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睛,就像是黏在了寶兒身上一樣,好幾次都想要伸手抱抱她,但她那麼獨立,那麼個xing,竟然不需要任何人靠近。
“你騙人!”
寶兒的聲音一下子拉高,她似乎很生氣,瞪着齊學東一副囂橫跋扈的樣子,這個勁兒,可真是赫家的優良傳統啊。
我狠狠的瞪了赫亦銘一眼,他卻樂呵呵的瞧着小美女肆無忌憚。趁着寶兒糾纏着齊學東,我起身出去,走過赫亦銘身邊的時候拽了拽他的袖子。
說實話,此時的我,就像是心裡吹了一口涼氣,我比任何時候都要後悔讓他們帶走了寶兒,三年前那麼乖巧的一個孩子,現在卻變成了一個蠻橫無理的小混蛋。
我抱着雙臂,氣的胸口一起一伏的。
赫亦銘出來,臉上還帶着盈盈的笑意,他伸手就抱住我的肩膀,“戀戀,我們家寶兒跟你真像,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艹!哪裡像呢?
我狠狠地推開他,覺得還不解氣,掄起拳頭就朝他的胸口砸去,我真是滿肚子火氣啊,原本我還真的以爲赫家能夠給寶兒優異的教育,這不是仗着豪門欺負人嗎?
“赫亦銘,你給我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怎麼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呢?”我努力壓低聲音,防止自己的怒火噴射出來,可是,憤怒這個東西,並不會因爲壓抑就沒有了。
“這是我的孩子,我親生的,她現在連我這個媽都不肯認。她才幾歲啊,就說出這些沒輕沒重的話?”
或許只有當***人才能夠理解這樣的心情,我此時失望,傷心,更多的是憤怒。辛辛苦苦生下來的孩子,竟然被別人當做試驗品,現在出來的還是個劣跡斑斑的成品。
赫亦銘聳了聳肩膀,輕笑了一聲,“怎麼?你吃醋了?”他斜睨着眼睛,帶着一味的調侃看着我。
“我覺得挺好,有個xing。”他舒了一口氣說道,好像寶兒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他還特別的引以爲豪。
我心裡氣,卻又無處可以發泄。
“好啦,走吧,既然她已經回來了,想要認這個閨女,你可得多用點心。”赫亦銘再次上前,想要攬住我的肩膀回到屋裡。
我那時候有好多疑問都堵在嗓子眼裡,“赫亦銘,你告訴我,寶兒是什麼時候回來的?她回來這麼大的事兒,你爲什麼不告訴我?”
我又覺得傷心,我纔是她親媽好不好?當初我生她的時候可是吃盡了苦頭,她是我的心頭肉,爲什麼我就不能知道她什麼時候回來的?
赫亦銘那雙深邃的眼眸盯着我,看到我眼裡慢慢氤氳起的霧氣,他的聲音軟和了一些,“昨天剛回來,時間趕得緊,就沒有通知你。想給你一個驚喜,就直接帶着她過來了。”
他說的很平靜,可是他知不知道,這樣的驚喜,讓我很難以接受?我想要哭,淚水一下子涌出來。
如果知道寶兒什麼時候回來,就是有天大的事情我也會推遲,她可是我的心甘寶兒啊!
我的眼淚嘩啦啦的往下流,赫亦銘有些慌張了,“好啦,不哭了,不然待會還以爲我欺負你了。”
我就這麼突兀的出現在寶兒的生活中,我還大言不慚的說自己是她的媽媽,突然發現,我缺席了她太多的生活。
我沒有搭理赫亦銘,伸手擦掉眼角的淚水就進去了,卻不曾想到,寶兒這時候卻乖乖的靠在齊學東的懷裡,讓他給自己剝花生吃。
她不發脾氣的時候,倒是一個乖巧的小姑娘,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透露着機靈還有可愛。我對她簡直是愛到心頭都化了,我剛想要靠近她,她撲閃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直盯着我,而後又看向赫亦銘。
“你怎麼把她惹哭了,剛纔齊伯伯說了,她就是我媽。”
齊學東淺淺的笑了笑,我可真是沒想到,不過十來分鐘的功夫,齊學東輕鬆就搞定了寶兒,她就叉開腿坐在他的腿上,兩隻小腳丫子勾着他的腿肚子,生怕自己掉下去了。
寶兒說完就再次看向我,那張潔白的小臉上,竟然一點表情都沒有。這個年紀的孩子,難道不是對母親充滿了依賴嗎?
我多想能夠抱抱她啊,於是,我拉過椅子,坐的離她近了一點,但是她卻只是看了我一眼,別過頭,目光盯着眼前那一盤花生上面了。
所以,我的魅力還不如那盤花生。真是心酸啊!
我伸手想要摸一摸她的羊角辮,她立刻就發火了,“不可以摸的,再摸又弄髒了。”寶兒的態度很蠻橫,對我這個親媽,她說話可是一點都不客氣啊。
我停在半空中的手,就那麼頓住了。但我不知道該跟她說什麼,問問她這三年是怎麼過的?她說的清楚嗎?
她對於我而言,就是個熟悉的陌生人,而我,對於她而言是個徹頭徹尾的陌生人。寶兒從齊學東身上跳下來去玩的時候,齊學東輕輕的衝我說了一句,“寶兒是個聰明的孩子,你給她一點時間,一切都會好的。”
我多希望這不只是一句安慰,看着她有板有眼的像個小大人一樣玩耍,我其實更希望她能夠像其他小孩一樣,依偎在我的懷裡,可以跟我撒嬌。
這頓飯結束,是寶兒嚷着要走。我提出想要跟她多呆一會兒,一同坐在後排,她玩着手裡的玩具,竟然一眼都不願意看我。
車子停靠在住處,我不肯下車,一直看着寶兒,我說,“寶兒,媽媽要下車了,你跟媽媽一起走嗎?”
我說着聲音就哽咽了起來,我想聽到她對我說一聲“好”,可是,她沒有,她彷彿沒有聽到我說話一樣。
我是真的落淚了,赫亦銘催了一句,“你先回去吧,改天我再帶她過來。”對寶兒的這種失落,瞬間全部都轉化爲怨恨傾瀉到了赫亦銘的身上。
我收斂住淚水,冷冷的看向他,要不是他,事情會發展到這種地步嗎?我拉開車門往下走,每一步都走得極爲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