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孩時期,她認識了一個友好的女朋友。
她總愛和那那女朋友一起跑到屋子後面的湖邊去捉魚。
小孩子間總有爭執,記得有一次,那女朋友把她推進了湖邊的泥坑裡面,她全身都沾滿泥土。
她哭,她鬧,她不服輸,她倔強,她爬起來也把那女朋友也推進了泥坑裡面,嚇得那女朋友哇哇大哭。
這時,那女朋友的爸爸來了,或許是出於大人對小孩特有的寬容,那女朋友的爸爸都沒有訓斥她,只抱起自己的孩子,邊拿毛巾替孩子擦走臉上的泥土邊哄道。
“下次不要再跟這種沒教養的女孩玩了!連她親生父親都不要她可見她不是什麼好孩子!”
是的,從那以後她再也沒有見過那個女朋友。
她清楚記得那天,她滿身泥土站在湖邊,看着湖裡面游來游去的魚羣陶陶大哭。
或許是出於年少的童真,她滿臉泥土地蹲到地面,跟湖裡的小魚一遍又一遍解釋。
“.......我不是一個壞孩子,我一直都很聽話,可是爲什麼大家都說我是一個壞孩子?我明明不是不是嗎?”
難道沒有父親的人就是壞孩子嗎?
她不知道。
時光悄逝,度日間就到了她讀初中的時候。
初中是美好單純的,但也是困難的。
或許是她天生愚笨的原因,她總是聽不懂課本上的內容,老師不會有耐心一遍遍教她,只叫她像其它同學一樣請家教老師或者讓父母教。
但她的媽媽根本不會那些知識,找家庭老師更是做夢都不敢想的事。
她知道媽媽爲了讓她讀書已經付出了很多很多心血,她不敢再麻煩媽媽,所以她做了一件在世人眼中都覺得不可思議的事情。
------她每天晚上等媽媽睡着後,都會抱着自己的書本跑到屋子外面,走到那發黃的路燈下,將課本上的內容大聲閱讀了一遍又一遍,喊到聲音嘶啞,直到讀懂識透。
那段日子好苦好苦,她每每想起都會淚如雨下。
每當苦難來臨,她總在心裡想。
如果她有一個爸爸該多好呢?
有一個可以保護她的爸爸,有一個可以疼愛她的爸爸,有一個可以陪伴她的爸爸。
那該多好呢?
感謝上帝。
她終於如願以嘗。
........
滾燙的淚水順着眼眶飛逝而下,她喉嚨哽咽如重鉛,想要對着自己面前的男人喊出一聲父親,喊出一聲爸爸,亦或者一聲爹地,卻終究是聲未響淚先落,如骨在喉,撕心裂肺!
........以至於到了最後,以至於到了最後她像是個傻瓜一樣無聲痛哭,手指緊緊揪住自己的裙襬,一句話都難以出口。
布倫有一番年紀了,而且一直處於上流社會的頂端,處世自然是冷靜睿智,但此刻聽見她這絕望的哭聲,那一瞬眼內全是淚意。
布倫看着她說:“這些年委屈你了,孩子。”
他遞給她一隻手,她顫抖着小手去接,幼小的指尖觸碰到他寬厚溫暖的手心時忍不住輕彈,滾燙的淚水落到下巴處是刺骨的嚴寒,但她的心卻是暖極的。
那真的是她的爸爸嗎?
是她渴望了一輩子的父親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