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光年最終還是沒有拒絕厲引巖的要求,帶他離開了醫院。
爲了防止感染別人,厲引巖不得不穿上厚厚的無菌服,帶着不透風的頭套和口罩。
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竟然會走到如此狼狽的地步。
爲了不給本就恐慌的人們帶去更大的恐慌,厲引巖隨着傅光年回到了無歡別苑。
傅康和顧雲來看他,見到他穿着那身衣服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顧雲再一次沒有忍住的流出了眼淚。
然而厲引巖的態度卻很冷漠:“你們離我遠點。”
“流年,你別這樣。”顧雲還想靠近,卻見厲引巖忍着一身的劇痛起身繞開,和他們保持距離。
顧雲抹着眼淚,也不敢再靠近:“流年你坐下,我不靠近了。”
傅康無奈的搖搖頭,他知道厲引巖去找過羅念,最後還是不太願意的開了口。
他問:“流年,羅念說他有解藥……”
彷彿問出這樣的問題對厲引巖來說比較殘忍,傅康最後也止住了聲音,更是生硬的別開了眼睛,眼裡有些溼潤。
厲引巖知道他們的意思,頓了頓語氣淡漠的說道:“沒有解藥。”
羅念自己也說了,他那裡根本就沒有解藥。
那麼說不過是想要讓傅家人去求他罷了。
不止是他,就連月亮島,這一次都在劫難逃了。
聽了厲引巖的話,傅康伸手扶了扶額,險些站立不起。
看來是天意如此了。
這是傅家的劫難,也是月亮島的劫難。
“光年,你好好陪陪你弟弟吧。”
這是傅康離開前對傅光年的囑託。
厲引巖的時間不多了。
傅康和顧雲走後,無歡別苑便安靜了下來。
厲引巖的手裡,始終都抱着那一株鳶尾。
傅光年幫他倒了水。
厲引巖接過水並沒有喝,卻對傅光年說:“哥,帶我出去走走吧,來月亮島這麼久了,我對這裡還一點都不熟悉。”
傅光年有些猶豫。
他也想要帶厲引巖在月亮島上轉轉,可不是這個樣子。
就如今而言,厲引巖的每一個要求,都像是遺言。
令人聽了就心疼又心酸。
“我想去附近的景區看看。”厲引巖說,“我怕再不走走,就走不動了。”
越來越虛弱得身體,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命不久矣。
他撐不過三天,挨不過七十二小時。
也許下一秒,他就會倒下,並且永遠也站立不起來。
“好,我帶你去月亮湖。”傅光年還是沒有拒絕,找來輪椅,推着厲引巖走出了無歡別苑。
邊走,還邊給他解釋月亮湖的傳說。
月亮湖是距離這裡最近的不算景區的景區。
應爲那一池詭異的蓮花,再加上傳說那裡住着一隻惡魔,故而去那裡的人特別的少,幾乎是沒有。
以至於通往月亮湖的路已經快被雜草全部掩蓋了。
天氣不算太好,天空灰濛濛的,就像是懷揣心事的人。
距離不遠,傅光年推着厲引巖走了一個來小時,就已經到了通往月亮湖的小路。
站在路口往裡面望去,小小山丘長着蔥蔥郁郁的綠色植被,看着極爲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