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好幾天,我和孟姐都沒怎麼見着面,我想多掙點錢,去夜總會總是最早,離開也是最晚,卻不想,孟姐還是出了事兒。
那天,我正在上班,齊學東突然出現了。
他的出現,讓我頗有點意外。
我剛從包房裡出來,他就站在走廊裡,一隻手插在褲兜裡,阿瑪尼的手工西服襯托出他挺拔的身形。
穿梭在各個包房的小姐,都忍不住回頭多看他幾眼,明眼人早就看出來,他可不是一般人。徐梅好幾次上去想要搭訕,但都被齊學東給拒絕了。
“戀戀!”我剛出來,齊學東就叫住了我。
我有些難堪,之前的赫亦銘,之後的張頂順,再加上一個齊學東,我可真的要成爲白金翰宮的風雲人物了。
我朝他走近,齊學東臉上的焦急還沒有散去。
“怎麼呢?”我突然有一種不祥的感覺。
齊學東沒有立即說話,只是瞟了一眼徐梅。“方便的話,先出去說幾句話吧!”
我只好跟在他的身後朝外走,他的腳步有些匆忙,蘭博基尼就停靠在大門口。
“是不是孟姐出什麼事兒呢?”我趕緊問了一句,齊學東沒有回答,只是發動了引擎,示意我趕緊上車。
我的心,不由得一緊。
“她打了人,現在在警察局。”車子啓動之後,齊學東拋出這樣一句話,我立刻就覺得各種不好了。
自從老崔女人鬧出那些事兒之後,孟姐確實有些不正常了。我原本以爲,她只要安靜一段時間,適應了現在的生活,就能夠從以前的陰影中走出來。
可是,我沒想到,她只會變得更加的糟糕。
齊學東告訴我,孟姐因爲一點小事兒與客人發生了口角,店裡的經理道了歉算是平息了這事兒,孟姐因爲同事的幾句埋怨生了氣,忍不住跟同事吵了架還動了手。
其實兩個女人打架,不過也就是抓住頭髮之類的,可偏偏那人情急之下報了警。齊學東原本是想把這事兒給摁下的,不曉得對方怎麼知道孟姐之前當過小姐的事兒,抓着這事兒就不肯放手了。
警察局裡齊學東有人,擺平這樣的小事兒並不在話下,可偏偏孟姐卻要了強,非要和那個同事叫板,齊學東一時也是沒了辦法,只好過來找我。
“她有沒有受傷?”我心底難過,就好像這些事情的因果都是出在我身上一般。我看向齊學東,有些內疚。
他嘆了口氣,恢復了神色,“放心吧,她沒事,只是情緒有點激動。你去了先安慰一下她,這段時間她可以在家裡冷靜一段時間,我也可以安排她去別的地方上班。”
齊學東的體貼,讓我感動,但也讓我難爲情。
在警察局,我見到了孟姐。
她靠在長椅上,好像要睡着了一樣,我走過去,摟住她的肩膀。她從睡夢中擡起惺忪的眼睛。
“對不起……”我突然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只是覺得自己特別的抱歉。
孟姐看了一眼齊學東,緩緩地起身,“齊學東,對不起,給您添亂了。”她的樣子有些狼狽,在與同事的拉扯中,她的臉上受了傷。
我伸手想要幫她逝去傷痕,她躲閃了一下,齊學東去辦手續,我坐在孟姐身旁,一直抓着她的手。
“是我不好,讓你受了這麼多委屈。”我輕輕地說道,這些天來,我忽視了孟姐心裡的感受,以爲她沒有什麼不可以適應。
她突然大滴大滴的落淚,哭得像是一個孩子一樣,“我當小姐怎麼呢?我那不是也爲了混口飯吃嗎?我到底招惹誰呢?”
我只好擁抱住她,告訴她,這一切都會過去的。齊學東站在門口,朝我揮了揮手,示意我先出去一下。
待我出去,他讓我跟着他去走廊的旁邊說話,我以爲孟姐這邊又遇到了麻煩事兒,這裡的人不想讓她走。
“怎麼呢?是不是有什麼問題?”我焦急的問道,齊學東蹙着眉頭,很是爲難。
“事情恐怕沒那麼簡單,雖然那個人指證她之前賣yin的行爲是沒有證據的,可是剛纔警方剛端了一個yin窩,有人交代,孟姐也參與其中組織賣yin。”
我只覺得腦袋暈暈的,怎麼都不肯相信這是孟姐能夠做出的事情。她不是改邪歸正重新做人了嗎?我不由得想起這段時間半夜裡門鎖的聲音。
一想到她可能揹着我出去再做這樣的事情,我心裡五味雜陳。
再次出現在孟姐的面前時,她伸了個懶腰就起了身,“我們現在可以走了嗎?我一刻也不想待在這裡了。”
她想要離開,齊學東已經疏通了關係,我們三個人出去,誰也沒有說話。我心裡無比的凝重,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
齊學東的車停靠在樓下,我沒有邀請他上去,孟姐徑直進了屋,對着鏡子擦拭着劃傷的臉,我就站在她的身上,第一次覺得眼前這個女人有那麼一絲陌生。
“你晚上又出去做了嗎?”我努力壓抑自己的情緒,想讓自己看上去足夠的平靜,我想告訴她,我只是希望她能夠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孟姐愣了一下,也只是楞了一下。
“你都知道了?”被我揭穿之後,她連一句解釋都沒有。扔掉手裡的棉籤,當着我的面脫掉了外衣,赤luo裸的就去了浴室。
“你不是答應我,再也不去做這種事兒了嗎?你知不知道在外面做這樣的事情,要是被逮住了,會很危險?”我的聲音提高了幾個分貝,孟姐只是隔着簾子並不說話。
我很煩躁,怎麼都無法冷靜下來。
她洗完了,也沒穿衣服,還是光着身子往外走,卻是懶得搭理我一般。
“你爲什麼要那麼做?你知不知道這樣我會很難過?”我突然衝她咆哮,毫無徵兆的叫了起來。
那個時候的我,簡直是糟糕到了極致。
孟姐卻異常的冷靜,她點燃一支菸,仰着下巴吐了一個眼圈,一副看盡世態炎涼的樣子。她緩緩地起身,將睡裙套在自己的身上,終於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