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引巖等不及,想要進去,卻被攔下:“厲先生抱歉,這裡是手術室,您不能進去。”
就在這時,厲引巖聽到裡面有個聲音說道:“病人大出血,多拿幾袋血包過來。”
聽聞此言,厲引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心裡默默祈禱這。
夏末,你可千萬不要有事。
我能放棄一切放棄孩子,你可千萬別放棄我!
手術室門打開,護士匆匆離去,厲引巖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亂了方寸。
一個男醫生出來,走到厲引巖面前:“厲少,孩子我們保不住了,我們現在儘量保住夏小姐的子宮,但請您做好最壞的準備。”
說着,便將手裡的兩份記錄遞給厲引巖:“厲少要是沒意見,就籤個字吧。”
厲引巖接過記錄看都沒看,快速簽下自己的名字,並說道:“不管什麼結局,我要大人活着,救活夏末。”
“厲少放心,我會們盡力的。”醫生將厲引巖簽字的底稿留了一份給厲引巖,再次進了手術室。
厲引巖看了看手術記錄,完全看不懂,赤宴上來,從厲引巖手中接過記錄看了看,解釋道:“夏末腹部中了彈,子彈穿透子宮擊碎了胎兒的背脊,孩子死了,下一步醫生要做的,應該是手術取出夏末腹中的死胎,要是過程中,夏末的子宮在原有基礎上再次破裂出血過度,醫生可能會採取摘掉她子宮的辦法保她的命,不管怎麼說,夏末不會有性命之憂。”
前面的話厲引巖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了,但赤宴最後那句夏末不會有性命之憂厲引巖卻聽明白了,那原本懸在心間的石頭,總算落下了一些。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只要她活着,不要孩子也罷。”厲引巖自言自語,像是在自我安慰,可是話剛說完,便是一口鮮血吐了出來,人也險些摔倒。
赤宴伸手扶着他,祁簡也跟上來扶着他。
“夏末不會有事,厲少你就應該聽從醫生的建議,吃藥掛水去休息。”赤宴聲音淡漠的說,語氣有些不悅。
她不能明白,一個男人愛一個女人,已經愛到了不在乎自己孩子的地步。
這究竟是一個怎樣的男人,在老婆和孩子同時面臨威脅的時候,他滿腦子想的,只是老婆。
也是慶幸,那個孩子沒有來到這個世界,否則若是有一天,面臨危難被父親放棄,那該是多絕望。
厲引巖彷彿沒有聽到赤宴的話,一身是傷的他,健碩的身軀竟然開始顫抖,祁簡看着他那握緊的羣頭,便知,厲引巖並非是他們看到的那樣無情。
“厲少……”
“別說,什麼話都別說。”厲引巖打斷祁簡,一想到自己那還沒來得及感受到他懷抱溫暖的兒子,心頭便是一陣抽搐,那種如從身上割掉一塊肉的疼痛,那種無能爲力的悔恨,衝擊着他的每一根大腦神經,眼睛竟是不由自主的酸澀、脹痛起來。
厲引巖彷彿感覺到,心臟疼到似要停止跳動。
愧疚,悔恨,憤怒,像是成千上萬的蟲子,啃噬着他的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