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殷念念在醒來時,第一眼看到了沈傲寒的身影時,她馬上就坐起來。
“沈傲寒,怎麼又是你?”殷念念瞪着她。
沈傲寒這一次可是沒有綁她,“既然看到是我,我也不和你繞圈子了,知道我綁你來的目的嗎?”
殷念念的臉色一變,沈傲寒一直想她爲他生一個孩子。
那一次,是有顧翼致救了她,可是這一次呢?顧翼致已經是失去了聯繫,還有誰會來救她?
沈傲寒看着殷念念的臉色變了,他點了點頭:“想必你是知道了。”
“我不愛你!”殷念念冷聲道。
“我知道!”沈傲寒一揚脣,“我也不愛你,只是,孩子並非是要愛才能生的,就如同你一樣,對吧!”
殷念念的出生,當然不是因爲愛情。
她是知道的,這是她的傷痛,而沈傲寒將她的傷痛剝離開來,讓她的心血淋淋的痛着。
而顧翼致從來不會去揭她的這些傷痕,他總是疼愛着她。
人是不能對比的,這一對比之下,才知道,人和人渣的區別在哪兒。
“可是,我不願意!”殷念念堅定的說道,她不是生子的工具,何況還是這樣一個喜歡男人的他?
沈傲寒坐了下來,他翹起了二郎腿,“你可以自由選擇,但是,你應該明白,我是有籌碼的。”
殷念念看着他,他的籌碼是什麼,她隱約是猜得到的!
“念念,知道我的籌碼是什麼嗎?”沈傲寒笑道。
殷念念的俏臉冷若冰霜,她握緊了拳頭,然後瞪着這個陰險的小人。
沈傲寒哈哈大笑道:“我倒是沒有想到,顧翼致會喜歡上你,當然我更沒有想到的是,他會爲了你去做臥底,念念,我更是沒有想到,你和我新婚,就和他鬼混了……”
殷念念隨着他說的話,忍不住的諷刺道:“沈傲寒,你憑什麼這麼指責我?我新婚和翼致在一起,是你家海琴下的藥,是他救了我,而你呢?你纔是和別的男人鬼混去了!”
沈傲寒這時走到了她的面前,一手揪着她的衣領:“現在說這些都沒有用!我要一個繼承人!你生不生?如果你不生的話,我就叫將顧翼致是臥底的話傳出去,只要這個消息一出,我想很多人等着殺死他!說不定你還有幸爲他解剖屍體,查看他的致命傷是在哪兒?”
“不……不要說了……”殷念念捂着耳朵,“他不會的,他不會的……”
沈傲寒冷聲吐出:“他會不會?決定權在我的手上,念念,你有選擇權嗎?”
殷念念看着這個魔鬼一樣的男人,她有選擇權嗎?
她能眼睜睜的看着顧翼致回不來嗎?她不能!
爲什麼愛情總是來得這麼遲呢?
她都還沒有說過,她愛他啊!
可是,她真的要爲魔鬼生一個孩子嗎?
她能怎麼辦?殷念念,你能怎麼辦?
沈傲寒卻是說道:“馬上就決定,念念……”
殷念念看着他,她一手推開了他,不斷的後退着,她不敢想象,魔鬼的孩子在她的腹中成長的樣子,她更不敢想象,真有一天,顧翼致橫屍街頭的樣子。
她抱緊了自己,爲什麼?爲什麼?
“我沒有耐性了。”沈傲寒沉聲道,“願意的話,就先去清潔,然後去人工植入,不願意的話,你就可以走了。”
殷念念不再看他,而是朝着門口走了過去。
可是,每走一步,她的腦海裡,就浮現出了顧翼致對她的好,他將她捧在了掌心疼愛,他說會許她一個美好的未來。
所以,沈傲寒這次抓住了她的軟肋,她做不到放得下顧翼致。
她走到了門口時,看着門外和門內。
門外,她不會受沈傲寒的威脅。
門內,有一個沈傲寒這樣的惡魔在等着她。
門外,顧翼致卻是生死未卜。
門內,她至少知道他還活着。
她是法醫,比任何人更瞭解活着的意義。
殷念念這一刻,終於是下了決定,然後一回頭,就看到了沈傲寒得意的笑容。
“好,我生。”她說,“但是,如果顧翼致的事情走漏風聲,別怪我會親手殺了你的繼承人。”
沈傲寒只是拍了拍手,有兩個女人上前來,帶着她去沐浴更衣,然後準備移植。
……
警察局。
顧夫人一直在等待着結果,可是,一直沒有傳來顧翼致的消息。
黃局只有在這裡陪着她,邵年錦等人雖然也很着急,可是,現在他們也不能輕舉妄動,萬一打草驚蛇,反而是會害了顧翼致。
不過,對於顧夫人在警察局裡耍潑,最後黃局只有通知了顧正鋼。
“這是他的工作,他在選擇的時候就應該清楚會面臨着什麼!他不能因爲是我的兒子,就要在辦公室裡吹着空調享受着工作。”顧正鋼一來,就嚴厲的教訓着妻子:“你身爲母親,沒有一個好榜樣,還在這裡鬧着要見兒子,你有母親的樣子嗎?”
“你又知不知道?不僅翼致是你的兒子?所有的人民子弟兵,都是你的兒子!”顧正鋼哼了一聲,“你真是讓我丟臉!我看,你還是繼續閉門思過吧!”
回去的路上,顧夫人一直請求着顧正鋼:“翼致怎麼辦?萬一他真的有危險呢?你權利那麼大,也不幫我找回兒子?”
“我說過,這是任務。”顧正鋼瞪了她一眼,“你怎麼就越來越討厭了?”
“我討厭?”顧夫人看向了他:“那個老狐狸精就不討厭嗎?還是,你爲了他,連我們的兒子都不要了?你爲了你的前途,連兒子的性命都不要了?你這一輩子都在官場上摸爬打滾,然後表面一套,背後一套,你不討厭我都討厭了!”
顧正鋼這時回到了家,對着管家道:“沒有我的命令,不準夫人出去,還有,夫人病了,要給她按時吃藥。”
“不……不能……”顧夫人大叫道,“顧正鋼,你不能這麼對我,我沒有生病,我沒有……”
“我要出去,我要找我的兒子,我要翼致……”
“翼致,快點回來,你媽媽就快要被逼死了……”
顧正鋼聽着她耍潑的聲音,吩咐醫生:“給她一支鎮定劑。”
然後,很快就安靜了下來。
之後,顧正鋼給黃局打了電話,“翼致有消息,馬上通知我!”
“對不起,這都是我的錯……”黃局馬上道,“顧副市-長,我一定會全力去找翼致的……”
顧正鋼正色道:“這是他的工作,你沒有錯!老黃,不必有心理包袱,去吧!”
“是!”黃局當然是不敢睡,徹夜都在等着消息。
……
在沐浴室裡,殷念念一直在想着顧翼致,他聯繫到了嗎?他現在還好嗎?他是安全的嗎?
她既然是已經做了決定,就不能後悔。
他對她情深意真,她是知道的。
所以,這一次,就當是她還他的深情好了。
而且這樣一來,她和他,就從此再無交集了。
這樣分手,也好。
她想着,他回來之後,讓他調去其它的機關部門,他們之間再也不見。
只是,她這一刻什麼也不敢去想,唯願他能平安歸來。
殷念念將自己洗乾淨,上一次是被逼着上手術檯,被人綁着不能動彈。
而這一次,是她同意了的。
因爲,愛一個人,原來真是的可以爲此付出任何代價的。
她也能想見,一個高門的貴公子,放低了身份去做臥底,明明知道是這是很危險的工作,可是,他也是爲她纔去的。
殷念念洗好之後,和沈傲寒一起來到了手術室裡。
她安靜的躺了上去,冰冷的手術檯,她是非常熟悉的,只是這一次,她是自願躺上來的。
手術室裡,沈傲寒一直在監督着,他沒有離開。
他要親自看着醫生植入進去,然後宣佈成功纔會離開。
殷念念擡眸望着潔白的天花板,彷彿這一刻的天花板上,映着她和顧翼致的許多過往。
這一時刻,是一個分界限。
分着他們的過去和以後。
過去,她是他的女人,他是她的男人,他們曾一起溫暖過彼此,也曾愛過彼此。
而以後中,他將會娶別的女人。
而她,也會是別的男人孩子的母親。
今天大圖,下午會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