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天,我將自己關在屋子裡,只覺得頭都是昏沉沉的重。我不能這樣坐以待斃,這一切都是因爲我,而我,不也是累了嗎?我現在肚子裡還有個孩子,我不能再把希望寄託於別人身上。
那一刻,我做出了決定,決定要去找白芮。
趁着月色,我來到了赫家別墅。
好像是冥冥中有感知一樣,聽到我來找白芮,她恰好就在。見到我,白芮一點都不好奇,她穿着ru白色的睡裙,包裹住玲瓏有致的身材。
“你來啦?”白芮衝我打了聲招呼,款步就朝一邊的沙發走過去。“要不要喝一點紅酒,我最近失眠,這個還挺管用。”
她雖然是徵詢我的口吻,但是並沒有需要我點頭答應。直接倒了一杯紅酒就端給我了,她在沙發上坐下來,姿態慵懶。
“最近發生了太多事兒,真是煩啊,這宅子太大了,我一個人也挺寂寞的。”她幽幽的發出了一聲感慨,我對此不想發表意見,沉吟着該怎麼開口。
“你來找我有事兒對不對?是決定要離開了嗎?”白芮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她直接就開口說了出來。
“諾,支票我準備好了。邱戀,你是個聰明的姑娘,只要離開渲城,三年內不要回到這裡,答應我,我會保你平安。”
保我平安?
我詫異的看着白芮,她是一早就做好了準備,對不對?
如果我執意不離開,她一定不會客客氣氣的對我。所以,我做了正確的選擇?
這口涼氣,又在心底盤踞。
我看着桌上那張支票,一張紙,就可以阻攔我和赫亦銘在一起,一張紙,就可以買走我的三年光陰。
我,真的要這麼做嗎?
“對了,你可以帶走一個人。亦銘對你也算是有情分,黃媛一直想要折磨的那個女人,原來是被他藏着了。”白芮說道這裡,臉上露出一抹詭異的笑來。
她看着我,眼神明亮,“我答應你,你可以帶着她離開。黃媛那邊,高利貸我會幫你處理,我保證,她不會去找你們的麻煩。只要你們找個地方,低調的生活就好了。”
白芮的語氣還是淡淡的,可是,我卻聽得心寒。
“赫太太,謝謝您這麼周密的安排。”
我當時唯一能夠說的話,只有這一句。
就像我當時進入白金翰宮一樣,我只能咬着牙,硬着頭皮開始一段新的人生。至於現在,我更是要學會堅強。
不就是離開嗎?我有什麼做不到。
我起身,拿起那張支票就往外走,白芮在身後衝我說道,“我希望,你永遠都不要回來,邱戀,這不是屬於你的人生。”
她一句話,就決定了我的人生和未來。我竟然無言以對。
回到住處,看着那張支票,我眼睛乾澀,一點淚水都哭不出來。機票是白芮定好的,去西北很遙遠的一個地方。明天晚上的飛機。
不過她答應了我,只要我肯離開,赫亦銘一定會安然無恙的出來。
好吧,這是我,唯一一次能夠爲他做的事情。
反正,他心裡也恨我。
就這樣,算了吧!
晚上我將徐梅和悠悠她們幾個召集過來,我要走了,這裡的一些都要交給她們了。也許,這一別,就是永遠了。
“我準備出去散散心,我不在的時候,公司就交給你們了。”我做了一桌子菜,微笑着,裝出一身輕鬆對她們說道。
徐梅本來有些詫異,但是隨即就釋然了,“你出去散散心也是應該的,這裡啊,就是太壓抑了,要不是有那檔子事兒,我還真想出去走走去,一輩子都困在這個地方,真是沒意思。”
徐梅發出了一聲感慨,好在,她們沒有懷疑到這件事情上。
“戀戀姐,希望你開開心心的回來,等你回來後,所有的陰霾都驅散了,我們還能夠快快樂樂的做事情。”
悠悠眼裡分明有不捨,但是在這個時候,分別變得理所當然。
第二天下午的時候,白芮派車過來接我。
我簡單的收拾了一點東西,便出了門。這個地方我住了好幾年的時間,都像是我生命中的家了。一時半會兒,還真是捨不得。
車子停靠在酒店的門口,我有些詫異,但當孟姐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又都懂了。白芮說的沒錯,她知道孟姐的下落。
如果我沒有選擇離開,想必,孟姐也一定會遭遇不測吧。於是,之前藏於心底的不捨,因爲孟姐的出現,我便又說服自己,徹底的離開。
孟姐抱着一包行李,看着我,眼神有些遲疑,見我臉上爬滿笑容,她腳步緩緩的朝我走了過來,我上前挽住她的胳膊,扶着她朝車子走去。
她略微有那麼一點點不安,但是因爲我在她的身邊,她似乎又安心了一點。只是到了飛機場,看到人來人往,孟姐內心的焦躁就開始變得明顯了。
她不肯在候機室坐下來,總是抱着那包行李不安的走來走去,我上前勸說了她好幾次,她執拗的一把將我推開。
“孟姐,我們回家,我們真的是回家去的。”我不停的安慰着她,但是她對我似乎不太信任。
我一時間有些無助,好在後來她稍微安穩了一點,我帶着她登記,給她將我小時候的故事,她一直沉默着。
“孟姐,我們出去走走,這段時間,我也累了。我有很多錢,可以帶你去哪兒都行。我們去散散心好不好?”
我繼續哄着她,她在飛機上就睡着了。
飛機終於離開了渲城的上空,我透過窗口朝下面看去,一切都變得如此的渺小。上機前五分鐘,我從電視畫面上看到了赫亦銘安然走出拘留所的畫面。
取而代之的是黃毛自首,承認自己吸毒,座椅下的**,也是他藏在那裡的。我苦笑了一聲,這難道也是白芮的手腕嗎?她還真是陰毒呀。
但我心裡也釋然了,他安然無恙,這難道對於我來說,不是最重要的事情嗎?只是,我不知道,若他知道我離開,又會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