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
野塘抽乾，啥玩意都沒撈着，就是幾條小鯽魚而已。
這是大蔥戶外第一次空軍，嚴格說起來不算空軍，畢竟連鼠新婦都已經捉到，但是野塘空了就是空了。
“萬分抱歉，今天啥都沒有出，除了給邪神找個童養媳。”沈聰對此很淡定，至少鼠新婦證明他的風水知識沒有出問題，“爲了表示歉意，我們大蔥戶外F4決定爲大家表演歌舞助助興。”
他揮揮手，敲個響指：“Music！”
早已經心領神會的張成龍，掏出手機，將《野狼Disco》的伴奏放出來。沈聰則把直播手機放到麪包車上，用三腳架固定，對準面前的空地。隨後四個人迅速站成一排，把衣服領子袖子整理整理。
沈聰居中，左邊是劉偉偉，右邊是張成龍，斜後面是周海濤。
隨着伴奏的進行，沈聰率先開口唱起來：“心裡的花，我想要帶你歸家，在那深夜酒吧，哪管它是真是假。請你盡情搖擺，忘記鐘意叻Ta，你係最迷人噶，你知道嗎。”輕輕搖晃身體。
周海濤三個人，也跟着輕輕搖晃身體。
直到副歌部分的時候，沈聰猛然揮舞雙手，高聲唱道：“全場動作必須跟我整齊劃一！”
舞蹈正式開始。
“來，左邊，跟我一起畫個龍，在你右邊，畫一道彩虹！”四個人一起合唱，一起扭動身體，向左邊雙臂擺動大波浪，再向右邊單手畫圓圈，左右顛倒繼續重複動作，“來，左邊，跟我一起畫彩虹，在你右邊，再畫個龍！”
四個人中，只有沈聰動作最標準，另外三人都僵硬跟殭屍一樣，而且三人還穿着魚褲，造型古怪。
不過一起合唱、齊舞，氣勢至少出來。
副歌部分唱完，舞蹈也隨之結束，沒有再來一遍。
沈聰拿起手機，發現上面又是顯目的超級火箭一架，旁邊還有火箭、飛機的星光寶箱，只要節奏帶得好，禮物從來不會缺。
——“666”
——“帥氣！”
——“鄉村F4震撼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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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殺馬特家族的直播間嗎？”
——“大碗小碗都吃飯送給主播月牙×15。”
“感謝各位老鐵的禮物，今天的直播就到這裡結束，啥大貨都沒撈着，所以晚上也就沒有懟假酒環節了。”
……
光速下播。
除了沒有什麼好內容可播，還有另外一個重要原因，華娛TV戶外板塊的陶主管，要和他商議新合同。
四個人回到打野基地，便湊到電腦前，與陶主管開始討論。按照華娛TV這邊，給出的條件是一年一百萬，直接簽約五年。
“抱歉，陶主管，這個條件距離我們的要求太低。”
“你們有什麼要求，可以直接說，合同慢慢改，不着急。”對面的陶主管十分客氣，不客氣不行，大蔥戶外明顯是能給他帶來大量KPI的潛力主播，若是留不住的話，絕對是重大損失。
沈聰試着提議道：“我們的想法是，五百萬一年，先簽一年……陶主管你也看到了，我們現在的在線人數，已經不是1萬人，即便是因爲上推薦的原因，達到6萬人在線，但是下推薦了，我可以保證，依然有3萬人在線。”
“五百萬一年？這不行，平臺不可能答應的，戶外板塊的合同普遍比較低，與遊戲版塊沒法比。”
“陶主管你給我們一個合適價位，說實話，我們也是你陶主管一手發掘出來，希望今後還能跟着陶主管。不過我們把直播當事業，肯定是衝着賺錢去的，這一行也是青春飯，給的太少肯定不能接受。”
沈聰隨後，又說起有其它平臺的人，接觸過自己。
這是事實，鬥魚、虎牙等大平臺，可不願意讓華娛TV一家獨大，挖角十分兇狠。
最終經過一番兩個小時的討價還價，雙方基本達成一致，那就是三百萬一年，先簽兩年。這兩年中，如果大蔥戶外人氣更進一步，可以修改一次合同。但是華娛TV將保持對大蔥戶外的優先續約權。
此外，沈聰特意壓低了違約金，只允許一千萬。
至於其它一些細節，華娛TV這邊都會按照戶外大主播的標準，一一補全。
包括6塊錢的專屬禮物、每個月的推薦位置、官方平臺的引流、年會活動的邀請，已經商業活動的接洽，等等。
等與陶主管結束談判。
除了沈聰穩穩地坐在凳子上，周海濤等人都已經喜不自禁，感覺有些飄飄然。
“大蔥，三百萬一年？”
“嗯。”
“真的是三百萬一年？”
“老牛，別這麼沒出息好嗎，以我們直播間的熱度，三百萬一年都是虧了。不過還有一修改合同的機會，等我們衝到十萬在線人數的時候，華娛TV不給換合同。相信會有平臺願意一千萬把我們挖走。”
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
發揮多大價值，就得換來多少報酬，這是無可厚非的。沈聰拍拍手，說道：“合同一天沒正式簽約，我們就先把這份喜悅壓下去，認真對待直播，我希望咱們不管什麼時候，有錢沒錢，都別忘了初心。”
“明白。”
話雖如此，人人都知道“不忘初心”，可真正的能做到的又有幾個。
這一晚，周海濤等人全都失眠，沈聰也失眠了，可能就連關在鐵籠子裡，與張成龍睡一個屋的鼠新婦也失眠了。沈聰回想起自己這大半月時間的境遇，只覺得就像是一場還未曾醒來的夢。
夢中自己走上人生巔峰。
“飄了飄了，趕緊睡覺！”他壓下躁動，默數一隻綿羊、兩隻綿羊、三隻綿羊，很快就沉沉睡去。
而這個時候。
在打野基地的院子裡，小狐狸阿狸忽地從睡夢中醒來，鼻子用力的嗅着，像是發現了什麼。只是嗅來嗅去，都沒有找到異常，它便重新趴在墊子上，呼呼大睡起來。
它沒有看到的是。
在院子的牆頭上，一隻掉毛的狐狸，靜靜注視着它。
良久之後，這隻在沈聰等人看來已經衰老死掉的掉毛狐狸，忽然仰頭看着天空。天上星光閃爍，無言訴說着亙古大道，它的眼神閃過一抹堅定。隨即，從牆頭跳下去，邁着堅定步伐，遁入茫茫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