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悠悠當天被送往美國了,曲秋平親自送過去的。
但是赫家,一點都不太平。
我實在是沒有理出頭緒,也不知道這件事情是怎麼回事,赫柄晟將自己關在書房裡,他陷入到深深地自責裡,我想,他該是不知道如何跟曲家的人交代吧。
很晚的時候,赫柄晟回到臥室,他拖着疲憊的身體,我還沒有睡着,他靠在牀頭,似乎欲言又止。
“柄辰,怎麼呢?”
我伸手環抱住他的腰身,他搭在我的肩頭,卻只是重重的嘆了口氣,我知道,他一定是承受了很大的壓力。
“柄辰,你別太着急,悠悠不會有事的。”
我試圖安慰他,但是不起作用。赫柄晟嘆息一聲之後開了口,“這件事情是不是和你們有關?”
我的新再次咯噔了一下,我詫異的看向他,本能的選擇了反駁,“柄辰,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悠悠現在出了事兒,我也很着急的。”
我委屈,淚水嘩啦啦一下子就落了下來,“你要是覺得我在國內你不開心,那我就去陪亦軒。免得我待在你身邊還讓你厭煩。”
我像孩子一樣生氣了,赫柄晟很爲難。他不擅長哄女人開心,更不知道如何讓我不要那麼生氣。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問問。”
他底氣不夠,所以說話都開始結巴了,我懂得他心中所想,只是我震驚,他怎麼知道我和曲秋平還有別的心思。
趁着他這會兒有點自責,我繼續說道,“那你剛纔爲什麼要說那話?你說那話到底是指什麼嘛?我這個後媽當的,好像是黃鼠狼一樣。”
赫柄晟是心底藏不住話的,“這件事情應該和曲秋平有關吧?你有沒有參與?”
他是公事公辦的人,所以說話也不繞圈子。
我很認真,也很嚴肅,“柄辰,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詫異的看着他,他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
我不清楚,也不知道,我只是覺得可怕。
被自己的丈夫懷疑,這是一種不好的情愫。
他又嘆了口氣,似乎要放棄這次溝通,可是,我不依了。
“柄辰,我知道你肯定對我有些想法,我承認我是看不慣亦銘的一些做法,可是這是他的人生大事,我沒必要在這件事情上做事。你剛纔說這事兒和秋平有關,可是秋平是悠悠的哥哥,虎毒不食子呢,秋平和悠悠相依爲命這麼多年,他也不至於做出這等傷天害理的事情來。”
我是如實說的。
赫柄晟或許是覺得自己理虧,伸手摟住我的肩膀,‘好啦,睡覺吧,時間不早了,我只是說說而已,想着這件事只是蹊蹺。’
因爲蹊蹺,所以才心有懷疑。
“我也覺得很奇怪,柄辰,這件事還是好好調查一下吧,一來可以洗脫罪名,二來,即便這個婚禮沒有辦,悠悠也算是亦銘的未婚妻了。咱們也不能讓外人說閒話呀。”
我這番話,算是知書達理了。
他點了點頭,而鑽進了被窩,“嗯,睡吧,時間不早了,明天還有個會議。”我並不知道他是真的忙碌還是刻意的在逃避什麼東西。
那段時間,赫家算是安靜了一些。
我不敢輕舉妄動,不想牽扯到很多東西。
讓邱戀消失的事情,我沒有告訴任何人。那是出於我的私心,是兩個女人之間的戰爭。
我以爲,她只要離開,就能夠斬斷所有的聯繫,就可以讓齊學東放手,就可以讓赫亦銘死心。
但是有些女人,無論到什麼時候,她都會如同蔓草一般紮根在一個男人的心裡,到了春天,一點暖意,就可以肆無忌憚的生長。
我是低估了邱戀身上具有的強大的生長力。
所以,這才造成了我的一敗塗地。
與邱戀正式撕破臉皮已經是三年後,彼時她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狼狽不堪的小姐,而是擁有了自己公司的上層人士。
最讓我意想不到的是,她在感情上具有的堅持力。她和赫亦銘並沒有在一起。
我心裡其實有開心,但也有不開心。
開心源於她拒絕了齊學東,我愛的那個男人還是一個人,雖然這種想法對於他來說有點殘忍,但是,對於我來說,算是好消息。
不開心當然是即便她拒絕了齊學東,可是齊學東卻還是死心塌地的做着這個備胎,我不明白,給這樣一個女人當備胎,到底好在哪裡。
好或者不好,也許我的評價根本就沒有意義。
邱戀有了一個孩子,不過已經去了美國,暫時不會待在這裡,只要赫亦銘沒有原諒她,這對苦命鴛鴦就很難衝破阻撓。
我通過張頂順已經積累了不少資源,人總是會做好最壞的打算,一旦現有的平衡被打破,我還可以有其他的選擇。
可,我沒想到,打破所有平衡的那個人竟然是曲秋平。
他心底隱藏的野心,我知道很難泯滅,我以爲他會等,但是他卻說,他再也不願等了。
曲式集團想要吞併赫氏集團這樣的事情,如果放在十年前來看,絕對是自不量力的行爲,但是現在,曲秋平或許有了這個實力。
這件事情我矇在鼓裡,當我知道實情的時候,心底竟然莫名的恐慌,我找了曲秋平,約了一處私密的地方。
“秋平,不是說好了再等等嘛,爲什麼要在這個時候出手?”我質問,帶着滿腔怒火。
我固執的以爲,他會跟我商量,但我絕對沒想到,他根本就不需要商量。他冷笑了一聲,“呵,我什麼時候出手,那都是我的事情。”
他就坐在我對面,臉上掛着那副尋常的無所謂的架勢,我發現我突然對這個人充滿了陌生。
甚至,我感到恐懼。
十幾年來,我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即便我知道有一天會打破平衡,但是這一天,並不像現在一樣來的如此的突然。
我生氣了,“所以,你是要把我也捲入進去嗎?”我臉色沉凝下來,曲秋平起身,一步步走過來,而後在我身後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