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慕清婉的話,葵孃的眸子閃了閃,然後才說:“小姐放心,奴婢一定好好照顧靈溪小姐。”
“那就有勞了。”
從葵娘這邊離開,回府的路上,慕清婉還在想着慕靈溪的事情,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收回自己的單相思。
馬車剛到慕府門口,慕清婉從馬車上下來,就見墨妝在府門口等着,看見慕清婉,快步走過來,不等慕清婉出聲詢問,便開口說道:“小姐,世子在府裡等着小姐呢。”
“楚之琰?”慕清婉挑眉,他過來做什麼?
“是,看世子似乎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要找小姐,在府裡等了好一會兒了呢。”隨着慕清婉一邊往裡走,墨妝一邊說道。
進了安瀾院,就看見楚之琰正坐在椅子上喝茶,舉手投足之間的貴氣四溢,整個人看上去就好像畫中走出來的貴公子一樣。
慕清婉覺得這個男人長了一副很會騙人的好皮囊。
聽見腳步聲,楚之琰擡眸,就對上了慕清婉的那雙眸子,深邃的雙眸好像在那一刻迸發出耀眼的光,但是很快就恢復平靜了。
“世子過來是有什麼事情嗎?”慕清婉淡淡的問道。
楚之琰點點頭:“已經抓到兇手了,不過,兇手指名要見見你。”
“見我?”慕清婉這倒是有些微微的詫異。
“是,趙忠那邊已經安排好了,你什麼時候有時間?”
“現在就去吧。”人命案子,官府也不可能會拖太久吧,肯定明天趙忠就會去上報皇上了吧,畢竟這件事情在京城也是挺轟動的。
“好。”
慕清婉正跟着楚之琰往外走,後面的苓娘臉上帶上了幾分急色,忍不住叫道:“小姐,今日天色都這麼晚了……”她的言外之意就是,難道不能明天再去了嗎?
也不怪苓娘擔憂,畢竟慕清婉這幾次出事,都是因爲回來的晚了,這讓人怎麼能放心呢?
前兩次已經夠讓她心驚膽戰的了,現在想起來慕清婉差點兒摔下懸崖她都覺得後怕,如果慕清婉再出什麼事情,她估計自己的這條命,也就交代了。
慕清婉看向苓娘,正準備說話,旁邊的楚之琰出聲說道:“苓娘請放心,我將清婉帶出去,一定會完好無損的將她送回來。”
苓娘微微一窒,世子都這麼說了,難道她還能阻攔不成?
“放心吧,我不會有事情的,兇手都已經抓到了。”慕清婉說道。
“那小姐一定要小心。”
“好。”
從安瀾院裡出來,苓娘還一直在後面看着,目光之中盡是擔憂。
跟着楚之琰一路到了府衙,楚之琰直接領着她進了大牢,越往裡面走,那種陰森的感覺就越重,如果不是慕清婉多年來從事法醫的工作,太平間停屍房所待的時間加起來都比在自己家裡待的時間長,那她此刻肯定會感覺到頭皮發麻。
冷天就是在這裡自盡的,當然,死在大牢裡面的人又何止冷天一個。
推開牢門,走到最裡面的牢房,那裡的光線暗的已經只能靠微弱的油燈來支撐着了,慕清婉忍不住想,到底是什麼樣的兇手,竟然能將對方關的這麼嚴實,這裡應該就是關押重刑犯的地方了吧。
走到裡面,慕清婉搜尋了一圈,纔在角落裡看到一個單薄的身影,是個瘦弱的女子,聽見聲音,那個女子緩緩的轉過頭來,在看清楚她的臉的時候,慕清婉忍不住皺了皺眉。
本來這張臉應該是很美的一張臉,可是因爲一到橫貫全臉的刀疤,硬生生的將整張臉的美感給破壞了。
甚至是,這張臉看起來都有些恐怖。
女子看見慕清婉,臉上並沒有太大的神色起伏,也並沒有想其他煩人被捉拿羈押之後的氣急敗壞,她整個人都淡淡的,就好像是這件事情完全與她沒有關係一樣。
“其實在見到你的時候,我就想到會有這麼一天的,慕三小姐。”平淡無波的聲音傳來,慕清婉聽着這個女子的音色,就感覺她好像是一個垂垂老矣的遲暮老人一樣。
其實這樣不難理解,畢竟,抓到這裡的人,能有幾個活着出去的,只是,慕清婉感覺聽着這個女子聲音裡的意思,倒好像是帶着一股解脫的意味。
“你見過我?”慕清婉出聲問道。
女子的眸光轉了轉,然後說:“那天晚上,你去買花的時候,我就知道,有一天,我肯定會栽到你頭上。”說着,女子的脣角輕輕的勾了勾,“當時我將那兩盆有毒的花遞給你的時候,就想着,如果它們能將死殺死,讓你閉嘴,那就說明天不亡我,可如果它們沒能要了你的性命,那也是我命理該有此一劫。”
慕清婉眉心微微一蹙:“那天晚上的老人,是你易容的。”
女子輕輕的點點頭,說道:“那天晚上的人是我,我和冷天做的這些事情,與老爹無關,他只不過是被我們蒙在了鼓裡,還請慕小姐能夠放一條無辜之人的性命。”
慕清婉挑挑眉,眸子裡面閃過一抹冷意:“姑娘,你知道你老爹的性命是無辜的,那麼那些女子呢?她們的性命難道就不是無辜的嗎?”
女子聞言嘴邊溢出一抹譏笑,說道:“她們是罪有應得。”她說着,目光再次投到慕清婉的臉上:“如果不是她們生性貪婪,她們又怎麼會送了性命?她們每個人,明明自己已經擁有一副絕美的容貌,可是,她們卻仍然不會覺得滿足,每天都想着怎麼樣能夠變得更美,甚至是想要成爲這個世上最美的女人,你知道嗎?曾經有一個女人,她爲了想要變成這個世上最美的女人,她不惜毀掉別人的容貌,讓別人以醜陋的面孔來襯托和彰顯出她的美麗,甚至,她聽到妖道說,孕婦懷孕七個月流產生出來的胎兒是最好的美容聖品,能夠令她的青春永駐,她爲了讓自己變得更美,不惜殘害了幾十個幾百個身懷六甲的孕婦,叫人殘忍的取出她們腹中的還未足月的嬰孩,用嬰孩的骨血和腦漿作爲補品,只是爲了讓自己的容貌變得更美,難道這樣的人,不該殺嗎?這樣自私狠毒殘忍血腥的女人,不該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