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幽州之行來回一共用了兩個七日,饒是孤星他們一路上馬不停蹄,中途甚至不曾停下來歇息,此刻距離慕寒的登基大典也已經過去了四天時間。
十四天的時間,帝陵城並未發生什麼翻天覆地的變化,但是走在城中,任誰都能感覺到一股撲面而來的新意,那是伴隨着皇權的交替所帶來的。
正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而慕寒作爲燕國新皇,
這三把火自然燒得也就更加非同凡響,第一把火,第三把火,也是最令燕國臣民感到揚眉吐氣的一把火,即刻調集二十萬大軍趕往楚國一線天抵禦蠻族。
要知道燕國作爲七國之中僅此於楚國的軍事大國,素來以兵力震世,然而在抵禦蠻族方面卻向來令其餘六國不齒,爲何?
只因先皇慕徹曾與楚國的上一任皇帝,楚瑜,在政見上發生不合,以至於讓本來關係就緊張的兩個國家走向對立,在慕徹的一意孤行下,燕、楚兩國徹底斷絕往來,而燕國的大軍也自此三十多年不曾踏足抗蠻戰場,自此,燕國的士兵便多一個稱呼,鏽掉的劍,這也是這麼多年以來,每一位燕國軍人心中永遠的痛。
殺不了蠻族的士兵算不上是一名合格的軍人,已經被嘲諷了三十多年的燕國士兵們迫切需要一個契機來改變六國對自己的看法,終於,就在某一天夜裡,傳來了一線天告急的消息,楚皇連夜向六國發出求救訊號,蠻軍來勢兇猛,僅憑楚國一國之力再難以構成蠻族入侵整座大陸的屏障。
幾乎所有得到消息的燕國士兵在這一天晚上都失眠了,他們默默地將自己的長戈擦了一遍又一遍,在月光下折射出一道道謂之鋒利的寒芒,騎兵們更是連夜餵飽了戰馬,他們覺得自己重返抗蠻戰場的時候已經到了,因爲這一次不同於往日,接到消息的其餘五國皆已火速出兵,蠻族的囂張氣
焰即便是隔着遙遙十萬八千里他們也能感受得到,這一天,他們之中有些老兵已經盼了三十多年,一想到終於可以從頭上拿掉“鏽掉的劍”這個讓他們屈辱了三十多年的稱號,老兵們忍不住激動地熱淚盈眶。
然而慕徹的固執卻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當從他嘴裡冰冷的吐出拒絕兩個字的時候,所有燕國士兵的心頓時宛如墜落的冰塊碎了一地,性格剛烈的慕寒更是當着朝中文武百官的面同其發生激烈爭執,直至被忍無可忍的慕徹在一怒之下逐出宮門。楚瑜,在政見上發生不合,以至於讓本來關係就緊張的兩個國家走向對立
眼看着期望一次次落空的燕國士兵們,本已對重返抗蠻戰場不抱希望,卻不成想慕寒作爲新皇僅僅在登基之後的第三天便一紙調令便實現了他們數十年來的宿願,頓時,燕國上下齊呼皇上聖明,所有燕國子民在感到揚眉吐氣的同時,無論是軍心還是民心都凝聚到了一個空前強大的程度。
在葉無等人的輔助下,燕國的一切都漸漸步入正軌,無論是先皇逝去而造成的轟動,或是因爲那二十三位官員相繼被殺所引發的恐慌,都在一片歌頌聲中逐漸平息了下去直至爲人們徹底淡忘。
這段日子可謂是孤星過得最安逸的時候了,不再整日提心吊膽會有人來取自己的性命,亦不用在每一次的午夜夢迴中一遍遍的驚醒,每天除了與晨澈等人切磋之外,便是閉關修煉,彷彿又回到了當年他所隱居的那座大山之中,遠離了一切喧囂與紛紛擾擾,讓他在心性上又有了很大突破。
止伐期,顧名思義,便是停止殺伐,這個曾經對於孤星遙遙不可及的境界,如今孤星一隻腳已經邁了進去,至於另一隻腳,只要他願意,時刻也能邁進去,但是孤星卻並沒有這麼做,畢竟欲速則不達,現而今他的修煉速度已經稱得上是古來罕見,繼續
追求突破的話只會落入下乘,正所謂厚積方能薄發,故這些天他不再與人切磋,亦不再閉關苦練,而是獨自漫步在宮裡的每一處角落,憑欄望月,抱劍觀花,偶爾他還會出去宮外轉轉,穿過嘈雜的鬧市區,亦經過寂靜的荒嶺,就像一個過客一般,只爲收穫一份平和的心境。
終於,他覺得自己準備的差不多了,便回到宮中他所修煉的那間密室,一連三日都沒有從密室中出來,就當慕寒等人微微覺得有些不對勁的時候,密室的門打開了,孤星掛着一臉恬淡的笑容走了出來,單從外表上來看,他整個人沒有發生任何變化,但是當他緩緩拔出手中的劍,慕寒與晨澈頓時感受到了一股令人戰慄的強大威壓,自此,孤星改寫了記錄,成爲了七國有史以來最爲年輕的止伐期修者。
每天除了與晨澈等人切磋之外,便是閉關修煉,彷彿又回到了當年他所隱居的那座大山之中,遠離了一切喧囂與紛紛擾擾,讓他在心性上又有了很大突破。
對此,晨澈與慕寒皆感受到了一股深深的挫敗感,在孤星的刺激下,他們頓時收起了往日的懶散心性,也紛紛開始閉關修煉,原本時常能聽到歡聲笑語的宮中自這一日也變得沉寂下來。
修爲上的順利突破,以及逐漸安定下來的生活都令孤星感到滿足,只是唯一令他惴惴不安併爲此感到心累的是,這些天劍靈小月的反應越來越冷漠了,雖然偶爾也會出現與他交流一番,但是臉上曾經令孤星深深迷戀的明媚笑容卻再也沒有出現過,直覺告訴孤星,他與小月姐之間的關係似乎正在逐漸疏遠,孤星無數次想向小月需求答案,但是每當他看到小月那冰冷的眼神,到嘴的話最終又只能嚥了回去。
很快又是一個月的時間過去了,就在這一天晚上,一場瑞雪悄無聲息覆蓋了整座帝陵,預示着冬天終於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