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我買了回渲城的票,決定無論如何都要回渲城一次,離開了一年,我的身形發生了一些改變,估摸着也沒多少人記得我了。
可畢竟是當過小姐的人,萬一被人認出來就麻煩了。
去渲城之前,我染了頭髮,之前頭髮是淺栗色的,把我的皮膚襯托的很白嫩。這一次,我索xing染回了黑色,又剪短了一些。
衣服穿得比較中xing,戴了帽子,又捂上了口罩,若不是對這雙眼睛熟悉,我相信多半人都不會認出是我來。
出於小心謹慎,我上車的時候就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一路上還假裝咳嗽幾聲,畢竟,天氣已經變熱了,像我這樣捂着,也會引起一些人的懷疑。
一個多小時的路程,就到了渲城。從車上走下來的時候,分明就感受到了迎面撲來的熱流。離開了一年,我又重新回到了這裡。
我站在車站的位置,環顧着這座我曾熟悉的城市,當年我和我媽也是這樣風塵僕僕的來到這裡,那時候我們對這座城市一無所知,只是被表面的繁華所吸引。我當時覺得這座城市簡直是好極了,恨不得一輩子都不要離開這裡。
我連行李都沒有帶,只是來一趟,下午的時候再回去。從汽車站出來,我叫了一輛的士,卻不知道去哪裡。
那司機問了我好幾次,我都不知道如何回答。我最熟悉的地方是白金翰宮,去那裡我一定會第一時間被認出來。
當時我也沒有多想,就讓司機先送我去赫氏集團。
在離赫氏集團兩百米的位置,我讓司機把車停下來,看着那棟聳入雲霄的高樓,我卻連靠近的勇氣都沒有。
剛到吃午飯的時間,有很多車輛從大樓地下車庫駛出來,我很想見到赫亦銘,但是又擔心自己被別人認出來,所以,我只能是在周圍徘徊着。
“你腦子進水啦,剛纔誰讓你多嘴的?本來就要成了,你非要多嘴,這下子好了,全黃了……”我當時正準備往地下車庫靠近,卻見一輛灰色的大奔從裡面駛出來。
我迅速的轉身面朝旁邊的牆壁,但是扭頭的時候還是見到了車裡的人,車窗敞開着,曲秋平一條胳膊搭在車窗口,一臉的不滿。
時隔一年,再次見到他的時候,我身體裡的憤怒之火還在燃燒,要不是他,我邱戀怎麼可能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車子一晃而過,曲秋平並沒有認出我來,我當時也納悶,他怎麼又會出現在赫氏集團這裡,難道說,他還和赫亦銘勾結在一起?
還有,他剛纔說成了,是幾個意思?
我天生就是cao心命,你說我現在替赫亦銘擔心有意思嗎?他又不是傻子,我真是瞎cao心啊。可是我也控制不住自己,明知道曲秋平就是想要陷害赫亦銘,可我卻沒有及時告訴赫亦銘,我爲此深深的擔心。
我想要見到他,卻不知道如何才能夠靠近他。
我在停下停車場的出口一直徘徊,卻沒有注意到,我自己已經進入到監控範圍了,或許是我的裝扮看上去有些可疑吧,有個保安模樣的人就朝我走了過來。
“你什麼人啊?幹什麼的?”他朝我走來,聲音很大,我當時嚇得一身冷汗,什麼都沒想,把腿就跑。
我也不明白自己當初瞎跑什麼,就是一種本能。
我撒開腿跑了很久,確定身後沒有人跟過來了,這才鬆了一口氣。
我躲在一棵大樹後面,不甘心的看着來來往往的車輛,期待着,赫亦銘的車子能夠從這裡出現。
只是,我等了好久,卻沒有見到他的身影,太陽西斜的時候,我知道,我必須回去。心裡滿滿都是失望,與來時那種興奮,截然不同。
我專程爲他而來,卻又帶着失望離開。
車子啓動,帶着我離開渲城,我透過車窗看着整座城市,在高速路口的通道口,車子停在那裡等候,我臨窗而坐,一直探着腦袋看着窗外。
“好,我知道了。半個小時候我回來,到時候再說吧!”車水馬龍中,我突然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那一刻,我不顧一切的到處尋找那個聲音。
赫亦銘,是赫亦銘的聲音,他就在離我很近的地方。
我回頭在車廂裡尋找,沒有他的身影,對啊,他怎麼可能坐這樣的大巴車呢?
我探出頭,拼命的尋找。
車子啓動,車流涌動。
我不敢呼喚他的名字,卻將半個腦袋從車窗口探出來,想要在洪流中尋找到他的身影。車子呼嘯而過,我當時不知道,赫亦銘就在我身旁的那輛黑色的轎車裡。
我以爲,他還是和以前一樣的高調,出行必然是紅色的跑車,或者是拉風的瑪莎拉蒂。時間過去了近一年,他坐在低調的普通的黑色轎車裡,從我身旁擦肩而過,我卻沒有找到他的身影。
我對着車窗,大聲的叫着他的名字,“赫亦銘——”我當時真的是幾近瘋狂了,可我剛叫出聲,車裡的售票員立刻過來,一把拽住我的衣服。
“你不要命啊,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啊。你要是不怕死,可別害了我們。”我就被她活活的拽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上。
雖然是帶着口罩,但是我眼裡的淚水卻是落了下來。我聽到身後有人小聲的議論,“追星呢,這些年輕人啊,追星起來都每個分寸,不就是個男人嘛,有什麼大不了的。”
我當時只顧着哭,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從某個車子裡也探出了半個腦袋,他聽到了我的聲音。
只是,一閃而過,我們又消失在人海。
我靠在椅背上,傷心的哭泣,有一種回不去的感覺了。我以爲隔了快一年的時間,我足夠強大,足夠堅強,足夠坦然的面對這一切,可真到了這裡,我發現,我還是一如既往的慫。
這一路,我是哭着回去的。回到小院的時候,孟姐抱着寶兒正在門口翹首等待,見我回來,終於是送了一口氣。她默默地轉身進了屋,什麼也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