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我的問話引起了赫亦銘的注意,他不再是之前那副神態,倒是眯縫起眼眸對視上蘇俊,“蘇醫生,如果被我調查出來這件事情跟你有關,我想,我一定會打爛你這張臉。”
赫亦銘說的很認真,一點都不像是開玩笑。
倒是蘇俊,那會兒終究是有點猝不及防,因爲我的態度如此的堅決,眼神也是那般的篤定,以至於讓他分不清楚,我是不是已經知道了真相。
齊學東說的很對,有時候只要堅定自己的判斷,你只有底氣足了,別人纔會畏懼。畢竟,每個人都無法完全窺探對方的內心。
蘇俊擅長捕捉人的心理活動,但是他卻不能完全洞察人心。
我看着他時眼神不曾有絲毫的躲閃,我的肢體十分的放鬆,他或許不知道,我曾經是一名不錯的演員。既然是演員,我至少學會了最基本的掩飾。
我的鎮定自如,便是讓蘇俊有了慌亂,原來人與人之間的氣場,便是可以得到這樣的轉化。他內心生了畏懼,這會兒正在竭力尋找藉口來搪塞。
而剛纔赫亦銘那一番話,像是敲警鐘一般,我注意到,蘇俊的額頭上滲出了淡淡的汗水。
他畢竟是心理素質過硬的人,隔了一會兒就露出一抹笑來,“我不過是關心而已,你們這麼興師動衆,是不是嚴重了一些?”
他想要用笑掩飾自己內心的不安,但我和赫亦銘卻都沒有笑。
於是,他的笑就顯得不合時宜,甚至是多了幾分尷尬。
我們誰也沒有做聲,赫亦銘捧着茶杯翹着二郎腿,十分自得的樣子,我坐在他身旁,沉靜着一張臉,以至於蘇俊看不出我們心中所想。
“咳咳,既然是這樣,那我就不打擾了。”
шωш_ Tтká n_ C〇
蘇俊想要走,他起身正準備離開,卻被赫亦銘叫住了,他起身,對上蘇俊躲閃的眼眸,“蘇俊,我警告你,不要在背後整什麼幺蛾子,你知道我脾氣不夠好的,殺人放火我赫亦銘可能做不出來,但是把人打的滿地找牙這種小事,我還是十分擅長的。”
赫亦銘說完,眉頭就蹙了起來。
蘇俊裂開嘴脣笑了笑,“是嗎?那到時候可以好好切磋切磋。”
在氣勢上,蘇俊已經敗下陣來。
他往外走,走到正門口的時候還不忘回頭望了一眼,此時我和赫亦銘都站在窗前,隔着一扇玻璃靜靜的看着蘇俊的背影。
“戀戀,你是說這件事情可能與蘇俊有關?”
在蘇俊離開之後,赫亦銘突然衝我問道。
我只是覺得那是我一種主觀的判斷,一個人過於關心某件事情,要麼這件事情跟他有利害關係,要麼便是他是參與者甚至主謀。
“我覺得可能有。”
我沒有給出絕對的答案,因爲這只是我一個人的感覺,我相信,這種感覺會指引我找到所謂的真相。
蘇俊那天離開之後,很長時間都沒有出現在我的面前。
謝默涵也是,這兩個人就像是突然消失了一樣。沒有人記得他們的來或者去,只是好像平靜裡少了一點漣漪,總覺得有那麼一點怪異。
但蘇俊卻在某個下午的時候堵住了我。
那天我去商場買東西,手裡拎了不少袋子,王媽去超市採購,我上了車,覺得有點悶,就去不遠處的咖啡店買杯咖啡,等我回來的時候,蘇俊伸手擋住了我的去路。
他的神情看上去十分的嚴肅,整張臉都陰沉着,不似我之前看到的冷峻和冷漠。
我心底有點忐忑,“蘇醫生。”
我叫了他一聲,心底莫名慌張,他不等我說話,就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蘇醫生,有什麼事就在這裡說,請你鬆手。”
我義正言辭的衝他說道,但是,他沒有搭理我。
他腳下的步子走得有些快,抓住我胳膊的手力道也很大,我抗拒的掙扎,他扭頭衝我說道,“我找你有事,不會對你怎樣,我們換個地方說話。”
他的聲音可真是冷到了極致,我十分不情願,但是又沒有辦法,只能是隨着他往前走了幾分。
到了一處僻靜的巷子口,我最討厭就是來到這種地方,總是會給我不好的感覺,蘇俊鬆開了我的手腕,然後兩隻手插在褲兜裡。
我那時候不停的張望着,渲城有很多這種縱橫交錯的巷子,至少是出於一種本能,我會想到逃離的路線。
我看向四周的時候,蘇俊開了口,“你們憑什麼覺得那件事情跟我有關?邱戀,是你故意的對不對?我蘇俊可沒對你怎麼樣,你怎麼老是要跟我過不去?”
他的語氣裡有怒火。
我迎上他的目光,一直看着他,並沒有着急着開口,“蘇醫生,你覺得我哪裡針對你?我只是一種主觀的判斷,如果我錯了,你可以置之不理。是不是,我說中了你的心事?”
我反問了一句。
其實,我那時候沒必要反問他的,有些事情,真的沒有必要非要弄清楚不可。但我說了那句話,在他怒火中燒的心上澆了油,他似乎很是煩躁不安。
“是那個齊學東說的對吧?他也看不慣我?”
他鼻翼裡發出一聲冷哼,我很詫異,他怎麼會把齊學東牽涉進來。
齊學東是爲了幫我,我不希望他攪和到這趟渾水裡,於是衝蘇俊說道,“你想太多了,齊學東和我只是朋友關係,我還不至於什麼都依靠朋友。蘇醫生,當我上次的話說錯了。”
我竟然選擇了退讓和妥協,可我這樣做,也沒有讓蘇俊覺得好受一點,他的眉頭蹙的很深,一點點的逼視着我,他又開始用他那套心理學的方式想要從我眼睛裡,捕捉到他想要的信息。
“是他?對吧,你不說我也應該想到的,他不是所有事情都要幫着你們嗎?呵呵,我蘇俊這是何德何能啊,居然會引起這位高人的注意。”
蘇俊的脾氣不夠好,話說完,掄起腳就朝院牆上踢了一腳,這是腳是自己的,踢在牆上那也是鑽心的痛,他痛的齜牙咧嘴,很是惱怒。
我當時簡直是嚇壞了,生怕他將怒火牽涉到我的身上,於是,我的眼神就多了幾分低眉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