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嗯?”
佘奕側頭看着若若,眼睛眨了一眨,沉思……
“怎麼了,舅舅?”
若若疑惑的看着佘奕。
佘奕陷入沉思當中,提到了武則天讓他想到若若的將來。他一把把若若當女兒來看待的。現在若若還小,不能明白,當長大後……明白後……會是怎樣的心情?
若若很明聰,武功也很厲害,在他的精心教育下,得到很多這個時代不可能得到的知識。還有就是,謀略。
話說老虎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狐假虎威的狐狸。這裡的“狐狸”就是指謀略。
他從來不認爲自己是一個好人,他也從沒有打算讓自己做一個好人。但是若若呢……倘若有一天,他離開了這個世界,以若若的本事性格,十有**會成爲第二個武則天……
武則天只是一個謀略值爆滿的古代女人,一個在男人的世界裡爭奪權勢過程中僥倖得逞的“戰利品”,她的一生輝煌與悲哀並蒂而生。
而若若是一個天賦、武力值、謀略值、智力值……爆滿的天才。她有一天達到那個層次的時候,很難想象這個世界會變成什麼樣子……
當然……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未知的東西,未知的力量。
比如,母親紅娘子,紅娘子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擁有何等的力量。還是那個傳說中的天機老人。
難不成,自己的性命真的是母親紅娘子逆天改命救回來的?
這個看似簡單的世界有着多少未知的事物……
“舅舅?”
若若伸手用指頭在佘奕的下巴上碰了一下。
“哦……”
佘奕一下子回過神來。
“舅舅你怎麼了?”
“沒事的,快點把衣服穿上,今天我們去山莊那裡。”
“哦……舅舅,你說那龍王參當真會生長?薛英不是已經吃了多半截了……”
“嗯,理論上,只有少半截,還是可以會生長的。”
佘奕解釋道。關於人蔘他還是瞭解一些的。人蔘的再生能力相當的強大,有時候在酒水裡面浸泡四五年,還會發芽生長。
當然對於這個傳說中能起死回生的龍王參瞭解不是很多,因爲後世的他確實不相信人蔘還有這等厲害的功效。
關於薛英服用龍王參起死回生已經在宮廷裡面不是什麼秘密了,奈何薛昂一口咬定,爲救薛英,龍王參已經全部服用。當然有沒有剩餘,宮廷之中自然有人知曉。
……
半柱香的時間,佘奕和若若穿好了衣服,簡單梳扮一下。嶽莫愁和嶽珊兒已經做好了飯菜從廚房走了出來。
嶽莫愁依舊堅持每天做飯菜,儘管她們現在的身份地位顯貴,金錢更是不用說……在整個洛陽城裡面也沒有幾個人能攀比。
徽宗賜予了佘奕進士的功名,雖然沒有官爵,而是身份已經大不是從前可比了。整個洛陽城裡面,就算州府官員見了都得客客氣氣。大家心裡都明白,這個少年只要入仕肯定平步青雲。而今的太尉高俅、蔡攸、童貫等人皆如此……
一人昇仙,雞犬得道。佘奕的身份顯赫了,身邊人的身份。自然也水漲船高……
“你們兩個懶惰的傢伙,現在才起牀!昨晚都做什麼壞事了……”
嶽珊兒朝佘奕和若若說道。她經過這一段時間的修養,身體完全恢復了,丈夫董必成留下的陰影也盡數驅散。
現在的她皮膚白淨光澤。洋溢着青春少婦的色彩,可謂枯木逢春。她之前的性子比較急,說話直,現已改變了許多。和若若之間的芥蒂也冰釋了。不過,因她比較放的開,說話的時候。不經意間就露骨了……
“壞事?”
若若小眉頭皺了一下,她雖然和佘奕在一起時間不短了,佘奕也教了她很多道理和知道,但畢竟是隻有十歲的小孩,佘奕又不對她說那些成人之間的露骨玩笑,不細加考慮是的一下子聽不出來的。
“咳咳……”
佘奕白了眼嶽珊兒,他自然知道嶽珊兒說的壞事是什麼事兒。
“珊兒,莫教壞若若!”
嶽莫愁嗔怪道。說完後,微微一笑。事實上,她們姐妹兩人,包括兩個丫鬟小翠小蘭都懷疑若若和佘奕是否真的圓房了。
若若的少女體徵越來越比較明顯了,胸部鼓鼓的,明顯發育了……少女的初潮也來過了………還有就是,她們無意間看見過,佘奕和若若兩人經常在一起沐浴。
“呵呵……若若,當姨娘什麼也沒有說哦……來……來,我們吃飯了……”
“哼,我知道你說的什麼意思了……你想歪了,這段時間舅舅剛得到了幾本武功秘訣?,每天晚上要修習到很晚,所以會起牀遲一些了……”
若若撅起小嘴不滿的瞪了眼,解釋道。
“呵呵……”
“小翠,小蘭,把剩下的那幾個菜和米飯端到正堂。”
嶽莫愁回頭對小翠和小蘭交代道。
“知道了夫人。”
小翠小蘭點了點頭。
在正堂裡面,一家人說說笑笑,吃着飯菜。
“小奕,你種的孜然好像快能收割了……還有土豆開花了。”
嶽莫愁對佘奕說道。
“哦……我還沒有注意……晚上回來的時候,我看一下。”
佘奕愣了一下和說道。根據他的記憶,以及前段時間的觀察,他種的這些孜然是**十天左右的生長週期,土豆應該在一百二十天以上。這些作物的生長週期明顯比後世的同類作物生長週期要長很多。
這個是很正常的,畢竟這些作物的種子沒有經過專業的培植雜交。只是他在野地裡面採集到的,相對而言,要比外面野地裡生長週期快了很多。
植物生長三要素,溫度,光線,水分。佘奕的溫棚完全滿足這幾個條件,所以相對而言。生長週期要短一些。
“幹嘛不一會去看呢?”
嶽珊兒好奇的問道。
“舅舅說,一會要出去一趟山莊那裡。”
若若給回答道,說完後,又忽然想起了嶽珊兒說的壞事,想要問什麼,又欲言又止。
很快,幾個人都吃完了飯……
佘奕準備了些東西,架着馬車,帶着若若出了門。
馬車出了賈府門之後,在紅塵客棧那裡停留了一會。佘奕下了馬車和若若在紅塵客棧裡面的視察了一圈。
蔣掌櫃和瘦猴正在紅塵客棧裡面,佘奕和兩人隨便聊了一會,然後帶上瘦猴一起前往逍遙山莊。
……
一個時辰以後,洛陽城北,逍遙山莊,後院一個昏暗的地下密室裡面。
隨着“嘭!”的一聲重擊聲,一個沙袋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大量的沙子流水般從那個口子中流落到地上。
佘奕輕輕的吹掉拳頭上的沙子,一襲白衣的安伊雪。長相寒酸枯瘦但四肢發達的瘦猴,還是提前發育的暴力小蘿莉若若……還有一個滿臉粗獷,肌肉結識的壯漢。
四個人分別站在佘奕的兩邊。
地下室裡面靜靜的,只有沙子流落到地上的沙沙的聲音。因爲蠟燭燃的時間過長了些。中間的燈芯露出來了許多,燃燒的蠟燭的火苗跳躍了起來,偶爾能聽見輕微的噼啪的聲響。不遠處,放着一個火盆。火盆裡面的炭火熊熊燃燒。火盆通紅。
在這間地下室?的裡面,還有幾間地下室。每間地下室的門都是鐵柵子。
與其說是地下室,倒不如說是地牢。因爲這裡的只要作用。就是私人關押和囚禁。
“公子,已經餓了十天了。”
那個肌肉結實的壯漢看了眼被佘奕一拳擊破的沙袋,尊敬的說道。這個壯漢叫黑龍,是個亡命之徒。
前一陣子夜裡在洛陽城被抓,佘奕恰好遇到,看見這他身手不錯,就收留過來當做小弟。那幾個捕快自然識的佘奕,佘奕要帶走,他們也自然不敢多言,只能當做自己什麼也沒有看見了。當然,好處是少不了的。佘奕的銀子多的是。
這黑龍手下有命案,是朝廷通緝的要犯,就算改頭換面,也沒法做人,而今恰好遇到佘奕這種“大人物”,不僅可以保住他的性命,還有蹦噠的前途,自然樂意跟隨了。
跟了佘奕之後,佘奕派他來這裡的地牢,看管地牢裡面的人。
“嗯!把他拉出來。”
佘奕向前走了幾步,走到一張桌子旁邊,翻開一個本子,本子上寫的是這十幾天的拷問記錄。
黑龍走了過去,打開一道鐵柵門,進入裡面,然後走到最裡面的一間地牢,再打開一道鐵柵子,從裡面拖出一個半死不活的囚徒。
這個囚徒不是別人,正是那日在順風酒樓控制的薛英。
薛英被若若點了穴之後,本來是被零零恭零零喜零零發零零財控制的,隨後,宋徽宗讓這四人把薛英交給了佘奕。
薛英犯下的本來不是什麼大罪,但是經過佘奕的口中,以及蔡攸的口裡表述出來,就是和榮王謀反罪名相當了。私自帶帶領栩衛軍來洛陽城,來了之後不救駕,反而把蔡攸的和榮王全部包圍起來……
再者,薛英之前本來就是榮王的人。
薛英的父親薛昂也受到這件事情影響,官職被罷黜了,回了原籍,薛府被抄……薛家算是要就此衰敗。
“公子,帶出來了!”
黑龍把薛英丟在地上,手腳上的鐵鏈子發出噹啷的聲響。
薛英被丟在地上後一動也不動,就像死在了那裡一樣。可以清楚看見的是,薛英披頭散髮,形如大街乞丐,身上的衣服破爛不堪斑駁血跡,裸露出來的皮膚更是沒有一丁點完整的地方。
如此的形態和之前英姿神武、風度翩翩的形象判若兩人。
“睡着了?”
佘奕向前走了幾步,走到薛英旁邊,用腳輕輕碰了一下薛英,薛英依舊一動也不動。
“公子,應該是餓的昏迷過去了。”
黑龍說道。
“先把他弄醒……”
佘奕後退到桌子旁邊。
“好的!屬下這就弄醒他。”
黑龍徑直走到火盆前,從中取出一塊燒的通紅的烙鐵走了過來,走到薛英身邊。彎腰,一腳踩在薛英的後備上。燒紅的烙鐵按了下去……
“嘶”的一聲,一股衣服被燒焦的味道以及燒肉的味道飄了起來。
“啊……”
薛英一聲痛苦的嘶喊,清醒了過來,強烈掙扎,但是被黑龍踩的死死的。
佘奕身邊的安伊雪和若若側過頭,不再看。
“好了,把他翻過來吧!”
佘奕開了腔。
黑龍拿開烙鐵,把薛英翻了過去,回到火盆前,把烙鐵再次放進火盆裡面。
薛英氣若游絲。胸口起伏,血紅色的眼睛看着佘奕,雙手抓住,又緩緩鬆開,牙齒也咯咯的響,可見他對佘奕的恨有多深。
“呵呵,薛公子,好些日子不見了。”
佘奕微微一笑,平靜的說道。
薛英的眼睛中射出兩道怨毒的寒芒。嘴角輕輕動了一下。
“……畜……生!”
薛英的嘴角艱難的吐出兩個字。
“呵……看來,時間還有緊迫了些,我過一陣子再來看薛公子你吧!”
佘奕站了起來,看了一眼黑龍。黑龍點了點頭。拿着烙鐵再次走了過來。
薛英看見黑龍手中的紅色烙鐵身體瑟瑟發抖,胸口起伏,呼吸急促,顯然很是畏懼。黑龍面目猙獰。嘴角泛起一絲冷笑……走到薛英旁邊,一腳踩在薛英的胸口,手中的烙鐵直接往薛英的臉上按去。
“啊!”
薛英又是一聲斯歇底裡的慘叫聲……
不過這次黑龍把烙鐵並沒有在薛英的臉上放多長時間。只是放了一下,便拿開了。一塊肉皮被粘了下來……血跡斑駁……這樣做當然不是“關心疼愛”薛英,而是爲了防止他昏迷過去。
薛英的身體和手腳不停的顫抖,口裡面唸叨着。
“不……不……”
佘奕擺了下手,黑龍退到了一邊。
“薛英,還沒有想好?機會是自己給的,倘若你自己都不珍惜,那天上地下沒有任何人能幫的了你了!”
薛英的呼吸漸漸平緩下來,口脣微微張開……
地下室裡面安安靜靜的,桌子上的蠟燭撲騰一下熄滅了,地下室裡面頓時暗了下來。火盆的火發出噼裡啪啦的燃燒聲響,火焰的影子印在牆壁上,輕輕跳動。
瘦猴連忙走拿起火摺子,點燃了另外一根蠟燭,黑暗的地下室再次明亮了起來。
佘奕輕輕搖了搖頭,站了起來,轉過身,準備離去,安伊雪和若若也轉過身看着跟着佘奕準備出去。
剛走了一步,薛英的口脣動了一下。
“我…說給你吧……”
佘奕的腳步止住了,緩緩轉過身,看着躺在地上的薛英。
“你……答應我……要放過……我……還有我的父親和親人……”
薛英斷斷續續的說道,到了他這個境地,知道有些事情已經走到盡頭了。
“說吧……”
佘奕淡淡的說道。
“我……只……只能說給你一個人……”
薛英的聲音很微弱。
“呃……好!黑龍把他扶到牆壁邊坐着。”
黑龍走了過去,一手提着薛英的肩膀,把他拉到牆壁邊,依着牆壁半坐。
佘奕這才走上去,走到薛英身邊,蹲下來,把耳朵側過去。
“你……你要答應……放了……我……”
薛英再次斷斷續續的說道。
“嗯……說吧……”
佘奕嘴角一翹,微微一笑。
“龍王參……在……在……”
薛英的聲音越來越低……但,還是說完了……
“哦,這樣哦…………”
佘奕點了點頭,一臉意外的表情,剛側過頭,薛英的眼睛中忽然射出兩道寒芒,張口……
一口血水噴了出來,射向佘奕。
佘奕忽然從腰間抽在一把摺扇,嘩的一下。摺扇打開了,遮擋在臉上。血水盡數被擋住……
“公子!”
“小奕!”
瘦猴安伊雪緊張的喊道,只有若若很是淡定。
噹啷的兩聲,兩個細針掉在了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噗嗤”一聲,佘奕的另外一隻手裡面抓着一把匕首刺進了薛英的肚子裡面。薛英一臉難以置信,殷紅的鮮血從嘴角溢出來。他的瞳孔漸漸的渙散……雙手耷拉了下去……
……
佘奕緩緩的站了起來,把手中沾了血的摺扇丟在了地上。
依靠在牆壁上的薛英咚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公子,您沒事吧……”
一直在發憷的黑龍回過神來,眼神裡面多了幾分崇拜……他一直以來。總以爲佘奕是藉着母親紅娘子的名聲才能混的如此模樣。現在看來,佘奕的名聲不是浪得虛名。剛纔這種情況,一般人絕對擋不住。
不到一尺的距離,飛針的速度又飛快。就算佘奕知道薛英會吐出銀針,但是佘奕並沒有看着薛英的眼睛,能準備的拿捏住薛英吐出銀針的時間,這已經不是常人能做的到的了。
“沒事的,一會把他處理掉了吧。”
佘奕平靜的說道。
“好的。公子。”
黑龍點頭應許。
“走了!”
佘奕走到安伊雪和若若身邊,牽着若若的手。朝地下室的出口方向走去。瘦猴連忙跟了上去。
繞過前面一個口,是一個向上的臺階。
“小奕,那薛英可給你說了龍王參的下落?”
安伊雪低聲詢問道。
“說了。”
佘奕淡淡的說道。
“公子,恐怕是假的吧!你看薛英的樣子。像是想與你同歸於盡。肯定不會告訴你是真的了。”
瘦猴分析道。
“是真的……”
佘奕微微一笑。
“爲何?”
安伊雪和瘦猴的臉上都露出疑惑的表情。
薛英對佘奕恨之入骨,爲了殺了他,都不不惜同歸於盡,他怎麼會把真的地址告訴佘奕呢?
“這是一種心裡活動推斷。他要想真的殺了我,就必須讓我相信他,要想讓他相信他。他就得說真話,只有說了真話,才能轉移我的注意力。轉移了注意力後,他成功的概率纔會最大。”
“哦!原來是這樣,公子果然厲害。前五百年後五百年,天上地下無人能及。”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瘦猴順便拍了響溜溜的馬屁。
旁邊的安伊雪和若若都呵呵的笑了。
“瘦猴,地址已經打探出來了,去尋找的任務就交給你吧!”
佘奕對瘦猴平靜的說道。
“這……這個……任務太重了吧……”
瘦猴有些緊張。
而今龍王參的名聲不僅在宮廷裡面傳的響亮,就算是江湖上,也傳的沸沸揚揚。起死回生,那是何等的誘惑,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抵擋的住的誘惑。況且還傳說龍王參有治百病,固容顏的妙用。
瘦猴只是一個普通的小混混,功夫一般,溜鬚拍馬吹牛忽悠人還湊合,深的佘奕真傳,真正打起來的話,他絕不是別人的對手。
薛家被抄,前去打龍王參主意的絕對不止少數,這些人當中絕對不缺乏那種高手。江湖上的,宮廷裡面的……甚至是其它國家的。
“悟空,舅舅這是相信你,才讓你去的。試想一下,那麼貴重的東西,舅舅讓你去拿,都不擔心你拿走不回來。”
若若對薛英說道。
“咳咳…………這關鍵是怕我有命拿,沒命用……半路就被人幹掉了……”
瘦猴訕訕的說道。
“哈哈,膽小鬼!虧我還讓你當悟空呢,以後怎麼打妖怪。”
若若大笑。
安伊雪和佘奕也呵呵的笑了……
……
暮色西沉,殘陽似血,青溪縣。
(唐永貞元年(805)避憲宗李純諱,改還淳縣爲青溪縣。錢塘江上游新安江,水色特清,在淳安河段又名青溪,縣名本此。屬睦州)
千島湖邊,一箇中年男子站在湖邊。望着平靜的湖水,湖水浩瀚無邊,天水一色。遠遠望去,湖面平靜得像一面明鏡,陽光一照,跳動起無數耀眼的光斑。
在他的身後的地上,或躺或坐着,幾十個侍衛和黑衣男子。
不遠處的湖邊,站着一個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腰間佩着一把長劍,頭髮有些凌亂。一臉風塵僕僕。
她和不遠處的那個中年男子一樣,也是平靜的看着湖面……夕陽越來越落下去,西邊天空中的晚霞更加鮮豔,湖面上隱隱約約有着一股霧氣……霧氣輕紗般籠罩着湖水……湖水溫柔、清澈。似乎等不及水面不輕柔的白紗散盡,就把霞光傾注在湖中了……這時,水綠得像碧玉;霞紅得像胭脂。碧玉般的綠和胭脂般的紅,交融在一起。綠水擁抱着紅霞,胭脂盡情地在碧玉上流丹……
白衣少女怔怔的看着,目光有些黯然……
遠處。那個中年男子側頭過來,看向白衣女子,看着看着……搖了搖頭……嘆息了一口氣。
“婉琪!”
中年男子朝不遠處的那個白衣女子喚了一聲。白衣女子扭過頭來,看了眼這個中年男子。
“阿爹。怎了!”
白衣女子信步走了過去。
……
這中年男子不是別人,正是洛陽城的曾經的榮王趙荊,白衣少女亦他的女兒趙婉琪。後面或躺或坐在地面上的這些人是他們一路逃亡過來的手下。
距離上月十五已過去半月有餘,他們一路逃亡。從洛陽城輾轉到這裡。途中死亡過半……不僅如此,後面還有緊追不放的蔡攸。
蔡攸就像吃了秤砣鐵了心一樣,勢必要拿下趙荊他們。好在經過幾次輾轉。來到千島湖之後,終於擺脫了蔡攸的追殺。
……
“阿爹,怎麼了?”
趙婉琪走到了父親趙荊的身邊,關切的問道。
“婉琪……爲父沒事……只是害了你,讓你隨我顛沛流離。”
趙荊輕輕拍了下女兒的肩膀,一臉愧疚。
“阿爹說的這是哪般話……哪有女兒嫌棄父親的。再說了,失敗一次算的了什麼,大不了從頭再來。”
趙婉琪微微一笑,給父親安慰道。
趙荊鬆開了手,轉過身,負手而立,看着平靜的湖水。
“婉琪,有的事情是沒有從頭再來的,只有一次機會,或成功,或者失敗。比如你阿孃,就永遠離開我們了。還有你外公老爺子,在路上爲了保護我們而失了性命……還有很多因此而丟失了性命的兄弟……”
趙荊的嘴角微微動了一下,有些懊悔自己考慮的不夠周全,輕舉妄動,悲傷不加掩飾。
“阿爹,就算你再後悔,又能如何,難不成時光逆流?回到之前?”
趙婉琪也看着湖面。
“確實如此。婉琪,阿爹給交代一下這裡的情況,以後你也好有個初步的瞭解。”
“嗯,阿爹說吧。”
“穿過前面,就是青溪縣。青溪地勢險要,境內林木茂密,山谷幽險,有梓桐洞、幫源洞等天然山洞,是江南富饒之地。青溪縣的知縣也是爲父的人。”
“哦,那敢情是好,這樣的話,我們至少有個落腳地了……只要我們在這裡休養生息在,調整一段時日,他日必定整裝待發,北上劍指汴京!殺了蔡攸那個狗賊!”
趙婉琪長鬆了一口氣,眼睛中射出兩道寒芒,似乎她就像打不到的小強一樣。
“婉琪,你錯了。此地非彼地。這裡有一個社團叫摩尼教。有一個頭目叫方臘,是浙西摩尼教的教主,居住地區是摩尼教在浙西一帶的活動中心。這方臘性情豪爽,深得人心,加之自身又出身貧苦,所以能號召很多生活困苦的農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