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俊沒有回來,但是謝默涵卻回來了。
我和赫亦銘回到市區別墅的時候,謝默涵就蹲坐在別墅門口不遠處的花壇邊上。
他還是穿着那件寬大的袍子,整個人看上去神情有些落寞。我們坐在車裡,車子行駛的速度並不快,我回來的路上覺得有點困,所以靠在椅背上昏昏沉沉的差一點就睡着了。
謝默涵見到我們的車子,是從花壇邊走過來站在馬路中間攔下了車子,好在赫亦銘剎車及時,並沒有出現任何的問題。
“你找死啊?”
因爲是急剎車,而且還是在這樣一段略微有些上坡的路上,謝默涵一臉慵懶的看着我們,但車子裡的我和赫亦銘,卻有些驚魂甫定的感覺。
我忘了和謝默涵上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了,他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段時間,此時出現在我們面前,可真是意外啊。
我看向赫亦銘,他兩隻手搭在方向盤上,也是那麼冷冷的看着謝默涵。上一次謝默涵做的事情,我們可都沒有忘記。
我有些擔心,怕赫亦銘不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緒,我小聲的叫了一聲他的名字。赫亦銘沒有停下來,而是重新發動了車子繼續朝裡走。
謝默涵自然的讓到了一邊,然後在車子進入院子的時候跟了進去。
當赫亦銘從車裡出來的時候,他所有的怒火就在那一刻發泄出來了,整個人快步衝上去,兩隻手抓住了謝默涵的衣領,“艹,你他媽不是喜歡玩消失嗎?現在還有種出現?”
赫亦銘大聲的臭罵着,但是謝默涵竟然如同殭屍一般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他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只是那麼冷冷的看着赫亦銘。
等到赫亦銘的怒火發泄完畢,他這纔開口,“我來是要給你看一樣東西。”他的語氣可真是淡啊。
人與人之間,有時候建立聯繫真的是有根由的,比如現在的赫亦銘雖然痛惡謝默涵,可是一聽到有東西要看,他卻不得不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他鬆開了手,後退了一步,與謝默涵保持着一段距離。
謝默涵的目光看向了我,那雙眼眸中摻雜了太多太多的東西,複雜到我實在是看不懂。
我不明白,這個男人究竟是遭遇到了什麼,所以纔會有這樣複雜的內心世界。
他嘴角裂出一抹笑,“我知道你很想得到這個小冊子,我現在可以給你,但是我需要一筆錢。你要是肯給我這筆錢,這個東西我現在就給你。”
終於,他還是將問題的癥結牽扯到錢上來了,也不知道爲什麼,我那時候條件發射xing的上前挽住了赫亦銘的胳膊。
我不是一個嗜錢如命的人,可是君子愛財,難道不該取之有道嗎?
他想要夜總會,以綁架嘟嘟的名義,我可以答應他。
但現在想要用一個小冊子就從赫亦銘那裡套錢,我是絕對不允許的。
“赫亦銘,不要給他。”
我的聲音異常的堅決,我直直的看着謝默涵,看着這個男人在我眼裡漸漸地變成了一個猥瑣的身影。
“謝默涵,你不就是想要錢嗎?但是我們絕對不會給你。”我說的十分的堅決,“你做的那些事情,我們誰也不會忽略,你想要傷害誰的時候就肆無忌憚的傷害,你想要得到什麼的時候就可以肆意開口。憑什麼?你以爲我們這裡是銀行嗎?你有什麼資格來隨心所欲、”
我心裡是真的壓抑着怒火,所以我這纔可以那麼理直氣壯的發泄出來。
我的話說出來之後,謝默涵的臉色其實並不怎麼好看,他應該也意識到自己這麼做是可恥的。
但即便是如此,他還是堅決的站在自己的立場,“我不要多的,兩百萬就可以了,這點錢對於你們來說,不是個多大的數目。我拿了錢就走人,以後,我們不會再見面了。”
他說完,我毫不客氣的拒絕了,“不行,你一分錢也別想從這裡得到。你覺得這個秘密重要,你拿着就是了,我們都不在乎。”
我擋在赫亦銘的面前,這件事情我作爲赫家少nainai,我絕對有發言的權力。
謝默涵顯然很是失望,他的眼裡流露出一抹傷心來,那雙眼眸微微蹙起,他那麼憂傷的看着我,“邱戀,你就真的那麼討厭我嗎?”
這一聲帶着哀怨氣息的質問,我根本連回答的想法都沒有。
我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何止是討厭,謝默涵,你現在在我眼裡,簡直是low到了極致。我從來沒想到,有一天你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寧願,我這輩子都不認識你。”
這番話,我沒有煽情,我只是表達了我內心真實的想法。
我說完,謝默涵耷拉下眼瞼,他好像是受到了重創一樣。
我自然是知曉他曾經對我的感情,但說心裡話,我真的是沒有放在心上,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會在他心裡投射下那麼沉重的陰影。
他很受傷,可還是隱忍着。
隔了一會兒,他擡起頭,目光便不看向我了,而是投向了赫亦銘,“赫少,兩百萬,就兩百萬,我知道你很想看到那個小冊子,兩百萬買走一個秘密,真的很划算的。”
他又強調了一句。
赫亦銘重重的嘆息了一聲,他的眉頭也鎖的緊緊的,面對這樣一個謝默涵,我們誰也不願意去面對。
“晚了,謝默涵,如果一個月前你這麼說的話,我可以很爽快的給你五百萬。”
赫亦銘重申了一句。
我想,我和赫亦銘的態度在那個時候應該是足夠堅決的,也足夠可以打消謝默涵心底的最後一絲奢念。
所以,那個時候他纔會流露出那麼多的憂傷。只是那一刻,我們誰也沒有注意到他的憂傷來源。
他緩緩地轉身,比來的時候看上去更加的狼狽不堪,“真的不行嗎?只是兩百萬而已,我現在很需要這一筆錢。”
他又唸叨了一句。
而我們誰也沒有回答他,到了最後,他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終於知道自己無理的要求只有被拒絕的份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