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過醫書古籍,如果將活人的頭頂開一個傷口,用滾燙的水銀澆灌進去,頃刻之間,就能將這個活人的皮囊完整的剝落下來,而我在那些雪蟻的身體裡面,也檢測到了水銀的存在,這說明,這個人在死之前,肯定被人用這種方法活活的剝掉了皮囊,而且,冷天的妻子,也是死於這種伎倆吧!”
郡王聞言冷笑一聲:“冷天的妻子分明就是自殺,你憑什麼說她是死在了本郡王的手上!”
慕清婉此刻只覺得這張臉就是一個活脫脫的惡魔,吃人的魔鬼。
她冷冷的看了一眼郡王,說道:“在牢裡自殘的,不過就是一個替身而已,那個替身的身上套上了冷天妻子的那副皮囊,足夠可以以假亂真,但是你忘了,就算你那副皮囊保存的再好,那也已經是離開人體的一副死皮囊了,那種膚色是不可能和正常人的膚色一樣的,冷天的妻子死了之後我去驗過屍,屍體上面分明就有一副另外的皮囊,這難道不是有人冒充嗎?而當時那個冒牌活交給我的那封信,言語之間都是想要誤導我將注意力放在那種權勢滔天的權貴身上了,完全和你背道而馳。京城裡面權貴不少,你一個低調的郡王,雖然有着郡王的封號,但是你極少出來行走,也極少和人打交道,在京城裡面,你完全就是一個沒有絲毫存在感的人物,這樣一來,誰又會將主意放在你的身上呢?”
慕清婉說着,郡王的臉色一寸一寸的冷了下去,眼睛裡面的神色也帶上了幾分灰白。
慕清婉冷哼一聲:“你叫人冒充冷天的妻子,爲的就是騙過冷天,讓他以爲自己的妻子沒有死,甚至是誤導他,想要讓他幫你搜集更多的美人皮囊而已,我不知道你剝這麼多的人皮究竟是要幹什麼,但是,你慘害了這麼多人無辜的性命,還有那些嬰兒,他們何其無辜,卻要被你這樣生生殘忍的剝奪了生存的權力!”
郡王此刻臉上一片灰白,整個人都好像是被人抽掉了全身的力氣一般,小小的身體忍不住晃了晃。
慕清婉冷冷的哼了一聲,“冷天殺人培育那些花,不過就是你爲了掩人耳目的伎倆罷了,你只不過是拋出一個障眼法,讓人查不到你到底想幹什麼,但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只要你殺了人,就不可能不會留下證據,你的王府裡面,還有多少這樣的人皮,你自己清楚,天亮之後,皇上就會派人去清算你的府邸,到時候,你的罪責賴都賴不掉。”
聽慕清婉說完,郡王的臉上盡是絕望,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沒想到,慕清婉竟然能將所有的一切都調查的清清楚楚的,絲毫不差,他本以爲,他的這些都可以瞞天過海的,卻沒想到,最終栽到了一個女人的手裡!
郡王苦笑幾聲:“罷了,事到如今,我沒什麼話好說,既然你全部都查的清清楚楚,那還等什麼,去找皇上定我的罪吧。”
慕清婉的雙眸眯了眯,然後說道:“你的罪責一定會得到應有的懲罰,不過在此之前,我想要知道一件事。”
“什麼?”
“陳紫鸝的那個情郎,是不是就是李秋林?也就是你手下的梨若!”慕清婉說着,眼神直直的盯着郡王的雙眸。
聞言,他的眸子裡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臉上的自嘲閃過,說道:“你怎麼知道?”
慕清婉聞言譏誚的哼了一聲:“我見過李秋林的手,即便梨若的臉僞裝的再好,但是他的手上就已經露出了破綻,而且,巧娘來找我的時候,特意將一封信交給我,說那是陳紫鸝的丫鬟留下的,說是陳紫鸝的情郎寫給陳紫鸝的,但是事實證明,那份信箋,根本就是出自女子之手,並非是陳紫鸝,事後我派人悄悄的到李秋林的住處打探過,我的丫鬟親眼看見巧娘根本不瞎,而是故意裝瞎,至於爲什麼,我想郡王你很清楚。”說着,慕清婉的臉色變冷:“真正的李秋林早就死了,去給陳紫鸝教琴的李秋林不過是梨若假扮的而已,他表面上看起來爲人冷淡,抗拒別人的接近,其實那不過是擔心別人發現他的秘密而已。”
“他在冒充李秋林的同時,暗中給陳紫鸝暗示,假意讓她結識了附庸風雅的秦公子,也就是梨若,陳紫鸝正值豆蔻年華,自然是芳心萌動,將一顆真心依託在了梨若的身上,而那一切,不過就是爲了你需要一個胎兒而已!所以梨若就奪去了陳紫鸝的清白,讓她懷孕,只不過你沒有想到的是,陳紫鸝的母親因爲得知自己的女兒喜歡上了一個窮酸公子,爲了錢財,便將女兒草草的許配人家,才導致後來的慘案。你本以爲這一切做的人不知鬼不覺,但是這一切,都被裝瞎的巧娘看在眼裡。”
“她故意送來那麼一封信,說是陳紫鸝的情郎留下來的,但信箋上面女子的字跡,就是最大的破綻,也是她給我送來的最大的線索,想要告訴我,這封信有蹊蹺,而我也確實派人去暗中調查巧娘,如她所願,我的人發現了她裝瞎的秘密,之後的事情,巧娘便似有若無的將所有的的事情和盤托出,告訴我李秋林早已殞命的事實真相,之後的事情,還需要我繼續說下去嗎?”
慕清婉說完,郡王用力的閉上眼,他自以爲沒有一點破綻,但是沒想到,慕清婉竟然能將這麼深的案子都挖了出來,他還有什麼可以狡辯的?
在場的人看向慕清婉的眼神都變了,尤其是趙忠,他的雙眸裡面帶上了幾分震撼,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這個案子竟然和陳紫鸝的案子還有牽連,更不會想到,名動京城的琴師李秋林竟然是個假冒的。
趙忠心裡忍不住嘆了口氣,看向慕清婉的目光帶上了幾分可惜,這樣的頭腦和能力,如果她是個男兒,那一定可以建功立業,平步青雲,前途無量,但是隻可惜,她卻是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