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3)

聽到這裡我也明白了,感情人家小雪正要趕我走呢,我還一直以爲她是對我有感情,想要有***的美事發生,如今我成了不受歡迎的房客,這倒很出乎我的意外。雖然我也想走,不過我卻損失了好多的錢哪。我苦笑道:“不是我不想搬出去,其實我也和你一樣,我是窮人一個,差錢啊。”小雪接着說:“因爲我熟悉這裡的規律,我知道什麼時候能出去,走哪裡,我發現這裡其實一點都不可怕,反而變得很有趣,尤其是昨天老爺爺又告訴了我一些規律,我知道我可以做這裡的主人了,我倒有點後悔了,我想我應該抽出一段時間來平息我內心的苦痛,而這裡沒有我所熟悉的人,我可以無所顧忌地天馬行空地做很多事情,想很多事情,沒有人會笑話我,會阻止我,我有點後悔把你的名字做了生死符,至少我希望這段時間只有我自己在這裡思考問題。不過你就不同了,我總覺得虧欠了你什麼,事實上確實如此,我害得你丟了魂魄。所以我想最好用什麼辦法趕你出去,我沒敢對老爺爺講,我只想嚇唬你,讓你知難而退,可是你還是沒有走,也許你就要走了,卻總有意外發生。”

我覺得女人的思想真是古怪,我永遠也猜不透小雪的思路怎麼會有這麼多轉變,把我弄的丟了魂魄,卻想輕易的地趕我出去。黃瓜嬸嬸諷刺道:“嗨呀,你這個女鬼有點怪噢,把人家的魂魄都弄丟了,也把人家的房錢花光了,現在一推六二五,不認賬啦,還跑到這裡來訴苦,誰當你是祥林嫂,你快點賠償損失纔對。我們可不是那麼好欺負的。”瘦猴接着說:“沒錯,你說你不是鬼,這就是謊言!不然爲什麼黃瓜說你把自己的眼睛摳下來,滿地的找眼睛呢。”小雪歪着腦袋說:“會有這樣的事?我那天倒是見到你的這位女友了,可是我根本沒有把眼睛摳下來,儘管在這個幻界裡會有很多奇怪的事情發生,我卻能保證自己從來都是真實的人。我也不會那樣的邪術,要是摳下來的話我怎麼看這個世界啊。”

我們都把目光對準黃瓜,小雪說:“你說我滿地的找眼睛?我現在眼睛好好的長在這裡呀。”黃瓜這時撓撓頭髮,用手擰着衣角,紅着臉說:“那天吧,其實呢,偶也不是有意的。偶就是覺得吧,孤男寡女的,烈火乾柴,玉帝哥哥好像要對偶那個,要暴力!偶呢,雖然年輕貌美,可是對於私生活,一向可是很傳統的,結婚前堅決不失身!偶不是一個隨便的人,對待男女關係尤其如此。所以偶就編出個謊話來騙騙他。嘿嘿,偶是不是有當演員的潛質啊。不過偶那天可真的是看見你的喲,你在房間裡一閃,就進了衛生間,而且,衛生間里根本沒有你。”

小雪說:“是啊,因爲我失去了一魂一魄,老爺爺就教給我一些隱身的本領。那次是我第一次使用,看到你們來,我就貼上了隱身符,自然誰都看不到我,於是我就走了。”瘦猴聽的目瞪口呆,趕緊辯白說:“雖然俺牛奮是八零後,馬馬虎虎也算是九零後,但是俺也不是個隨便的人!要不然怎麼能守身如玉,現在還是處男哪。不像我張哥,早就被處理的成了殘花敗柳的‘處理男士’,至今還沒有人要。”

小雪微微一笑,我氣恨瘦猴胡說,惱怒地瞪了他一眼,瘦猴假裝沒看見,四處亂看。小雪接着說:“事情就是這樣,你們現在知道了?這個幻界是有些古怪,可是卻沒有太多的危險存在。也許,有些鬼魂只是心術不正的人,自己琢磨出來的,自己嚇自己。”我們大家一時都無話可說,覺得小雪話裡有話,在諷刺我們。傾城皺着眉頭說:“但是我還是不明白。你既然有隱身符,黃瓜開了天眼,能看見也就罷了,張朝陽卻也能看見你,是什麼原因?”小雪說:“我們失去了魂魄的人,自然都有些陰氣,能見着卻也不是怪事。”傾城道:“既然如此,我是全都明白了,這裡不是久住之處,你就把我們送出去吧。我可不想在這裡呆的太久,這對我們活人可是大大的不利。”我對小雪說:“你也出去吧,在這裡算什麼?大活人在這裡不死也要瘋掉,而且要是哪一天這裡動遷了,這裡估計也就不存在了吧。幻界都沒有了,你還能存在嗎?”小雪說:“也許就是命吧,我想不出自己屬於哪個地方,我自己都不能主宰自己。”

傾城說:“這樣吧,你呢,付給我一些錢,我會想辦法把你的魂魄找回來,省的你天天失魂落魄的,沒精打采的。我怎麼說也算是個風水師,會一點皮毛小術,布個風水局什麼的,能改變你的氣運,讓你從此不再倒黴。而且,就算你是失戀的倒黴蛋,我也能布個桃花局,讓你們和好如初。你要是肯花錢,我會幫你找更好的,讓你隨便挑,這世界上好男人多的是,你還沒有遇到,不過價格會高些。”小雪仰着頭看天,聽了之後輕微地搖搖頭,然後眯着眼睛不說話。傾城見買賣沒做成,有點失望。我心裡暗笑傾城有點財迷,突然我腦子裡靈光一閃,想起個問題,忙拉住小雪問道:“你說,你最開始在網吧裡發了帖子,以後就再也沒去網吧看留言嗎?”小雪沒說話,點了點頭。我又問道:“你說,你也是受害者,你不是這裡的房東,你也是租房來的,是嗎?”小雪仍然點了點頭,沒有言語。我問道:“那麼你的同學在找你,你知不知道?”

小雪終於不再點頭,好奇地看了我一眼,說:“我同學?我沒有同學在這個城市,這個城市也沒有我的熟人。除了他,我誰都沒告訴我在什麼地方。”我肯定地說:“沒錯,這麼說來,肯定就是你的那個他,在找你。”然後我就把論壇的留言說了一遍,我說在我的帖子回覆之後,有一個新註冊的用戶留言說,他的同學住在這個小區,就失蹤了。

小雪目光漂移了片刻,喃喃地說:“那是不可能的,我來到這個城市,雖然告訴了他,但是我沒有告訴任何人我在哪裡居住,你的推斷有誤。再說,即便是他,那有怎麼樣,我是不會見他的。”傾城看着小雪,想了想,自言自語地說道:“你是被人給甩了?好悲慘哪,那你一定很傷心了。你是自己逃避現實來到這裡的吧,這麼說你不是這個城市的人,你家在什麼地方?我給你看看方位。”小雪冰着臉說了一個城市的名字,傾城說:“是在西方,西方屬金。”還沒說完,我突然感覺非常興奮,我打斷傾城的話,對小雪說:“你也生長在那裡?真的嗎?咱們是老鄉,我也是那裡的人啊!”

小雪的眼睛裡閃爍了一下,扭過頭來好奇地看着我,我說:“我出生在柳城區,上的實驗小學,還有十二中學。”小雪冷冷的臉色有所緩和,她的眼睛裡也有點興奮起來,她說:“是嗎?我也在實驗小學上過學,也是上的十二中,不過後來搬家,就不在柳城區了。”我用力地握住小雪的手,激動地說:“真是緣分哪,咱們是校友!太巧了,想不到能在這裡遇見校友老鄉,好高興啊,不過我應該比你大好幾屆呢吧。”

看的出小雪也高興起來,情不自禁地點點頭,說:“我是屬虎的,南方人都說屬虎的大凶,不吉利。也許真的是不吉利,所以我的命運就這麼不好。”瘦猴插嘴說:“我張哥屬啥的不知道,不過他是地地道道的七零後人士,你可千萬別被矇蔽了,他就愛騙小姑娘。”我看着瘦猴就彆扭,就想揍他,朝瘦猴揮揮拳頭。小雪說:“想不到你竟然也是柳城區的人,那可真是緣分呢。我在柳城區生活了十八年,非常喜歡那裡。”我笑着點點頭。傾城自覺無趣,走在一邊用腳碾着地,踢着土,回頭看看我們,然後蹲在一邊,出神地看着遠處。瘦猴和黃瓜見我們如此興奮,受了感染,也插嘴聊了起來。我覺得傾城好像有點孤單,就招呼她也過來聊,別在那自己孤單單的,多不好。哪知傾城聽了我的招呼,竟然站起身來,快步朝亂墳崗走去。我急忙跑過去拉住她,說:“你找不到出去的路,等會讓小雪送咱們走,現在急什麼啊。”傾城頭也不回,氣鼓鼓地說:“你的老鄉在那等着你去哄她呢,你別惹她生氣,快去哄哄她吧,不要管我。我愛去什麼地方就去什麼地方。我也沒有那麼好的老鄉來租我房子,更沒有好同學發帖子尋找我。”

我聽得出傾城話中有話,抓住她看着她的眼睛,只見一臉的醋意,就賠笑說:“你這小神仙也生氣啊,你自己算算,不就能算出結果了?還在那生悶氣。你給我算算,我是不是最近有桃花運。”傾城呸了一下,恨恨地說道:“你這樣丟了魂的人,找不回來纔好呢,你就糊塗一輩子,你還要什麼桃花運!”

正說着,忽然從亂墳崗裡有人說道:“是誰在欺負我孫女哪?惹我孫女不高興,我老頭子可不答應。”我們都擡頭看去,只見一座墳頭上,不知什麼時候站着一位白髮蒼蒼的老頭子,看起來身材雖然瘦小,但是精神卻很矍鑠。傾城遲疑了一下,眉頭皺了起來,小雪卻很高興,已經蹦蹦跳跳到近前說道:“老爺爺,你來啦!”

那老人笑着點點頭,一個鷂子翻身,跳到空地上,看起來體格不錯,竟然一點也不費力,臉不紅氣不喘的,他對着小雪點點頭,說:“是啊。我來了。”然後就轉過頭來,朝着我們看。他一直在看着傾城,上上下下地打量,仔細地看,目光也慢慢變得溫暖起來。我想難道這就是同行之間互相“盤道”?接下來說不定就是單挑PK呢,傾城怯怯地看了一會,忽然眼眶就溼潤了,她輕輕地喊道:“爺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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