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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一似乎並沒有察覺到我在故意拖延時間。他臉上泛起一層冷笑。而後語氣狂妄地說道：“沒錯。雲濟那老和尚的確是我殺的。說好了五五分成的。可那老東西居然只肯分我三成。你說他該不該死。。”
說道這裡。弘一眼中隨即冒出了一團火焰。不過很快他便又恢復了過來。轉而一臉狡黠笑容地繼續說道：“至於你說的那個謝舒敏。其實我跟她並沒有什麼關係。只不過她被愛情所傷。不…準確的說。她應該是被一羣禽獸所害。你想啊。一個內心極度空虛苦澀的少女。什麼地方最適合她。當然是我們這梵音繚繞的西山四了。不過那女孩還算開竅。在我的指點迷津下。她很快便走上了一條全新的人生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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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一此時表情陶醉。彷彿剛做完了一件普渡衆生的大事一般。然而我並不想就這麼結束對話。我要拖延時間。儘量地拖延時間。拖得越長越好。於是我接着問他：“可是我這之前並不認識你。而我妹妹已經失蹤了好幾個星期了。這怎麼解釋。”
弘一似乎知道我要問他這個。他微笑着點點頭。解釋道：“你不認識我。可不代表我不知道你。對了。忘了告訴你了。其實王子波和謝舒敏登錄的那家網站是我告訴他們的。孩子都還太小。不懂得連環殺人這麼有技術含量的手藝。所以貧僧就借花獻佛。間接地培訓了他們。”
我此時已經驚訝的說不出話了。我搞不明白。爲什麼看上去毫無相干的事情會糾纏在一起。可我並不急着開口問他。因爲我知道他這麼一個自負的人。一定會接着說下去的。
果然。弘一他毫不保留地告訴了我一切。可這所謂的真相卻再次將我逼到了懸崖邊上。我無法想象。這些原本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情居然會有如此千絲萬縷的聯繫。而且還將我和曉瑤這原本應該的局外人捲進了旋窩的中心地帶。
去年年底。城市裡的農民工大都回家過年了。一時間。那些飯店服務員。馬路清潔工全都成了香餑餑。酬勞更是比平常上漲了四五倍。爲了多掙點錢。同時也是爲了省下不算便宜的火車票錢。王子波決定呆在學校裡過年。
王子波凌晨掃馬路。上午送牛奶送報紙。正午去餐館端盤子。下午到街上發傳單。晚上再到飯店端盤子。這就是他的寒假。就是他的新年。
某天下午。當王子波在人羣裡發着傳單的時候。他忽然見到了馮小化。一個和他家境一樣貧寒。但卻花錢大手大腳。整天以有錢人自居的敗家仔。而在馮小化身邊卻還站着一個女孩。清秀美麗。眼神清澈如不食人間煙火一般。那一刻。王子波一下子愣住了。他那顆只有拼命掙錢的心隨即便產生了一股異樣的感覺。
接下來的幾天裡。王子波幾乎無時無刻不在想念那個女孩。掃馬路的時候在想。送牛奶的時候在想。端盤子的時候在想。甚至連睡覺的時候都會夢到她。
如此強度的工作讓王子波這個東北男人也累趴下了。除夕前夜。得了重感冒的他不得不放棄了明天的工作。但他沒有捨得去醫院看病。只是買了點感冒藥便一個人蜷縮到了宿舍裡。
可也許是上天憐憫這個懂事的孩子吧。第二天中午。馮小化忽然帶着那個女孩子回到了宿舍。見到王子波也在宿舍裡。馮小化顯得有些尷尬。而頭重腳輕的王子波一見到那個女孩。頓時來了精神。可他卻只能這樣看着。因爲她不屬於他。
“外面冷。你就乖乖地呆在這裡等我。我辦完事後就會回來接你的。”馮小化很是憐愛地對女孩說道。而後衝躺在被窩裡的王子波點了點頭。接着便離開了宿舍。
那一刻。王子波認爲這是上天送給他的最好的新年禮物。和女孩的短暫交流中。王子波知道了那女孩名叫謝舒敏。是香山第一國際中學的高二學生。還有就是。馮小化是她的男朋友。
兩個小時後。馮小化接走了他的女朋友。宿舍裡再次只剩下了王子波一個人。可王子波並不覺得孤單。因爲這兩個小時足可以讓他回憶許多天。
可下午四點多鐘的時候。宿舍門外忽然響起了一陣輕微的敲門聲。當王子波拖着疲倦的身子將門打開後。出現在他面前的居然是那個叫謝舒敏的女孩。
“怎麼…怎麼會是你。你…你找我有事嗎。”王子波有些受寵若驚地問道。但很快他便想到了什麼。於是他忙改口道。“你看我。都睡糊塗了。你應該是和馮小化一起過來的吧。對了。馬上都要過年了。他還來學校幹什麼呀。。”
謝舒敏搖搖頭說：“具體幹什麼我也不清楚。不過小化他現在已經回家了。我是一個人過來的…我是過來找你的。”
王子波此刻哪兒還管馮小化是來幹什麼的。一聽到女孩說是來找他的。王子波的心不由得“砰砰”直跳。愣了許久才忙將女孩讓進了宿舍裡。
“這藥方是我奶奶交我的。治療重感冒效果最好了。我讓藥店的人幫我熬成了一包一包的。你以後一天兩包。服用之前記得先用熱水燙一下。”謝舒敏說着從她隨身攜帶的布包裡拿出了十幾袋的中藥湯。
王子波愣了許久。然後不自覺地用手掐了自己大腿一下。從小到大。除了他的家人。還從來沒有人如此地關心過他。而且還是他一見鍾情的女孩。
“你…你爲什麼要對我這麼好。”王子波有些結巴地問道。
謝舒敏微微一笑。而後說道：“因爲你是馮小化的朋友啊。而且你家人現在又沒辦法照顧你。幫助別人。我也很開心嘛。”
雖然女孩說自己這麼做是因爲馮小化。但王子波心裡還是感到很溫暖。可一想到女孩家境也很不好。王子波便連忙掏出了一百塊錢。可卻被女孩給一口拒絕了。
“我又不是過來賣藥的。再說這些藥也值不了這麼多錢的。你要是真覺得不好意思的話。那你以後就少乾點活。身體垮了可就什麼也沒有了。”謝舒敏溫柔的像個天使。深深吸引住了王子波的心。
直到謝舒敏走後一個多小時。王子波才從恍惚中清醒了過來。低頭望了望手裡的一百塊錢。王子波忽然覺得。遇見謝舒敏是他二十幾年來最幸運的事情。
王子波沒有想過自己以後要和謝舒敏在一起。他只想這樣偶爾的看見她一眼。儘管每次在她身旁都會有馮小化的身影。可王子波卻依舊覺得很幸福。在有謝舒敏的生活裡。
可是好景不長。在某個週六的晚上。當馮小化幾個人喝得爛醉如泥的時候。瘦弱的謝舒敏無依無靠。連一丁點的反抗能力都沒有。
事後憂鬱男他們幾個都非常後悔。而且很害怕。害怕謝舒敏會報警。害怕他們自己會坐牢。可是出乎所有人預料的是。謝舒敏只是和馮小化分了手。卻並沒有將事情弄大。也許一個柔弱的女孩在被欺負了之後。也只能選擇沉默了。儘管她心裡在滴血。
那天王子波也跟他們一起去喝酒的。只不過晚上他還得去打零工。因而酒喝到一半他便匆匆地離開了。當他從淚流滿面的謝舒敏那裡得知了馮小化他們的所作所爲後。王子波幾乎快要崩潰了。他後悔自己爲什麼當時要提前離開。留下柔弱的謝舒敏慘遭**。
在謝舒敏的懇求下。王子波放棄了報警。但他卻沒有放棄對憂鬱男他們的懲罰。爲了不讓謝舒敏再受到任何的傷害。王子波跟她表明了自己的心意。併發誓自己以後一定會保護她的。
可當時謝舒敏對男生已經產生了恐懼。一種莫名的恐懼。他沒有接受王子波。儘管她知道王子波是真心的。儘管她也知道王子波是個好人。
“哎呀。兩個受了傷的靈魂是需要慰藉的。而我身爲佛門弟子。當然願意爲他們化解心中的心魔了。”說道這裡。弘一臉上再次浮現出了陶醉之色。彷彿他已經成了一名普渡衆生的佛祖一般。
“所以你就潛移默化地控制他們去殺人。”我有些不屑地說道。
“不。你錯了。”弘一搖搖頭。煞有介事地反駁起了我剛纔的話。“他們並沒有受到我的控制。他們這麼做只是爲了驅散他們內心的心魔。而我做的。也只是在他們迷茫孤獨的內心世界裡豎立起一盞指路的明燈罷了。”
“就按照你說的那樣吧。可王子波的死是怎麼回事。他體內的冰毒是你給的吧。”我說着掃了仍舊癱軟在地上的夏柳婷一眼。心中充滿了對這個女人的厭惡。
“不--不--不。施主你這話可就說錯了。貧僧乃佛門中人。又怎麼會給他那東西呢。”弘一和尚似笑非笑地回答道。
“王子波臨死前給了我一本書和一張驅鬼符。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也是你安排的吧。你是想借助警方剷除雲濟大和尚。”我懶得跟他爭執。直接按照他剛纔的講述說了下去。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