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個地方說話吧!”我透過那扇小玻璃窗,朝屋子裡看了一眼,直接衝赫亦銘說道。他薄涼的嘴脣沒有微啓,卻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他推門而入,我就躲在一旁。赫亦銘走進了屋裡,我立刻就聽到了曲悠悠的聲音,“亦銘哥,真的謝謝你了。”
她一臉痛苦的表情,對赫亦銘說這聲謝謝也是情深意切。屋子裡因爲赫亦銘的到來,似乎氣氛活躍了一點點。
我聽到白芮起身,她衝曲悠悠說道,“悠悠,讓亦銘陪你一會兒,我帶你赫伯伯出去走走。”聽到這一句,我立刻就躲閃到了角落裡。
白芮還真是能給曲悠悠和赫亦銘製造單獨相處的機會啊,我當時心裡並不好受,但卻全力都隱忍着。
其實,想過要離開,但卻又執拗的想要看看赫亦銘的態度。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約莫十分鐘之後,赫亦銘出來,卻依舊是鐵青着那張臉。
我上前拽住他的大手,“赫亦銘,我們去喝杯咖啡吧。”我努力擠出一抹笑來,但他臉上依舊是沒有笑。
“不了,去樓梯口吧。”他說着,鬆開我的手,欣長的身形已經朝樓梯口走去。如果說有什麼東西此刻能夠傷害到我,那麼一定是赫亦銘的冷漠。
他怪我了!
空曠的樓梯間裡,就只有我和赫亦銘站在那裡,我們都沉默着彼此沒有說話,卻好似心裡都已經明晰。
“赫亦銘,你是不是覺得是我乾的?”我很直接的問了出來,一直盯着他那雙深邃的眼眸。
我想,哪怕他搖搖頭,哪怕他嘆口氣跟我說,算了,都過去了,我知道你不是這樣的人。我想我不會像現在這樣的壓抑。
但是,他只是擡起頭看向我,一直蹙着眉頭,眼神裡藏着太多的東西,“戀戀,你怎麼可以這樣做?她是喜歡無理無腦,但是絕對不會傷天害理。”
傷天害理?
我不由得冷笑了一聲,那個說讓我相信他的男人,竟然跟我說傷天害理!!
“所以,你不信任我?”心底的委屈,在某一刻竟化作了憤怒。他抱着她離開的時候,究竟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所以,她捱了打,就一定是我所爲?
我變得咄咄逼人,變得讓自己都感到害怕。我抱着雙臂,防禦xing的面向了牆壁。
我想就算是全世界都懷疑我,他赫亦銘絕對不會對我懷疑半分。但,我自大式的猜想,還是被現實打敗了。
他長舒了一口氣,“戀戀,你知道,我心裡只有你的。你何必要跟她計較?”
計較?
再次回頭看向赫亦銘的時候,眼裡已經飽含了淚水,“赫亦銘,你說我計較?”我是那麼堅強的女人,怎麼可以輕易的掉眼淚?
我再次迴轉身,伸手抹去了眼角的淚水。身後的男人,就那麼沉默了,“昨晚的事情,不可能跟你無關吧?否則,她們怎麼知道悠悠在醫院?邱戀,這麼多年,我從來沒懷疑過你對我的真心,但愛不能自私到這種地步!”
他說的很重,落在我的心裡像是千斤頂。
我牽動嘴脣,突然就笑了,我說,“赫亦銘,我自私,我卑鄙,我陰險,我無理取鬧,謝謝你給我這麼高的評價!”
說完那一刻,我掉轉身就走,腳下的步子就像是風一般,沿着樓梯一路向下是,身後沒有他的追趕聲。
我知道,他不會追來了,一個人跑到大門口的時候,只覺得心臟起伏跳動個不停。所謂愛情,在現實面前終究是不堪一擊。
其實,隨着年歲的增長,我一直覺得自己已經越來越成熟,越來越理xing,也越來越冷靜,可這個世界上,總有那麼一個人,讓我亂了方寸,讓我走不出自己設置的桎梏。
我連一句解釋都不願意,就像是受傷的小孩,被誤解了唯一想要做的就是逃離。齊學東說得對,我天生就是鴕鳥的xing格,面對問題總想一頭埋進沙子裡。
這一天,我在老房子裡度過,這個地方,承載了我和孟姐太多的回憶,也留下了我最快樂的時光,去歷城沒多久,我就託人買了這裡,當做睏倦之後的港灣。
屋子裡的陳設依舊,我很少過來住,沙發上蒙着白布,窗臺上已經落了厚厚一層灰,我在屋子裡踱步,後來脫了鞋子,找來一塊毯子,就在陽臺的位置盤腿坐了下來。
不知不覺就這樣坐了一整天,窗外的天慢慢變得暗淡下來,屋子裡的安靜,和一窗之隔之外的熱鬧,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洗完澡,將臥室簡單地收拾了一下,我便蜷縮進被窩裡。周遭再次安靜,耳旁都是清靜。迷迷糊糊中快要睡着之時,陽臺上突然響起一聲清脆的聲響,是杯子落在地上,碎裂的聲音。
我立刻光着腳丫子就跑出去,午間喝水的那隻玻璃杯,此時靜悄悄的躺在地上,早已經是滿地碎片。
我蹲在那裡,心突突的跳個不停。
我記得自己放在小茶几上,怎麼就莫名其妙的落地成了一地碎片?那會兒我有些害怕,臥室裡的手機卻不合時宜的響了。
我又飛快的跑回臥室,電話是齊學東打來的。
接通了電話,但是那頭卻沒有他的聲音,“齊先生!”我衝着手機話筒大聲地叫着,但是那邊始終都沒有聲音。
我嚇急了。
掛斷了電話再次撥打過去,卻怎麼也打不通了。
握着手機我一時半會兒怎麼都安靜不下來,齊學東從未出現過這樣的事情。我最近腦子裡總是容易胡思亂想,電話越是打不通,腦子裡的各種亂七八糟的想法便越多。
後來,我嘗試着給他發信息,我說,“齊先生,你怎麼呢?是不是有什麼事找我?”我說,“半個小時候我去咖啡館找你,你別嚇我。”
我說了好多話,但是他都沒有回我。我那會兒真的是抓狂了,我起身穿戴整齊,抄起小包就往外走。我想,也許等我到了咖啡館,見到他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