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厲引巖嗤笑了一聲,更多的卻是自嘲的味道。
終於擺正眼看楚染。
她還是如以前那樣,宛如黑玫瑰一般美麗,氣質中帶着若有似無的刺。
到底還是扛槍的女人,氣質卓然,即便是很久沒有碰過槍支了,卻還是帶着霸氣和乾淨利索。
厲引巖似乎不想說自己,所以岔開話題:“恢復得如何了?”
楚染看了看自己的手,兩邊手腕上被子彈穿透的印記還是很明顯,那個不大不小的傷疤印在那裡,每一次看到,就想到了那一次被藍雪一槍斷了手筋。
也是她太大意了,太過相信藍雪。
“已經好很多了。”楚染說,“比起最開始連筷子都拿不穩,現在都能拿起酒瓶了,他們說,照這樣下去,我極有可能拿槍。”
“楚染,你爲什麼非要執着於要重新拿起槍呢?”厲引巖不解問,“你長得美,別的能力也很強,爲什麼非要拿槍。”
楚染脣線微揚,認真答道:“因爲我是天下會的人。”
要是連槍都拿不穩,她怎麼有資格重回天下會。
槍是她的自信,也是她榮譽的象徵,更是她的第二條命。
“天下會多的是文員。”厲引巖擺擺手,說道,“天下會還有天下銀行,你處理那些文職事情一向都很拿手,你不必非要重新拿起槍的。”
“厲少……”楚染頓了頓,方纔繼續說,“每個人都有執念,就像爲什麼厲少你非要執着於一個夏末一樣,我的執念就是槍。”
然而,按照赤洪他們的計劃,她要重新拿起槍,可能是三五年後的事情了。
到那個時候,她年紀也上去了,體能也會跟不上,還要重新適應各種槍支,她不知道在這之前的時間,該怎麼去等待。
那得需要很大的耐心。
提到夏末,厲引巖色臉色變了變,人也變得沉默起來。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變成了現在這樣多愁善感,以前的他可是雷厲風行,說一不二,行事作風讓很多人都頭疼的厲少。
可奇怪的是,他並不排斥自己這樣的變化,甚至覺得,沒有夏末的那些年,自己真的是白過了。
愛情雖然不是生命的全部,但是少了愛情,就像是藍天少了白雲,縱然遼闊,卻是空曠孤獨。
厲引巖眯了眯眼睛,突然問:“被藍雪廢了雙手,當時恨嗎?”
“恨。”楚染點頭,眼中神色也有一些起伏。
“那現在呢?”厲引巖繼續問,雖然已經察覺到楚染不高興了。
換成是誰,都不願被人提起這樣的傷疤吧。
“現在……”楚染頓了頓,說道,“若是有機會,我還是很願意起手殺了她,只是恨意,沒那麼強烈了。”
“楚染背叛了你,你恨她是理所應當,可是夏末也背叛了我,可我不恨她,也恨不起來。”厲引巖說,“我只是懊惱,恨自己沒有保護好她。”
“愛情啊,還真是一個磨人的東西。”厲引巖搖了搖頭,似乎也不想再說這些了,“我和你說這些幹什麼,楚染你先坐,我去上一趟衛生間。”
說完,厲引巖便起身,揉了揉太陽穴,搖搖晃晃的朝衛生間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