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悠然看着自己的手,不敢相信,自己剛纔居然會動手,她一直覺得自己虧欠妹妹,一直想等她出獄之後好好補償她。
她從來沒想過對顧流年動手。
顧悠然慌亂起來:“我……”
可她一想起剛纔顧流年說的那些話,心裡又忍不住傷心起來,“流年,我是你親姐姐……別人怎麼說我都無所謂,你怎麼能這麼說我,我怎麼會往自己自己是顧家人?”
顧流年冷冷的笑起來,她此刻的模樣,有點像精神病,不過,想也是,一個身負血海深仇,一個從監獄裡呆了六年出來的人,精神能正常到哪裡去?
顧流年譏諷道:“哼……我覺得你是我親姐姐,可你呢,你早忘了你的爸爸媽媽是怎麼死的,你也忘記了你妹妹是怎麼入獄的。”這個時候,正好連城雅緻和一個店員合夥將已經昏迷不醒的唐撼從車內擡出來。
顧流年看見後,哈哈大笑起來:“你知不知道爲什麼當年,偏偏是我進去了嗎?那是因爲,這個男人他不想你進去,不想你坐牢,所以……就只有犧牲我,你用全家人的命來成全你自己的幸福,你用你親妹妹的青春,自由,來成全你所謂的大義,你還自以爲多偉大,顧悠然你真的很噁心你知不知道?”
顧悠然瞬間懵了,顧流年的這一番話,赤裸裸的揭露了當年的那些早已被深深掩埋的過往。
她怎麼都敢相信,當年她剛剛過完十八歲生日的妹妹,居然是代替她人的監獄。
顧悠然怎麼都不敢相信,自己這些年在外面過的那些她以爲難熬,艱苦從天堂落入雲泥的日子,是比她小兩歲的妹妹用自己的自由換來的,是她的家人,在支離破碎之後,鎖能給她的最好生活。
可她那個時候卻在抱怨,上天的不公,抱怨父母爲什麼不能多支撐幾年,爲什麼丟她孤苦伶仃,離開人世……
顧悠然忽然感覺到自己身上充滿了洗脫不掉的罪,她有什麼資格去說跟顧流年抱怨她之前的日子有多難過?還說她懷着仇人的孩子,有多痛苦?
她又有什麼資格,站在顧流年面前,大吼大叫?
當一切遮羞布扯下之後,顧悠然無地自容。
她眼睛裡的淚水不知不覺留下來,她嘴脣發抖,顫顫問:“爲什……爲什麼……你不早說?”
顧流年,鄙夷道:“早說?因爲我傻啊……我姐姐那麼天真,那麼善良……如果知道了,該多自責,多內疚啊?”
“可是我出來之後我才發現,我爲你做的那些全都白做。”
顧流年指着地上的唐撼道:“你看……你到現在還在心疼這個男人,你對他的愛,是建立在顧家淪爲廢墟之上的,這樣的愛,是不是讓你覺得很偉大?”
顧悠然捂住耳朵,瘋狂的搖頭:“流年,不要說了……求求你,不要說了……”
顧流年走上下,一把抓下顧悠然的手:“爲什麼不說,承受不了了是嗎?覺得聽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