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幹什麼?
爲什麼我在沈亦宸眼神裡讀到,我想把他強行用了似的?手一哆嗦更收了回來,拉開一米的距離,“你別誤會,我就想看看你傷口。”
他緩緩起身坐好,語氣幽怨的道,“爲了今天來你家,昨晚我基本沒睡,好不容易眯上眼,你就強行來除我衣,阮一唯,我對你這麼好,你就是這樣對我的?”
滿腔控訴的語氣,總覺得哪兒不是味……
我又一時半會理不清,只是搖頭,“我就是想看看你傷口。”
“想看傷口這事,你光明正大的說,我會不給你看?偷偷摸摸除我衣服,你說一個女人除男人衣服會讓人想到什麼?”沈亦宸眼裡盡是戲謔,站在對面的我不知不覺的垂下了頭。
有時候,我發現在講道理方面我根本不是沈亦宸對手。
只要他想的是什麼,就有強行把你帶去那方面的本領。
我低喃,“你受着傷,就算我想幹什麼,也幹不了啊。”
“什麼?”沈亦宸沒有聽到我的話,擡高聲線的問,我搖頭,“你的傷怎麼樣了?”
看着站在對面的人臉蛋紅撲撲,兩人之間保持的距離有一米有餘,沈亦宸覺得心情甚好,怎麼形容呢?好像心裡冒着泡泡似的,十分雀躍,對面的人,算不上那種大美女,文文靜靜,皮膚很好,眼睛大而明亮,雙頰酡紅的樣子讓他想要去咬一口!只是,撩他衣服的事還沒解決!
皺了皺眉頭,“一個女人注意點矜持,別看到好看的男人就動歪心思,小心被人啃得骨頭都沒了。”,一本正經,又理所當然的態度,我站在原處,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頭。
懶得再去想,又問了句傷怎麼樣了。
沈亦宸冷喝,“你站得那麼遠,怎麼看我傷口?”
我急忙上前,他轉身背對着我,“自己把衣服除了看。”
我,“……”
前頭的教訓又是什麼意思?結果還不是我把衣服給除了?撇撇嘴,對這個傲嬌的男人簡直沒任何想法!
看到傷口後,我只覺得心緊了緊,根本沒有任何結疤的意思,乾涸的血沾在傷口表面,看起來,覺得有些噁心,還有讓人心疼!以前我爸開過診所,我說去叫我爸來看看。
沈亦宸瞬間拉住我的手,“不用,我沒事。”
“怎麼會沒事?那麼嚴重,沈亦宸,你太不愛惜你的身體了。”我有些生氣的說,雖然不知道在生什麼氣!這麼重的體罰,對方怎麼下得了手?
想到一連兩次他跪在地上,被動的接受着這種體罰,我的心就擰得抽痛起來,滿滿得都是對這個男人的心疼……爲什麼不躲開?爲反抗?
手被他握地緊了又緊,五指扣在我指縫間,十指緊扣!他說,“我習慣了。”
習慣了……
心尖鈍鈍的疼,忍不住問,“是因爲我的關係嗎?”,一開口,聲音竟然有些哽咽!
強裝笑顏的對他笑了笑。
沈亦宸目光變得深沉,看着我,又像看着我身後,聲線也有些飄渺,“不是。”
“好好保護自己,行不行?”我說。
他笑了笑,“是不是很心疼我?”
我沒有說話。
他說,“這一次,不疼!因爲有你在心疼我。”
微微一頓,他的臉在我視線裡變得有些模糊,急忙擦了下眼睛,“你想得美!”
出了房間,找到我爸,問我爸刮傷的傷口怎麼處理,把他的醫藥箱拿到了房間,不讓我爸看,那我來處理傷口應該可以吧!上藥上到一半,我房間門突然被推開,阮貝寶的聲音傳了進來,“姐,媽叫你……”
我沒有鎖房門。
也沒料到阮貝寶不敲門,沈亦宸*的背部就這樣落在阮貝寶視線裡,當然,還有那些傷痕。
阮貝寶睜大眼睛,“你,你們……”
急忙把她拉進房間,“貝寶你別跟媽說啊!我因爲得罪了人,他去救我的時候被人打了!”
阮貝寶好一會兒纔開口說話,“姐,要不要我幫忙?”
我搖了下頭,“不用了!你記住別跟媽提起就好,一會她又要對我上思想政治課了!”
阮貝寶點了點頭,沒有走,就站在我身邊一直看到我最後把消炎的藥酒在傷口上,輕輕整理好他衣服,又把他扣好釦子,轉頭,才發現她還在,“貝寶,沒事了,你回房間休息吧。”
她哦了一聲,急匆匆出了房間。
房間門帶上,沈亦宸眯了眯眼說,“你妹談男朋友了?”
“怎麼可能,她才高上啊!都要準備高考了。”
“嗯。”漫不經心的應了聲,他的外套穿好,“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要回去了。”
我正收拾着醫藥箱,聽到他這樣的話,微微頓了下,我以爲,至少會呆兩天,轉過身來臉上沒有表現出來,“嗯,我把東西收拾好,跟他們說說。”
臉上的笑容很燦爛。
沈亦宸薄脣輕抿,似乎不悅。
我媽雖然不捨得,卻還是放人,“一唯,記得媽跟你說的話,年紀不小了,該懂的事要懂得,別給自己留下遺憾跟後悔。”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急急的回答,生怕沈亦宸從我媽話裡聽出不一樣的意思。
我媽繼續說,“亦宸,一唯從小在家裡寵慣了,你得多多寬心。”
沈亦宸點了點頭!
直到上車,我媽都依依不捨的在說話,我想,她真的很喜歡沈亦宸吧,因爲我看到比當初的林石中還熱枕……
提起林石中,好像好久沒有這個人消息了。
我摔下樓,林家一個人都沒來看我,要說心不涼就是假的。
回到寧城,沈亦宸便接到電話,我坐在副駕駛位,聽到他聲音極其嚴肅,“晚上我會到。”
在樓下放下我,不知道是他太趕時間,還是真的太趕時間,沒有再見,沒有上次霸道的離別KISS,車子呼的一聲從我眼前使過,呆在原處愣了幾秒,才反映過來,人已經走了!
眉頭皺了皺,拎着我媽給我的土特產轉身……
喇叭聲響起,車子唰的一聲又停在原來位置,我能感覺到我僵硬的臉瞬間瀰漫着笑容,轉過身來看着駕駛位的男人,矯健的身子跨出車身,大步流星向着我走來。
我似乎看到他身上鍍着層光,暖暖的,很閃耀。
“忘記給你一個小東西了。”沈亦宸從口袋裡拿出一個錦盒,紅色的盒子。
打開,裡面的東西很閃耀,是一條項鍊,吊墜是個英文字母!只在我眼前晃了晃,他便繞到我身後,清涼的感覺貼在脖子上,提醒着他送給我的禮物。
手指不經意間碰到我後脖子上的肌膚,我輕輕的笑出了聲音,沈亦宸說,“東西好好戴着,因爲這是我送你的。”
戴好後,他又整理了一下我頭髮。
站在我面前,打量我一翻,“很漂亮。”
“謝謝。”
“那我走了,有空再來。”
向着他揮了揮手,他也衝我說再見!車子再次離開我視線,這一次,我臉上是控制不住的笑容,脖子上的東西已經被我體溫溫暖,伸手拿着吊墜看了看,是一個英文字母E。
“呵,還真是情深啊!”冷不防一道尖銳的聲音傳來!
把吊墜放在衣服裡,徐可雯推着甘依萱向我走來,最後兩人都在我面前,不管怎麼樣,面對甘依萱我是心虛的!覺得對不起她,像犯了錯的孩子,我站在她對面,即使她不能站立,我都覺得自己低她一等。
徐可雯冷冷的看着我說,“阮一唯,到底亦宸哥看中了你什麼?要身材沒身材,要臉蛋沒臉蛋,還是雙破鞋,他就怎麼能送東西給你呢?”
說着,上前要來扒開我衣服看裡面的東西。
可想而然,剛纔沈亦宸送我東西,她們就在不遠處看着。
“你幹什麼?”手捂着領口的位置,躲開徐可雯,徐可雯真是一點形象都沒有,張牙舞爪的向我衝來,我有些惱怒,甘依萱坐在那裡不動,其實我已經猜出徐可雯就是甘依萱的爪子,她腿不方便,卻可以有徐可雯這個笨女人替她賣命!
“徐可雯,你再這樣,我可不客氣了!”手不一小心從我臉上劃過,火辣辣的有些疼,我站在那擒住徐可雯的手,聲音冰冷得有些正震悍她,徐可雯身子一僵,我趁着這空擋就把她推開了。
她穿着高跟鞋,後面是馬路上來的階梯,鞋一扭,整個人就往後載了過去!
直接摔倒在地。
“你咎由自取!怨不得我!”迎上她滿是怨恨的目光,我很自然的說道!
徐可雯抿着脣,眼框紅紅的,眼淚隨時都要掉下來的模樣,楚楚可憐極了……從地上站起來,她走到甘依萱身後,叫了句七萱姐就不再說話了。
甘依萱拉着徐可雯的手,輕聲問,“摔疼沒有?”
徐可雯直接委屈的眼淚都掉下來了!長這麼大,哪有受過這麼大的委屈?甘依萱安慰她道,“別哭,今天受的罪,總有一天她會還回來的。”
聲音清清淡淡,言語之間的狠意卻清清楚楚的被我看在眼裡。
“阮小姐。”終於擡頭看向了我。
“嗯。”輕聲應道。
Www★ тт kān★ C○
甘依萱推着輪椅上前,“你很愛我老公嗎?”
這種話特別的諷刺……
我沒有回答。
又上前一點,甘依萱仰着頭看着我,她的五官很精緻很漂亮,畫着淡妝,如果,不是雙腿殘疾的話,她應該是個大美人!她突然身體呈站立狀,那一瞬間,她的手從我脖子上揮過,有什麼東西繃的一聲斷了,我後脖位置被勒得有些疼!
項鍊被她強行扯去!
她身體重重砸回輪椅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彷彿剛纔動作耗盡了她全身的力氣,身體都在顫抖着,徐可雯急忙過去扶着她問,“萱姐,你沒事嗎?”
安裝的是假肢,卻也只是裝飾作用,甘依萱用盡全力站起來時,她能感覺到底部肌肉已經磨傷!這是,第一次,試着自己站起來,手裡的東西颳着她的手,很疼。
疼的不止是手心,還有她的心……
摸了一下脖子,火辣辣的,望着臉色蒼白甘依萱,再多的話都哽在了喉嚨裡。
我真的沒有資格說什麼,也沒有資格去指責她……我覺得她也很可憐,很可悲。
我就像一個難堪的角色,做什麼都是徒勞……項鍊被她緊緊拽着,雖然那是屬於我的,可卻是她的丈夫送給的我,他們是夫妻,法律上合法的夫妻。
他們的財產共同擁有,她有權利拿回他丈夫送出去的所有東西。
喉嚨乾乾的。
甘依萱也好一會兒才平復她的心境,“這麼多年的婚姻,他膩了很正常,畢竟男人都喜歡貪新鮮,貪刺激,何況,我是個不健全的女人。”
她徐徐開了口,很平靜的口吻。
我站在她對面,渾身血液都在倒流!如果我沒有喜歡上沈亦宸,我可以光明正大,義正言辭的說,我們已經沒有關係了!可是現在,我只覺得自己很難堪,特別像一個小丑,想隱身自己。
“阮小姐,阿宸很完美,你愛上他是應該的!像他這麼完美的男人,我想應該沒有女人會不愛上。”她善解人意的話刺着我心臟最柔軟的位置。
笑了笑,甘依萱繼續說,“他現在所做的一切,也就是在重複着當年他對我做的舉動,送東西,噓寒問暖,開豪車接送,在我需要溫暖時,他就出現在我身邊,這些,他都曾經向我做過。”
羞恥的情素蔓延我全身所有細胞。
“我理解他,但我不會放棄他,我會心甘情願的等他回心轉意,我就在不遠不近的距離看着他,等着他一個轉身就能看到我;我會看着你們的一切,回憶着我跟他的過往,再次體會曾經我爲他心動不已的情絲。阮小姐,你理解我的話嗎?”平淡的說着,驀地擡頭看着我問。
心口緊了又緊,我倉慌的看着眼前的甘依萱……
她緩緩攤開掌心,吊墜的形狀深深印在她白皙的掌心裡,甘依萱澀澀的笑了笑,“E是阿宸的英文名Edson開頭字母。”。
說完,擡頭看了下我,然後從她手提包裡拿出一條一模一樣的項鍊出來,在我面前晃了晃,眷念又無奈跟受傷的情感充斥着在話裡,“爲了討人歡心,阿宸連款式都不去換換,真是個粗心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