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的官員事先已經接到了通知,而且楚之琰派於坤前來,也是打點好了,所以一路順利帶着慕清婉進了天牢。
蕭祁被關押在最裡面的牢房裡,陰暗,而且幽深,慕清婉一路往裡走,才發現,以前電視裡,小說裡那些劫獄的,根本就是無稽之談,這樣天羅地網一般的大牢,怎麼可能輕易就被劫獄了。
到了蕭祁的牢房,衙役說道:“世子,因爲是重犯,所以不能打開牢門,您只能這麼隔着問幾句話。”
楚之琰淡淡的說了聲下去吧,那個衙役便躬身退下了。
慕清婉往牢房裡面看,因爲光線的原因,她看了好一會兒,才模糊的看見一個人大概的輪廓。
“蕭公子?”慕清婉試探的叫了一聲,那裡面傳來鐵鏈碰撞的聲音。
“蕭公子,我是慕清婉。”
聽見她報上自己的名字,確定了她的身份,裡面鐵鏈碰撞的動靜大了幾分,蕭祁拖着長長的鐵鏈從牢獄的最深處往這邊走了過來,慕清婉這才能看清楚蕭祁的臉面。
雖然沒受過刑,但是這種地方,誰進來都不好受,蕭祁的臉面都帶了幾分青色。
“慕小姐,有勞了。”
“蕭公子,龍華寺一事,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具無頭女屍,又是怎麼突然出現在大殿裡的?”慕清婉問道。
蕭祁看了站在慕清婉旁邊的楚之琰一眼,神色略有幾分猶豫。
慕清婉也看了楚之琰一眼,然後對蕭祁說:“蕭公子不必擔心,照實說就好。”
蕭祁嗯了一聲,然後才說:“那具屍體不是在大殿,而是在偏殿供奉排位的地方,是我去……爲故人上香,所以才沾染到這種事情。”
慕清婉聽他說爲故人上香的時候,明顯的聲音頓了一下,她心想,蕭祁肯定是有什麼事情,但是卻似乎不想說,慕清婉斟酌了一下,道:“蕭公子,時間有限,你得告訴我事情的真相,我才能幫到你,如果在官府定案之前找不到足夠的證據翻案,那麼即便蕭公子有冤屈,也只含冤莫白了。”
蕭祁的目光閃了閃,猶豫了一下,說:“那麼可不可以請世子迴避一下呢?”
楚之琰聞言挑挑眉,正要說話,慕清婉低聲說:“麻煩世子先回避一下,我不會耽誤太久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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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之琰臉色變了變,最後還是離開,把空間留給倆人。
“蕭公子,你現在可以說了吧?”
“你的母親,是不是叫蕭錦怡。”蕭祁此時變換了一副神色,全然不似方纔,反而有幾分威儀。
慕清婉皺皺眉,沒想到他說這個:“我母親是誰,與此案無關。”
蕭祁嘴邊掠過一抹輕嘲,然後才說:“這件事,確實是有人故意給我設套,我也知道是誰,我叫你來,是想給你這個。”蕭祁說着,從袖子裡取出一張遮着的便籤。
慕清婉接過來,打開一看,這正是自己當日在街上遺失的香包裡裝得便籤。
可怎麼會在蕭祁的手裡?
她忍不住蹙眉看向蕭祁。
蕭祁淡淡的說:“當日,我們在街上相遇,你並沒有認出我來,遺失了香囊,我拾到了。”
“那你今日還給我,是意在何爲?”慕清婉沉聲問道。
蕭祁的目光定定的看進慕清婉的雙眸之中:“這個便籤,不要輕易示人,還有你手裡的那枚粉晶鐲子,如果不是萬不得已,不要讓任何人看見,這會給你帶來殺身之禍。”
慕清婉聞言眉心一擰,忍不住道:“你知道那枚粉晶鐲子?”
蕭祁笑了笑:“自然,那枚粉晶鐲子是姑……是蕭錦怡的貼身之物,她從不離身,你是她的女兒,她自然會將鐲子給你。”
“那你說的殺身之禍是什麼意思?”難道這鐲子背後還有什麼不爲人知的秘密?
蕭祁的眸子閃了閃,才說:“這個你不必知道,你只要照着我的話去做就行了,我自然不會害你。”
“那你身上的案子?”慕清婉挑眉,她怎麼感覺蕭祁一點都不擔心這件事呢?
果然,蕭祁聞言不屑的笑了一聲:“這麼點小事,還要不了我的命,何況我感覺,這大理寺鐵打一般的牢房,可比外面安全多了。”
“看來,你知道是什麼人要對付你了。”這句話是肯定的語氣,慕清婉看蕭祁的樣子,似乎進大牢,他也很是情願。
蕭祁點頭:“是。”
“那你是一心求死了?”
蕭祁嘴邊掠過譏誚:“你們皇帝陛下,不會殺我的,他也殺不了我,最多會將我囚禁在這裡,過個三五年,自然就放出來了,而且這個案子,沒有人會查清楚真相的。”
慕清婉不屑的哼了一聲:“這個倒未必,只要有嫌疑,那就一定會留下證據,從來都沒有天衣無縫,只有天網恢恢。”
“那如此,我倒拭目以待了。”蕭祁說道。
“看來從你這裡,我是得不到什麼有用的線索了,多謝你的忠告,我會幫你查清楚這個案子,就當是,報答你救了我的婢女。”慕清婉說完,擡腳往外面走去。
蕭祁看着她的背影,目光變得迷濛,似乎在透過慕清婉的背影回憶着什麼。
慕清婉和楚之琰從大牢裡出來,她換了衣服,在回去的路上,楚之琰問道:“問出了什麼?”
慕清婉搖搖頭:“沒有。”她覺得蕭祁似乎在藏匿着什麼,不,應該說,似乎在有意包庇什麼人。
“很奇怪,蕭祁似乎知道是什麼人蓄意要針對他,可是他卻隻字不提,甚至覺得,在大理寺的大牢裡待着很安全。”
楚之琰聞言,嘴邊掠過一抹譏誚,別有深意的說道:“確實,遇對他來說,待在這固如金湯的大牢裡,的確比待在外面安全多了。”
慕清婉以爲他是在指皇上,便沒有說話,但實際上,蕭祁的身份,想要他命的人多了去了,不說南越,就是西遼皇室,又有多少人,何嘗不等着蕭祁腦袋落地呢。
楚之琰見慕清婉不說話,而且一幅深思的樣子,皺皺眉,便說:“我幫了你這麼大的忙,你準備怎麼感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