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柳妃所言可屬實?”本以爲柳妃無非又是些瑣碎之事來煩擾自己,聽完後安陵泓宇才深覺此事並不細小瑣碎。心思縝密的他意識到自己苦心設下的皇后三千寵愛在一身的棋局已經開始湊效,但他一時間也判斷不出究竟是自己佈局的結果亦或是身邊皇后的另一局棋。
月落塵銀齒緊咬下脣告誡自己冷靜,片刻後答道:“皇上,臣妾在來昭陽殿前的確收到柳妃差小翠送來的八寶羹,當時天色已晚臣妾急着趕來您這,所以並未喝下就帶着杏兒出來,並吩咐思月打賞小翠送她回去。小翠爲何會中毒身亡,臣妾並不知情。”
“哼,打賞?難道皇后娘娘給下人的打賞就是賜死嗎?”杏眼圓睜的柳妃怒氣滿面,看向月落塵似乎恨不得將她撕裂開才解恨。
見安陵泓宇不開口,柳妃跪着移至牀邊雙手緊握他放在腿上的手聲音再度哽噎:“皇上,自打皇后進宮後您對她寵愛非常,臣妾等也並無怨言。可三千寵愛的她卻還容不得臣妾,這可讓臣妾心寒啊。皇上,您可千萬要爲臣妾做主!”
“此事關係重大,柳妃你先行退下,朕定會給你滿意答覆。小翠的屍體你命人保存好,朕明天要親自查看。下去吧。”安陵泓宇抽回手站起背對柳妃,劍眉緊皺,躍動的明燦燭火將他的身影拉得斜斜的。
之所以不立即去驗屍並查個水落石出,是因爲直覺告訴他,此事應該並不如表面那麼簡單。他知道這是讓皇后難以翻身的好機會,可親自設下這盤棋局的他此時有點後悔——因爲他還是不能揪出幕後主謀,也因爲心底若有若無的絲絲不捨。
哀怨憎恨的瞪一眼月落塵,柳妃扭動水蛇腰緩緩離開。目送她粉色身影消失的月落塵從她進門開始直至離開的神情判斷她並不像在演戲,眼淚和痛恨之情都很真實。原以爲是柳妃蓄意下毒,現在想來卻不能完全斷定她知道八寶羹內有毒。那麼,是誰在害我?
金碧輝煌的寢宮內再度只剩下安陵泓宇和月落塵兩人,之前的寧靜被壓抑取代,名貴的龍誕香也絲毫緩解不了那種滿滿的窒息之感。坐回軟榻上的安陵泓宇靜靜注視龍牀上半是發呆半是沉思的人,似乎在等她開口爲自己解釋。
等待很久月落塵也不吱聲,安陵泓宇清冷聲音像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不想爲自己辯解幾句嗎?現在沒有外人,你可以對朕說真話。柳妃肯定會將此事告之太后,如果對朕說實話,朕興許還能爲你求情。”
“我沒有什麼可辯解。你可能也覺得是我毒殺小翠,但我有什麼必要這麼做?”想不到我饒過小翠卻還是不能保她一命,哎。幽幽嘆息從月落塵檀口邊逸出,無盡惆悵。
“連朕都想殺,區區一個宮女對你來說肯定不算什麼,這和必不必要沒有關係。更何況,你進宮的目的除開殺我恐怕還有別的吧?小翠之死,也許是你行動的開始,不知朕推測得對不對?”
從心底來說,安陵泓宇也不太相信是眼前人殺了小翠,但對月落塵一無所知的他卻不想放過這次能給她施壓的機會。唯有如此,他才能慢慢接近真相。
聽到安陵泓宇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言辭,月落塵擡腿下牀冷冽而對:“在我心裡,你可以殺但小翠我並不想殺。如果我說你的推測很荒謬,你大概不會相信。既然根本不信,何必還來問?”
剎那間,月落塵就感覺到雙肩上多了對溫熱大手。安陵泓宇紫色的身影飄至面前將她完全籠罩,本覺得他會爲“荒謬”一詞而大動肝火,可他帶着陰森寒意說出來的卻是:“聽你這話,在你心中朕的命還不如一個宮女金貴?”
擡眸看向安陵泓宇燃燒熊熊怒氣的雙眼,月落塵不明白他爲何會有此一問。不論是龍顏聖體還是草芥平民,你是我的仇人,何來金貴不金貴?她正想回答時就看到安陵泓宇收回雙臂氣急敗壞朝門外喊道:“來人,送皇后回宮!”閱讀精彩小說,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