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這天晚上,白芮出現了,她喬裝打扮了一番,穿着神色的長衫,寬大的墨鏡,還有暗色的口罩。她應該沒有想到,我會在齊學東的房間裡一直守候着。
我那時候原本是有些睏倦,所以靠在沙發最裡的位置躺着,聽到門口傳來聲響,兩隻眼睛就在黑暗中盯向了門口。
隔了一會兒,門吱呀一聲開了,那個黑影並沒有立即出現,而是隔了好一會兒,她的目光迅速在房間裡掃視了一遍,或許是我那天也穿着一身暗色,所以白芮並沒有注意到我。
她走向了齊學東,而後就在他牀邊長時間的站立着,我覺得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裡,好幾次都想要叫出聲來,但,我沒有。
“學東,你說你這又是何必呢?答應跟我在一起,真的就這麼難嗎?”她無聲的問了一句,像是一隻壓抑着心底的痛一般。
屋子裡再次安靜了下來,白芮將口罩和墨鏡都摘了下來,即便是這個樣子,他依舊是美麗的。她再次走進齊學東,伸手在他的臉上撫摸着,“看到你現在這麼安靜,你不知道我有多開心,我一點都不後悔。學東,你是我的,就像我是你的一樣,沒人能夠把你從我的身邊搶走,連你自己都不行。”
她又強調了一句,握着齊學東的手,不停的在自己的臉上摩挲着,只是可惜,牀榻上躺着的那個人,卻連睜開眼睛都做不到。
我以爲她這樣就算了,可是,她俯身在齊學東的脣上落下一吻,而後卻是自己摸着自己的嘴脣,“學東,我們之間連吻都沒有過,以前你總是說要把最美好的都留到結婚的時候,呵呵,還真是個笑話,我們根本就沒有結婚。”
白芮說這些話的時候,我其實躺在那裡挺尷尬的。畢竟,偷聽到了別人心底的秘密我有一種負罪感。
可是,白芮似乎沒玩沒了,接着又往下說,“可是,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讓你跟我在一起就那麼難嗎?你寧願去死,也不願意跟我在一起?學東,你是不是變心了?你說啊。”
她說着,伸手在齊學東的臉上打了一巴掌,那一巴掌的力度不是很大,但是在那麼安靜的環境裡,卻讓人聽着觸目驚心。
我當時想要起身的,可我沒有來得及。
白芮一個人又哭又笑的,很快她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你怎麼可能有心?當初如果不是你狠心,又怎麼會拋下我一個人去國外?你知不知道我經歷了什麼?”
她就這樣哭的泣不成聲,關於那段過去,我隱隱約約只是知道一點,但是並不太清楚。原諒我,我真的是心底藏着莫大的好奇心,很想知道過去發生的事情。
但,白芮一直哭了很久,似乎心底的苦水都要在這一刻一股腦的倒出來,“我去當了小姐,呵呵,你是嫌棄我髒對不對?但是學東我告訴你,我不髒,我只是想要早點跟你團聚,我想要跟你在一起。我錯了嗎?我白芮哪一點錯了?是你沒用,是你不願意娶我,這一切原本都應該怪你的。”
她拉高了音量似乎是在咆哮,但是夜晚發出太大的咆哮聲是容易被人發現的,所以,她迅速又壓低了聲音。
“我等了你那麼多年,你真的要娶我嗎?那麼多男人來傷害我,你在哪裡?呵呵,愛情?真tm是個又臭又噁心的騙局。你在國外一定有女人吧?不然,五年都不來找我。五年啊,我用了全部的青chun,讓其他男人壓榨,爲的就是你。”
我的心也揪到了一處,因爲,這樣的傷感,連我自己都不願意面對。我攥着拳頭,屏住了呼吸。
我能夠理解一個小姐的心情,她那麼無奈去了夜總會,那麼驕傲的成了頭牌,無非就是爲了錢吧。
“是謝德全強迫了我,是她把我帶到夜總會的。呵呵,我真是該感激他,要不是因爲他,我不可能加入赫家。學東,你不是說了嗎?你一直要創立一個跟赫氏一樣的帝國,你看看我,我給了你比赫氏還要強大的帝國,可是,可是你爲什麼要親手毀了它?”
她的情緒有點失控,說着說着,就掄起拳頭不停的拍打着齊學東的腿,一個人蝶坐在地上,又是一陣嚎哭。
這樣的哭聲,聽了最是讓人覺得心痛了。但,我發現,我除了心痛之外,做不了任何可以理解的行爲。
白芮哭了一陣,又接着說道,“我換了容顏你就不認識我了嗎?我當過小姐你就嫌棄我嗎?你說過海枯石爛都不會變了這份感情,可是……爲什麼先變的人是你?我爲你做了那麼多,你卻迷上了一個有夫之婦,邱戀她哪裡好了,你可以爲了她赴湯蹈火,可是爲什麼連我卻不願意多看一眼?”
她哭的撕心裂肺,而我也是滿滿的愧疚。
我知道,我的出現,改變了白芮的世界,也改變了她和齊學東之間的感情。可是,這一切並不是我能掌控的。
後來,她似乎哭累了,緩緩地站起身,臉上的傷痛沒有消散,但是卻多了一絲冷漠。她攥着拳頭,嘴角帶着一抹嘲諷的笑。
“學東,我送你一程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你先死,我陪你一起,到了陰間,就沒有人可以拆散我們了,到時候,我們還是可以像從前一樣相愛。”
我聽的心裡發毛,白芮突然從衣兜裡掏出一把匕首,那一刻,我再也按捺不住了,我從沙發上躥了起來,在白芮的匕首差一點戳中齊學東的時候一把抱住了她的腰身。
“不要。”
我叫的特別的大聲。
不管怎樣,我都不能接受她用這樣自私的方式傷害到齊學東,我死死的抱着白芮,她驚訝之餘,更多的就是惱怒。
“該死的女人,你怎麼在這裡。”她罵着我,但隨即將那把匕首對準了我,鋒利的刀尖割傷了我的胳膊,可是,我還是死死的拽着白芮不讓她動彈。
“是你自己找死的,邱戀,別怪我。”她說着,那明晃晃的刀子再次揮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