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時間忙得手腳慌亂,趕緊張羅着去給peter找尿布換上,那時候我行動已經有些不方便了,一孕三傻的症狀只有嚴重的份兒。
等我找到尿布下來的時候,寶兒正有模有樣的哄着她懷裡的那個小東西,“不要哭啦,再哭你就不是好孩子了,你媽媽不會要你了,你爸爸也不會要你了……”
她嘰嘰歪歪的說個不停,有板有眼的樣子。
我再看向寶兒懷裡的peter,不知道那個小東西是不是聽懂了寶兒的話,總之,她一本正經的說着的時候,peter也是聽的極爲的認真。
哭哭啼啼的小傢伙,這會兒止住了哭聲,即便淚水掛在臉上,但是抽泣聲倒是沒有了。他眨巴着那雙藍色的大眼睛,盯着寶兒目不轉睛。
我沒有在那一刻出現在他們的身邊,那種突然間覺得自己的孩子長大了的喜悅充斥在心間,寶兒繼續拍着peter的大屁股,“你要是乖乖的呢,待會兒我帶你去玩,給你彈鋼琴你聽,張老師都說了,我彈的可好了。”
她的話可真是多呀。
不得不說,我這個親媽在那時候也是嫉妒的,真是恨不得化身成peter,也被她充滿愛意的哄一鬨。
但,想象畢竟是想象。
我給peter換尿布的時候,寶兒兩隻眼睛一動不動的盯着這一切,等我給peter換好尿布,我又去給他衝nai粉,寶兒趴在沙發上,一直守護着peter。
nai瓶端來的時候,小傢伙捧着nai瓶大口大口的吸,這個小東西可真是乖巧,我剛覺鬆了一口氣,寶兒擡起腦袋看着我,看得我有一瞬間的不知所措。
“我小時候也是這樣嗎?動不動就愛哭嗎?”
她再次認真的問道,鎖着小眉頭,像是在想着什麼事情一樣。
小孩子鎖着眉頭,那股較勁的樣子並不夠可愛,我伸手撫摸了一下她的羊角辮,寶兒沒有躲開,“你小時候比peter更愛哭一些。”
我如實說道,她竟然沒有反駁,又低下頭盯着peter看個不停,隔了一會兒,她重重的嘆了口氣,“原來我還沒他聽話,看來我纔不是好孩子。”
她說完似乎有些沮喪,就那麼一直趴在沙發上,我拍了拍她的小後背,“寶兒在媽媽眼裡永遠都是好孩子。”
可是,她沒有理我,就像是沒有聽到我說話一樣。
那一天,寶兒都出奇的安靜,一直陪在peter的身邊,好在peter吃飽了就沉沉的睡去了,我去廚房裡吩咐飯菜,看到客廳的那一幕,覺得特別的溫馨。
王媽也看到了,她臉上一直噙着笑,“少nainai,您好福氣呀,寶兒以後長大了肯定是個乖巧的姑娘。”
奉承的話我聽過很多,所以並不會當真,但是任何一個母親應該都有同樣的心情吧。我相信,我的寶貝女兒,絕對不會讓我失望。
晚餐時間,寶兒吃完了飯,早早就又陪着peter了,她拉着赫亦軒,兩個小大人對於一個孩子都充滿了好奇。
我聽不懂他們嘰嘰歪歪都在說些什麼,赫亦銘還沒有回來,王媽勸我,“少nainai,你都累了一天了,趕緊歇歇吧。”
我那會兒確實是覺得腰背有些痠疼,就靠在椅子上喝了一大碗湯,王媽準備好了水果要給寶兒端過去,我見了,叫住了王媽。
“我去吧,剛好去看看peter。”
我上了樓,還沒有拉開房門,就聽到屋子裡的對話,我大吃一驚。
“小叔,peter真是可愛,以後我們有了小寶寶,也會這麼可愛吧?”
納尼?我驚的是一臉的黑線啊。
“別亂說,我是你小叔。”赫亦軒略帶嚴肅的聲音傳來,他畢竟並不是孩子了,說話還是知道分寸。
可是那個小東西,卻絲毫不顧及另外一個人的反應,“小叔怎麼啦?你是我小叔纔好呢,我爸媽不敢反對,小叔,我要快快長大,等我十八歲了,我就要嫁給你。我要給你當老婆,還要給你生一堆寶寶。”
童言無忌,這話要是從別處聽見,我只會笑笑罷了。可是從自己親生女兒口中聽到,我怎麼都不能平靜。
但,即便是心裡不平靜,我也不能表露出來,我伸手敲了敲門,“寶兒,亦軒,水果來了。”
我出現在他們的面前,寶兒連頭都沒有擡一下,赫亦軒的臉卻是微微的紅了紅,他的個子又躥高了一些,畢恭畢敬的叫了我一聲“大嫂”。
我將水果放在桌上,又走近看了看peter,那個小東西這時候睡得正酣,完全忘記了周遭的喧鬧。
我這個親媽心底別提有多忐忑,卻只能將這份忐忑藏在心裡,起身就走了出去。
很晚的時候,赫亦銘纔回來,他喝了不少酒,有些微醉。
將他攙扶進了臥室,他躺在牀上一直嚷着頭疼,“戀戀,腦袋快痛死了。”一米八幾的男人,醉了就酒卻像是個孩子一樣的撒嬌。
我走過去替他揉揉,他還嚷着難受,“我想吃個蘋果。你給我削。”他噘着嘴,這時候了還能吃下蘋果,可我還是乖乖的下樓給他削蘋果。
王媽見了,一臉詫異,“剛給小公主送去的水果還剩好多呢。”
她不知情,我抿嘴一笑不說,王媽便不多問了。
我削好蘋果送上去,赫亦銘卻是呼呼大睡了,我將蘋果放下來,剛轉身準備去洗漱間,他卻自言自語了,“真漂亮!”
說完,還露出一臉傻笑,閉着眼睛,但是嘴角的笑卻甚是迷人。我就站在他旁邊,一直目不轉睛的看着他,他只是做夢了,還是想想到了什麼,隔了一會兒,竟然笑出了聲。
我伸手在赫亦銘的臉上拍了拍,“喂,你笑什麼呢?”我真的是滿腹好奇,很想知道能讓他如此開懷大笑的那個人到底何許人也。
我拍了拍他,他微微的蹙起眉頭,然後睜開一隻眼睛,“我想要吃梨,喉嚨好渴。”他又用那雙可憐兮兮的眼睛一直看着我,全然不顧我此時挺着大肚子居高臨下的俯視着他。
“你確定?”
我沒好氣的問道,他點了點頭,好似酒醒了一半,“嗯,吃梨,不然沒法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