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絲絲寒意攀爬上月落塵的嬌軀。她緩緩抽出素白信紙,一字一句細讀:
落塵,聽聞安陵泓宇對你寵愛有加,表哥甚感欣慰。這不僅會讓你的日子過得舒適,更會讓我們的計劃早日成功。目前伍太后和他皆對你身份存疑,落塵,不要驚慌,這是個難得的機會。只要你故佈疑陣,他們就會互相猜測。言盡於此,冰雪聰明的你自當知道如何做。勿念,望安。
遍讀素箋來來回回好幾次,月落塵心陷憂傷。她原以爲龍沐庭既然深知她的處境至少也會溫言寬慰幾句,可翻來覆去的看卻發現一字都沒有。捏住信紙的手輕輕顫抖,燈下的她剎那心如死灰。
吱呀一聲大門被推開,杏兒揉着眼睛走進來:“娘娘,您怎麼半夜起來了呢?也不叫我,我好陪着您。”
月落塵驚慌失措的將信紙揉成團捏進手掌,詫異於杏兒竟然會在此時醒來。安陵泓宇“寵幸”懷疑我,太后對我也有所懷疑,這證明宮裡一定有表哥的人,不然他如何知道得這麼清楚?杏兒偏偏在此刻進來,難道、、、她笑着掩飾自己的慌張道:“噢,半夜做了個夢醒來再也睡不着,於是翻翻書。杏兒你去睡吧,不用伺候。”
輕輕打了幾個哈欠,杏兒像往常一般叮囑幾句後轉身離去。月落塵攤開手掌,發現信紙已被汗漬弄得微溼。閱後即焚,想着方秦的叮囑她再度撫平信紙瀏覽一遍後毫不猶豫將它點燃。黑色灰燼在空中飄飄灑灑,好像月落塵此刻飄忽不定的思緒。
灰燼全部落在桌面後,月落塵細心的將它們全部掃入手掌走至窗口隨手撒至空中。和衣躺上牀,月落塵在天快亮的時候才睡去,迷迷糊糊中覺得頭越來越重,身體越來越沉、、、、、、
次日起牀,月落塵發現自己全身綿軟無力,伺候她起牀的杏兒見她神色憔悴遂請了太醫過來。探脈問詢後,太醫恭敬道:“皇后娘娘,您並無大礙,應該是夜晚感染風寒。近日氣溫轉暖,但夜涼如水,還請注意保暖。”
讓太醫開了藥,覺得不適的月落塵命人在後花園擺好美人榻,獨自側臥在清淺陽光中。滿園的花開得正歡,芳菲深處有她喜歡的寧靜和美好。空氣裡洋溢着絲絲甜膩味道,喝過湯藥後月落塵剛欲淺眠時,就聽得柳妃咋咋呼呼的聲音從抄手迴廊處傳來:“皇后娘娘,我們姐妹兩聽說您剛請了太醫,是身體抱恙嗎?”
杏兒見麗妃和柳妃一齊來到,連忙命人從屋內搬了軟椅至亭中。待柳妃二人坐下,月落塵露出絲恬淡笑容:“謝謝二位姐姐關心,本宮不小心感染風寒罷了。”
嫩綠色薄紗絲絛宮裙的柳妃掩面輕笑,杏眼裡有種擔憂落定後的舒心:“妹妹,聽聞你宣太醫,我們還以爲會有喜訊傳出呢。皇上如此寵幸於你,真希望妹妹早日誕下龍子,如此皇上和太后也會開懷。”
什麼叫反話正說,月落塵此時算是見識到了。她們兩人聽到宣太醫就懷疑我是不是懷了龍種緊張兮兮的跑來“探望”,現在居然還說希望我早日誕下龍子,呵。心下明瞭的她擡手拂拂袖子柔柔道:“本宮也希望如此,只是這懷不懷得上龍子也是天意。兩位姐姐進宮時間比本宮長,應該很清楚這點。”
綿裡藏針的話讓一直沉默的麗妃臉色微變,她是個既聰明且又心性高傲之人,本想努力懷上龍胎而登上後座卻未成功,現在月落塵的話她理所當然聽成她在譏諷自己進宮幾載卻未能得孕。平時就快言快語的她極力壓制溜到嘴邊的斥責,想起太后的叮囑,她笑吟吟道:“皇后說得對,是天意。既然皇后並無大礙,那臣妾先行告辭。”
本以爲最先沉不住氣兒的會是柳妃,現在看來卻是麗妃。雖然她言笑晏晏,可她的眼睛卻流露出對我的不耐煩。也對,我進宮前她是宮中最炙手可熱之人。現在生氣也情有可原,哎。後宮女人,所盼之事無非是奪得更多的聖寵罷了。
目送柳妃麗妃款款離去,全身乏力的月落塵再無睡意,又想起昨夜之事和最疑惑的問題:究竟皇宮中誰是表哥的人?此人必定對宮闈之事瞭如指掌,不然又怎麼能看出太后對我起疑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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