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適應了以後,我連忙蹬水趕上了他們三個,王錚回過頭來看見我沒有帶水肺愣了一愣,隨即是明白過來我們吃的‘沙棠果’起作用了。
樑藍和匡施也發現了,我把手伸給他們看,樑藍看了連做了幾個反嘔的動作,我搡他一拳,在水下也沒有什麼力道。
沒想到這個水潭居然會這麼深,我們一直下潛了有一百多米,下面用探燈一照還是黑漆漆的一大片,連一條魚都沒有,這個地方也是真的奇 怪,一路以來一個野生動物都沒有,這麼好的棲息環境什麼生物都沒有,反倒讓人覺得詭異。
匡施拿了一個壓力錶,上面的指數已經到了2300000,這顯然和正常的水壓不一樣,我還好一點,他們三個行動明顯有些遲緩,尤其是王錚, 他比不上兩個西漠怪物,已經贅在了最後,我連忙上去拉住他,示意他吃‘沙棠果’,結果這貨居然一臉嫌棄的看着我的手,搖了搖頭。
再往下潛我們的身體肯定會受不了,這裡的水很奇怪,雖然是淡水,但總有股海的鹹腥味,忽然匡施的探燈掃到一塊發白的東西,應該就是 他們剛纔說的地下建築沒錯了!
我拉上王錚追上匡施和樑藍,又向下潛了差不多八九十米,‘沙棠果’也真是神奇,不僅可以不用水肺在水下自由呼吸,甚至連鼻子都還能 用上,我問到一股更重的腥臭,這裡沒有一根水草,所以不可能有腐葉之類的東西,到底是什麼這麼難聞?
我們面前的這個方形的,完全看不出風格的白色小石門,仰面埋藏在污泥中,像是被倒轉了一樣,樑藍試着去推,石門很重,在水裡人本來 就有浮力,推這麼重的石門,一個人肯定是不行的了,我們四個輪流試了一番以後,最後四個人一起去推,結果沒有絲毫動靜。
我心裡頓時有些不耐煩,這個地方本來就是計劃之外的,我們現在莫名其妙的也不知道在這裡鬧騰個什麼勁兒,正想着,就看見王錚激動萬 分的向我們招手。
他在石門的上面找到了一行字,上面的水垢很重。只有四個字,‘西漠髒王’。
西漠髒王?什麼東西?
我用眼神詢問樑藍和匡施,結果連他們兩個都搖頭表示不懂,難道這裡是西漠髒王的地下龍宮?
雖然我們還是一頭霧水,但是這裡最起碼讓我們發現了‘西漠’,就單單是這兩個簡單的字,就已經能讓人激動非常了,這麼多年,三代人 都在尋找,沒有具體目標,沒有例子可見,只能在一批又一批的犧牲中尋找蛛絲馬跡,甚至‘西漠’兩個字,都快和傳說掛鉤了,誰知道, 今天居然真的被我們找見了它真實存在的過的痕跡,那麼,現在的西漠還存在着嗎?拉爾仃的故鄉是不是還像他四十年前生活過的那樣,神 秘又美麗?
我們又在四周尋找了一大圈,除了一些沒有文字記載的石碑以外,我們
毫無發現,看來重點就只在這扇石門了。
我們四個比劃好,上岸去拿些工具下來,順便補充一下體力,在水下,耗費的不僅僅是能量,強大的水壓讓人的大腦和內臟都受到極大的傷 害,我們緩緩上升。
剛一出水,我有那麼十幾秒居然吐不出來氣,肺似乎是失去功能了,樑藍還以爲我抽筋了,連忙將我拖上岸,正在烤火的綠江和何玉急忙跑 了過來,都以爲我們出事了,結果我一口氣倒過來,他們的臉色都好了很多。
何玉剛拉起我的手,問我怎麼樣,然後就一臉僵硬的把我手拿起來照着火光仔細一看,然後就不負衆望的暈了過去。
我連翻白眼的力氣都沒有,乾脆提溜着他扔到了帳篷裡面。
我們給綠江說了在水下看到的,綠江皺眉道,“除了‘西漠髒王’就沒有其他的?”我們點頭,她摸摸自己高挺的鼻子思考片刻後說,“那 就說明西漠的到過這裡,然後在這裡留下了髒王的東西,但髒王怎麼會在這裡留東西?我跟了他這麼多年,從沒有聽說過他來過這裡啊。”
“髒王到底是誰?”我以前在張佳的別墅聽過樑藍說過一次髒王,六月初三,髒王出世。
綠江笑笑,“你還記得拉爾仃那天給你說過的話嗎?”我去,拉爾仃說了好多的話,我哪能記得住,綠江無奈一笑,“他曾經告訴過你的, 他是西漠王的第三個兒子,他的兩個哥哥很健康,到了他的時候,一出生就有惡疾,但這種惡疾是西漠傳說中的髒王轉世纔會出現的情況, 所以族人把他當做髒王轉世,開始供奉他,人們還給他修築了供奉廟,你爺爺來到西漠之前,人們都把他當神一樣,但你爺爺說那是可以治 愈的疾病,族人覺得你爺爺是來自外世的惡魔,但拉爾仃被惡疾折磨多年,他一心想要治好自己的病,寧願不做被人祭拜的‘神’。”
“所以他跟着爺爺走出來西漠?就是爲了能夠治好自己的病?”
綠江點點頭,“但拉爾仃沒有想到的是,雖然他的舊疾治好了,但他得到了更加惡毒的詛咒,沒有了‘大稻米’,他和他的族人不敢見到太 陽,更讓他追悔莫及的是,他永遠的回不去了。”
我不僅有點唏噓,這到底算不算是人的貪念呢?如果一個人連想要治癒自己疾病的慾望都變成了貪念,那麼人的一生還能有什麼意義?就算 是修佛神仙的道人,他也不可能做的到。
“但是有一點很奇怪!”綠江眉頭一皺,“西漠是外面的稱呼,拉爾仃說當時他們自稱的是‘錓’所以你們看到的‘西漠髒王’,應該這四 十年的東西。”
綠江的話瞬間給我們所有人都潑了一盆涼水,所以這個有可能依舊是現世的人的傑作,只是爲什麼他們要不遠萬里的跑到這裡修這麼一個東 西?而且那麼多的漢白玉的石碑,如果沒有現代化的切割技術,沒有個一兩年
,也很難做到,在這樣一個荒無人煙的地方耐着性子做這個, 如果他是專門爲了引導我們這些前來追尋西漠的人,那也太大費周章了吧!
我們決定再下一次水,這次王錚乖乖的吃了‘沙棠果’,他比我機靈點,下水前就在岸邊,讓自己慢慢的適應,不像我,差點把自己嗆死。
樑藍和匡施還是很嫌棄滿手長泡這種事情,堅持帶來水肺,我們四個人這次不再多消磨時間,迅速的下潛到探底,那個漢白玉白石門在綠色 的探照燈下泛着森然的光。
匡施指指樑藍,點一下左面,又指指我,點一下上面,他自己游到右面,然後王錚留在門口,遠遠地預備着。
我們拿了一種遇水就急劇膨脹的砂石,匡施把它撒到石門的門縫裡,砂石變大後整個受力面變大,石門很厚,上面受力擠壓以後,下面就會 空出來,越膨脹下面就會出現三角形的空襲,到時候我們再用鐵扳將整個石門從裡向外別開,不出意外的話,如果裡面冒出來什麼東西,有 了由裡向外的別出來的石門的緩衝,王錚也就沒有那麼的危險。
砂石的膨脹時間很長,需要一點一點的吸收水分,我們三個靜等了整整三十分鐘,才聽見石門發出了一聲沉悶的嘣響,應該是下面翹空了。
我從上面將頭是扁着的扳手嘗試這插了兩插,發現已經有了將近五毫米的空隙,奈何扳手的扁頭也就只有不到五釐米,上面的都是圓柱型。
兩邊的樑藍和匡施也將扳手交叉着插進了起初就留好的門縫裡,然後我們三個人同時用力,石門裡面瞬間泛出了黑綠色的污水,咕咚咚一聲 ,又吸進去大量的水,巨大的吸力差點讓我們三個失了手,幸虧匡施穩穩的把住了自己手裡的扳手,不然我和樑藍肯定會撞在一起。
砂石越來越大,我們將縫隙掰的也越來越大,清澈的水被第一下吸進去以後,似乎是和石門裡面聯通了活水,吸力也不再那麼大,兩扇巨大 的石門,終於在我們不懈的努力下,打了開來。
我們沒有受到預想中裡面會冒出來什麼怪東西的場景,石門其實是兩塊鑲嵌在一起的漢白玉,自從剛纔那一股黑綠色的水翻上來以後,我的 鼻子就受到了極大的折磨,王錚也是,就連帶着水肺的匡施和樑藍都感受到了這驚爲天人的臭味,石門裡面難道是個公共廁所?還是那種從 來都沒有打掃過的。
石門下面壓着一塊已經被水泡軟的楔子,爲什麼說是楔子,因爲它的四周都是空地,楔子已經被水泡的腐爛發黑了,我們看不出它以前到底 是什麼,但看眼緣應該是塊木頭,最主要的是它似乎是漂浮在水上面的,隨着活水不斷的涌進去,它漸漸的從裡面浮了起來,但可能因爲長 時間在水裡侵泡,本身的重量讓它很難迅速的升起,我們四個互看一眼,都不知道是不是應該把它拿出來,萬一下面有小怪獸怎麼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