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巴佬!”
他嘴裡罵了一句,而後轉身上了車。
我也不知道我當時是腦子裡哪根筋出了問題,在他朝我罵完又朝地上碎了一口的時候,我立刻用整個身子撲在了他的車頭上。
那人想要發動車子,但是卻又不敢動彈,那麼近的距離,我像一隻發了瘋的獅子。
“你tm是瘋了吧?”
那人氣勢洶洶的從車上下來,重重的摔了車門朝我奔赴而來,車上坐着的曲少就被驚醒了,他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的司機朝我走過來,而且還舉起了巴掌。
那個耳光重重的落在我的臉上,打的我兩眼冒金星,我的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落,可是內心一點都不願屈服。
“孫睿,幹什麼呢?”
車裡傳來男人的一聲厲喝,叫孫睿的男人瞬間鬆了手,然後畢恭畢敬的看向曲少。
我也看向那個男人,他打量着我,而後緩緩地下了車朝我走近,“怎麼可以對美女動手呢?我平時怎麼教的你?給她道歉。”
我只是覺得曲少長得邪魅,可真的是沒想到他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我捂着臉,他又靠近了我幾分,“哎喲喂,真是對不住了。我這個助理啊平時就是衝動了一些,小姐,真的是對不起了,要不要我送你去醫院瞧瞧?”
他關切的看着我,這樣突如其來的近距離,讓我剛纔受的委屈一下子沖淡了不少,“不礙事,我自己走就是了。”
我想要離開,他卻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小姐,聽你這口音,不是渲城人啊。小姐住哪裡?我開車送你一程啊!以後大家算是認識了,也是朋友嘛。”
他衝我說道,眼神裡滿滿都是笑意。
我本來該拒絕的,可是,我竟然鬼使神差的答應了。
我看着他,沒有說話,他似乎讀懂了我的心思,“你剛來渲城吧?要不,我帶你轉轉?我叫曲秋平,你呢?”
他對我說話的聲音很溫柔,我這個人警惕心不夠,突然有個人對我如此和善,而且還是有頭有臉的人,我便放鬆了警惕。
“白蓮花。”
我說完,他臉上還是盪漾着笑,親自替我打開了車門,“那我以後就叫你蓮花吧,咱們今天也算是誤會一場,我的助理打了你,我這個主人肯定是要賠禮道歉的。這樣吧,我請你吃個飯,剛好快到中午了。”
他立刻做了安排,將我推入車裡,然後衝孫睿使了個眼色。我當時腦子糊糊的,沒有分清楚什麼情況,車子啓動了,我內心惶恐不安。
曲秋平帶我去了一家非常高檔的餐廳,我坐在那裡拘謹不安,他就坐在我對面,捧着水杯,笑盈盈的看着我。
“蓮花,你不要這麼拘謹,我們現在是朋友了,你可以隨意一點的。”他衝我說道,將我面前的咖啡又推了推。
我端起來只喝了一口,那苦澀的味道瞬間瀰漫到整個口腔。見我露出如此難堪的一面,他突然就笑了。
“你要是喝不慣,我讓他們給你換飲料。”他說着,立刻招呼服務員給我換東西,而後又衝我說道,“蓮花,你這麼漂亮的女孩子,真的該多出來見見世面,咖啡呢,是精緻的東西,配得上你這樣的女孩子。”
他說的話有點繞,反正我沒聽懂。我羞紅了臉龐,不敢擡眼看他。
這頓飯吃的十分的尷尬,我心裡總想着要逃,倒是曲秋平話十分的多,絮絮叨叨的跟了說個不停。
後來,我是真的有點着急了,我說,“曲先生,我還有事,我要先走了。”
我起身的時候,他也跟着起身,“諾,這是我的名片,有什麼事情都可以找我,我很樂意能幫到你。”
他很認真的衝我說道,那張名片我接了過來,攥在手心裡,然後一路小跑着離開。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小旅館的,只是坐在牀上,不停的對着那張名片看,曲秋平,他是一家公司的副總,我覺得自己有一種恍然如夢的感覺。
我今天出去一趟,怎麼就碰上這樣一個貴人?
我能感覺到自己的心一直突突的跳個不停,我那會兒還不知道,這個人會成爲我一生的陰影。
齊學東又是很晚纔回來,他沒有找到體面的工作,但我們兩個人都要吃飯,還要支付旅館的房租,所以,他還是去了工地。
飯菜是他從工地上帶回來的,我那時候其實不太餓,好幾次我都想要開口跟他提及曲秋平,可不知怎麼的,我卻沒有說出口。
只是後來,我對他說,我想要出去找工作,齊學東依舊是反對,“一個女孩子還是不要出去了,咱們人生地不熟,萬一被人騙了怎麼辦?”
他又拿出這句陳詞濫調,可是讓我一直待在小旅館裡,我實在是悶得慌。所以齊學東這麼說的時候,我只是保持了沉默,並沒有反駁或者提出異議。
我這個人,骨子裡是非常有主見的。齊學東去上班之後,我偷偷的聯繫了曲秋平,我記得他跟我說過,但凡有事都可以找他。
我在電話亭撥通了他的手機,電話那頭傳來他的笑聲,“蓮花小姐,我等你電話很久了。”
他的話,讓我的心不由得突突的跳個不停,我還沒有做聲,他又說道,“在哪裡呢?我過來找你吧,剛好想要去吃西餐,沒找到女伴。告訴我地方,我開車過來接你。”
我想,我應該是有點虛榮吧,所以,在他說要來接我的時候,我非但沒有拒絕,心底還是期盼的。
我站在公話亭裡等着曲秋平,對着窗口的玻璃打量着自己,身上那套灰不溜秋的衣服實在是太寒磣了,可是這又怎樣?曲秋平他那麼高高在上的人都不嫌棄,我爲什麼要自卑?
這樣想着,我心裡舒服多了,見到曲秋平的車朝這邊駛來,我從公話亭裡出來,站在路邊衝他微微笑着。
他衝我招手,臉上帶着興奮,卻並沒有下車,而是伸手打開了副駕駛的門,“快上車吧,位置我已經訂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