤陽習以爲常,要是自家老婆真的對他態度發生轉變,他本人也是會懷疑老婆被人換了個芯子。
三叔公看澤陽跟他家小媳婦的互動很有愛,澤陽完全被他那個小媳婦吃得死死的,連個屁也不敢亂放,他還是破天荒頭一次見到,這臭小子向來狂妄無禮、桀驁不馴的,什麼時候這麼服帖了。
應如中間去起身上了一趟洗手間,一直虎視眈眈、伺機而動這邊的三叔公立刻衝澤陽招了招手,龍澤陽不明所以湊過頭去,他順帶想起了之前三叔公沒事閒的蛋疼踩了自己兩腳的惡行,沒好氣地控訴道,“三叔公,你剛纔幹嘛踩我?”
“我踩你這臭小子自然是有我的用意。”
三叔公理所當然地反駁,沒有丁點的內疚。
龍澤陽聞言,嗓子眼跟突然之間被一口濃痰給堵住了一樣,上不去下不來。
三叔公神秘兮兮地問,“我問你你那小媳婦是你從哪裡找來的?”
三叔公怎麼莫名對自己老婆有興趣了?
龍澤陽百思不得其解,警惕地問,“三叔公,你幹什麼啊,查戶口嗎?”
三叔公之前可沒流露出任何對自家老婆不滿啊,這會怎麼犯軸了,再說,他對自家老婆不滿也沒用,自己是斷然不會聽從他的蠱惑的。
老頭子都承認了,小如是自己老婆的事實沒有任何人能更改。
“我還真查戶口,查的就是你媳婦的戶口。”
三叔公壓低聲音,哼哼了兩聲,“你媳婦孃家你到底去過了沒啊?”
龍澤陽挑高了眉頭,“我去沒去過跟你查戶口有關係嗎?”
三叔公:“當然有。”
龍澤陽額頭的青筋跳了跳,“沒去過,正準備去。”還是交代了實話。
三叔公心裡咯噔了下,看來這臭小子還真不瞭解他岳家的情況啊,他能說傻人有傻福嗎?
當初龍氏的祖上,費盡心機想要求娶應氏家族的天生神力女,卻求而不得,失之交臂。
到了澤陽身上,不費吹灰之力就求娶到了,而且他本人還是被矇在鼓裡的。
這都什麼運氣啊?龍氏的祖先要是在天有靈,一定會氣得跳出來指着澤陽這個不懂惜福的後輩破口大罵。
還有敬天也是,當了人家公公,對兒媳家族一竅不知,這對父子簡直是在糟蹋鴻運啊。
思及此,三叔公胸腔間氣血一陣翻涌,恨鐵不成鋼地厲聲教訓道,“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媳婦是什麼人啊?”
“我媳婦是什麼人,當然是華國人了,又不是妖魔鬼怪,三叔公你是不是上了年紀得了老年癡呆症了?”
三叔公聞言,氣了個仰倒,這臭小子分明就是在詛咒自己,什麼老年癡呆症,他好着呢。
“我指的是你媳婦孃家人,你到底知道多少?”
“我見過我丈母孃了啊,還有大舅子,嗯,還有兩個舅子沒有見過,我岳父也暫時還沒有見過,不過我岳父家裡丈母孃地位最高,只要過了丈母孃這一關,其它都不是一回事。我丈母孃這人是有點難搞,我起初是沒擺平,不過我的廚藝如今也算是突飛猛進了,丈母孃想必不會再刁難我了。”
雖然這些事有些抹黑他閃亮的光環,但是他也不屑撒謊,尤其是對着一大把年紀的三叔公。
三叔公聽他這麼寥寥數語的解釋,心裡大致有了個雛形。
“你丈母孃也天生神力嗎?”
“應該沒有,”龍澤陽記起小如曾經說過她三個哥哥力氣都大,郝女士是哭功厲害,連自家岳父都降伏不了,全家人都要在以眼淚爲武器的郝女士面前服軟,他頓了頓,眉頭一蹙,“你問這個幹什麼啊?”
三叔公已經連翻白眼的力氣都沒了,他嘆了口氣,苦口婆心地諄諄誘導,“你知道應氏家族那個神秘家族嗎?”
龍澤陽誠實地搖了搖頭,“我爲什麼要知道?”他用看白癡的眼神看三叔公,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
“你媳婦極有可能就是那個家族的人,尼瑪真的是氣死我了,你這條蠢驢到底知不知道應氏家族的份量有多重啊?”
三叔公實在看不過去,賞給了龍澤陽一個響亮的爆慄。
龍澤陽懵逼了下,他雲裡霧裡,三叔公話裡話外的中心,他算是多少聽進去了些,就是說他岳家很牛逼。
他對自己那個岳家一點興趣也沒啊,要不是丈母孃法號司令讓自家老婆回去,他纔不會跟着回去吃苦受罪呢。
他找小如,可不是爲了她的家族,而是爲了她本人的。
哪怕三叔公在這把小如的家族吹得天花亂墜,自己也不爲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