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文淵也不等慕宗義說什麼,說了一句來人,他帶來的家僕便從外面進來,“把這個背信棄義,不忠不義的下人給我拉出去砍了,這樣的奴婢養在府裡,簡直是帶壞府裡的其他下人。”
他的聲音一落,跪在地上的慧春便被那兩個家僕拉了出去,剛一出門,一個家僕唰的將刀抽出來,一刀便砍掉了慧春的腦袋。
整個過程,快得慕宗義都來不及阻止。
傅沛嵐嚇得尖叫一聲,臉色瞬間慘白一片,身體都有些瑟瑟發抖,慕宗義將她攬在懷裡,臉色鐵青的看向聶文淵:“聶大人這是什麼意思,我教訓自己府裡的下人,聶大人哪裡來的權力插手?”
聶文淵冷笑一聲,看慕宗義就像是看一個笑話。
“妹婿,我聶文淵就這麼一個妹子,她如果受了什麼委屈,我可是不依的,就像這個不知死活的下人,這幕府裡面,誰要是敢讓我聶文淵的妹妹難受,那我就讓他更難受!”
說完,聶文淵冷冷的掃了一眼傅沛嵐,帶着警告的口吻:“有些人,最好自己能看清自己的身份,虎落平陽是會被犬欺,但是,雉雞,也永遠成了鳳凰!”
聶文淵的這番話,明顯的,就是說給傅沛嵐的警告,
傅沛嵐的臉色猛地一變,就是慕宗義的臉色此刻也變得很是不好看,他張嘴正要說什麼,卻聽聶文淵的聲音再次傳來:“朝中近來官員動遷,妹婿可別忘了,當初,是誰拉你一把到今天的這個位置,本官當日既然能拉你上來,日後,也能推你下去,妹婿要好好想一想軒兒,他可是你的獨子,你們慕家傳下來的基業,難道就打算斷在妹婿這一輩上了嗎?”說完,聶文淵嘲諷的看了一眼慕宗義,轉身朝外面走去。
他出了書房,傅沛嵐的身子倏地一軟,整個人癱坐在地上,像是被人抽掉了主心骨一般。
慕宗義的臉色鐵青一片,可他卻一點還擊的能力都沒有,聶文淵說的不錯,當初,他能拉他一把,現在,他也能推他一把,而聶氏,那個毒婦,明明是她害死了他的孩子,可是他卻只能任由她逍遙法外!
一想到這兒,慕宗義心頭對聶氏的恨,對聶家的恨空前的高漲,恨不得此刻將那個毒婦狠狠的掐死!
“慕郎,是我沒有用,沒能有一個顯赫的家世,沒能有在朝中得力的兄長,能給你幫助,現如今,將你置入這兩難的境地,是我沒有用……”傅沛嵐說着,嚶嚶的哭了起來,整個人絕望悲傷,無助極了。
慕宗義聽到傅沛嵐的話,心裡的心疼幾乎要淹沒了他,他將地上的傅沛嵐抱起來,一臉心疼的說:“嵐兒,你千萬別這麼說,是我沒有照顧好你。”
“不,慕郎,是我不該貪心妄圖得到全部的你,如果我不和夫人搶你,那麼她就不會毒害我們的孩子,如果不是我自己貪心,也不會令你如今受到別人的鉗制,”傅沛嵐說着,哭泣的聲音更大了。
傅沛嵐的話,幾乎是將慕宗義心底對聶氏一家的仇恨拉上了更高的一個臺階,慕宗義現在想着聶氏,都能恨得咬牙切齒的。
聶文淵處置了慧春,便去了聶氏的院子,慕吟月正好在。
聶氏看見聶文淵進來,臉上閃過一絲喜色,立即問道:“二哥,怎麼樣,老爺他怎麼說?是不是相信我是清白的了?”
原本,聶氏是讓聶文淵過去給那慧春施加一些壓力,讓慧春將全部的罪名攬下來,這樣,即便慕宗義再懷疑她,也不能說什麼,日後,她只要找個機會,好好的哄一鬨慕宗義,反正傅沛嵐的孩子現在沒了,她若是抓住機會,說不定能再次懷孕,到時候奪回慕宗義的心。
可事情哪裡能如聶氏所願。
聶文淵冷哼了一聲,說:“慧春那個賤婢已經被我一刀砍了,她就是再知道些什麼,也開不了口了,妹妹放心,這府裡,日後誰都不敢再動你分毫!”
聶文淵說着,臉上閃過一絲得意,“那個姓傅的狐媚子,妹妹也不必擔心,等過段時間,爲兄就找個機會,給慕宗義施加壓力,讓他休了那個狐媚子,這樣,整個慕府,還是妹妹你一個人說了算的。”
聽着聶文淵說完,聶氏非但沒有高興起來,反而臉上閃過一絲擔憂,忍不住問道:“二哥是說,你當着老爺的面,一刀砍了慧春?”
“哼!”聶文淵眯眼。
“當着他的面又怎麼了,他現在敢不把我放在眼裡嗎?妹妹,你放心,只要有哥哥在,誰都不敢欺負你,以後,就是慕宗義見了你也必須客客氣氣的,如果他再敢對不橫鼻子豎眼的,我即刻就找他算賬!”
聶氏聽他這麼一說,更擔心了,可是,她也知道聶文淵是爲了給她出氣,只能嘆口氣說:“二哥,你今天當着老爺的面直接砍了慧春,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送走了聶文淵,聶氏在屋裡嘆氣,慕吟月忍不住說:“娘,舅舅這麼做,不是正好給了他們一個下馬威嗎,尤其是那個傅沛嵐,也讓她看看,想和娘爭寵,簡直是自尋死路!”
“哎。”聶氏嘆了口氣,說:“給傅沛嵐下馬威倒沒什麼,但是當着你爹的面,這麼做,我擔心……”
聶氏說着,心裡的擔憂更深了幾分,“你舅舅今天這麼讓你爹下不來臺,只怕,日後他對我更多的是厭惡,到頭來,夫妻感情也盡毀一旦了。”
慕吟月不以爲意,“娘,你想多了,父親從來都是勢力看人,舅舅現在深得陛下的歡心,他肯定一心想着怎麼通過舅舅來加官進爵呢,這段時間,他對慕清婉那個賤人處處呵護處處捧着,可是就是爲了讓慕清婉嫁到龔府,替他換來榮華富貴嗎?”慕吟月說着,臉上盡是不屑!
她這麼一說,倒是提醒了聶氏,聶氏忍不住看了慕吟月一眼,想到聶文淵給自己的提議,心裡轉了個彎兒,終究還是沒說出口:“娘有些累了,你先回去吧。”
慕吟月看聶氏的臉上帶了幾分疲憊,也便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