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東西？”
沈聰眨了眨眼睛，詢問直播間的老哥們：“兄弟們看清楚了嗎，剛纔我好像看到水塘裡有什麼東西跟我對視一眼，但是我剛纔走了一下神，沒看清楚具體是什麼。”
——“看到了，是奧特曼。”
——“哥斯拉，大蔥，趕緊跑，水塘下面是哥斯拉。”
——“好像是一個燙了頭髮裸的女。”
——“這水看起來好像我頭上的帽子。”
就知道問觀衆是問不出什麼頭緒，沈聰繞着這口石頭塘周圍轉了一圈，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那一眼莫名的對視，總覺得這口水塘有點陰森森的，與周圍幾口水塘的氣氛，稍微有些差別。
“邪神，過來。”
“咋啦，蔥哥。”
“你用心感受，感受這幾口水塘，哪一口更令你不舒服一點。”沈聰沒有具體指出是哪一口，而是讓張成龍自己去判斷。
張成龍帶着一頭霧水，在幾口石頭塘邊上走來走去，最後糾結着說道：“都令我感覺不舒服，最不舒服的……”
他目光饒了一圈，最終緩緩指向沈聰感覺陰森的這一口：“應該是這口水塘吧，顏色有點深，看着不舒服。”
“只是因爲顏色？”
“不知道呢。”張成龍攤手，“蔥哥，你是發現了什麼嗎？”
沈聰沒有回答，只是拿着手機向四周的矮山頭拍了一圈，嘆道：“大覆釜，如一口大鍋蓋下來，而山中最多魑魅魍魎氣息，都在大覆釜之下淤積，年深日久，誰知道會醞釀出什麼東西。”
石頭塘不大。
一個上午時間，五臺抽水機便把第一口石頭塘，抽乾到差不多，只剩下一點水窪沒法繼續抽水。
劉偉偉帶人將抽水機搬運到下一口水塘，周海濤則下水，去摸塘底有什麼。
魚蝦都是有的，偶爾還有魚蝦飛出點點暗淡的靈性，沈聰每遇到一隻有靈性的魚蝦，就會狠狠吹噓一番。然而他本人的興致始終不高，他是衝着水怪來的，即便沒有水怪，也要弄點大貨。
而不是廢了老鼻子勁，來山裡面捉點小魚小蝦。
驀地。
周海濤彎腰從塘底摸出一根白色的大骨頭：“我去，這什麼骨頭，別是人骨頭吧。”嚇得他直接把骨頭丟到岸邊，丟在沈聰的腳底下。
沈聰也被嚇了一跳，趕緊把李專家拉過來：“專家，你看看這是什麼骨頭，別真的是人骨頭。”
“不是人骨頭。”李專家一口否定，讓衆人鬆了氣，也讓直播間正興奮的老哥們，滿臉失望，“我研究過人體骨骼，這根骨頭跟人類的所有骨骼都對不上號，不過具體是什麼骨頭我就不清楚了。”
說完，他拿出捲尺，對骨頭進行測量。
長度大約三十釐米。
“非要對比的話，這根骨頭，有點像是人小腿位置的腓骨，但是帶有一定的弧度。腓骨雖然說不一定都是筆直，但是不會有這樣的弧度。”
“會不會是腓骨突出？”李專家帶來的兩名林業局工作人員，忽地提出一個假設。
李專家摸了摸下巴：“腓骨突出？”
氣氛一下子就凝重起來。
一根被否決的骨頭，迅速布起濃郁迷霧，很可能這就是一根人骨頭，畢竟這地方野生動物不多，能留下這麼長骨頭的，很大概率就是人類。
沈聰定了定神，淡定指揮到：“你們誰百度一下腓骨突出什麼症狀，看是不是腓骨彎曲導致。傻哥，你繼續在水塘裡摸，看能不能摸出其它的骨頭。李專家，你看看是不是能請教一下學醫的專家，給他拍張照過看看？”
工作人員道：“我來百度。”
李專家也不猶豫：“我這就給我在省醫工作的老同學拍照片諮詢。”
剩下週海濤，站在水塘底部，有點尷尬：“小蔥，繼續摸嗎，萬一……萬一摸出來人骨頭怎麼辦？”
“傻哥別慫啊，你不摸我來摸。”劉偉偉壯着膽子說道，他昨天才擔心自己的定位模糊，隨時可以被任何人替代。現在見到機會，自然想要表現一番，讓自己在大蔥戶外成爲不可或缺的一員。
“你們兩個一起摸。”沈聰說道。
隨即將鏡頭切回細長骨頭，帶上《走近科學》的腔調：“隨着水落石出，芙蓉嶺水怪露出了更多的迷局，但是，迷局越多，說明我們距離真相愈發接近。今天，大蔥戶外聯合林業局專家組，將爲大家撥雲見日，徹底征服這隻藏匿陰暗處的水怪！”
——“666”
——“北斗桃太郎送給主播火箭。”
——“碎屍沉湖案，重見天日！”
——“夭壽啦，殺人啦。”
——“真相只有一個！”
——“肯定是水怪吃人。”
直播間的老哥們瘋狂帶節奏，遇到這種情況，似乎絕大多數人都興奮起來，總想鬧個大新聞出來。
看到觀衆如此熱情，雖然不厚道，但沈聰自己也希望，這就是人骨頭。然後大蔥戶外成功揭露一起多年前的兇殺案，一下子登上全國新聞、各大網站頭條，火了！不過節目還得繼續往下做。
“各位看官稍安勿躁，芙蓉嶺水怪，究竟是一起殺人投湖案，還是野獸留下的殘骸，大蔥戶外會爲您持續跟蹤報道。”
“現在，讓我們看一下百度出來的腓骨突出是什麼意思……唔，似乎腓骨突出是造成O型腿的原因之一，這個突出，更多是關節的突出而不是腓骨變成弧線形……好像，這是否定了這根骨頭屬於人類腓骨？”
沈聰很失望。
直播間十幾萬在線觀衆，一樣很失望。
但是接下來，李專家的省醫同學，給他回了信息：“看着不像是正常人的腓骨，但是不排除有先天性腓骨彎曲的存在，還是要經過專業鑑定，來確定這是不是屬於人類的骨頭。”
“峰迴路轉啊兄弟們，這根骨頭還是有人骨頭的希望！”沈聰說道。
直播間的老哥們，心情又被提了起來。
只是。
很快的，打擊降臨。
在水塘底部，劉偉偉忽地捧出一塊更大的骨頭，這是一個三角形的頭骨，上面還有兩個大窟窿。
一眼看過去，就感覺像是一隻青蛙的腦袋。
“大蔥，李專家，你們看看這玩意，是鱷魚的腦袋骨頭嗎？真大，跟個洗臉盆一樣！”劉偉偉高舉骨頭獻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