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諷刺,六國精兵何止千千萬,卻屢屢被一個塞外小國挑釁,人再多又有何用,不擰成一處,始終只是一盤散沙。“楚國在變強的同時,蠻族的戰力也在飛速的提升着,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照這樣下去,塞外蠻族早晚成爲我人族的心腹大患。”
“包大哥,你生活在這一偏僻小地,緣何對這六國形勢瞭解的如此詳細。”孤星從剛纔就好奇了,從包大哥的談吐來看,實在不像是一個市井之徒。
“道聽途說罷了。”
包宏苦笑一聲,道:“誰沒個年輕氣盛的時候,我當年也曾去過前線,抗擊過蠻族一段時間,只是熱血過了,也就認命了,這纔回到這裡開了一間包子鋪。”
“原來如此。”
孤星萬沒想到包大哥還有這麼一段過去,不由有些敬重道:“包大哥當年定然也是個不折不扣的大英雄。”
“什麼英雄,不過是一個逃兵罷了,兄弟莫要折煞我也。”
包宏自嘲一笑,道:“我就一賣包子的,以前是,以後也是,這話咱們就此打住,莫要再提。”
孤星看出他似乎在極力掩飾着什麼,趕忙轉移話題道:“對了,大哥,這附近可曾有哪戶家人家姓夜?”
父母是在這一帶把自己拋下的,那麼這裡多多少少有一些線索纔是。
“姓夜?莫非兄弟是在找你的什麼人?”包宏問道。
孤星道:“實不相瞞,我的父母在我出生的留下了一枚刻有夜字的玉佩,之後便杳無音訊。”
“原來是爲父母而來。”包宏仔細地想了想,道:“不瞞兄弟說,夜姓實爲罕見,縱是以前,大哥也從沒聽過有哪戶人家是姓夜的。不過……”
“不過什麼!”孤星原本有些失望了,後來一聽還有下文,慌忙催促道。
包宏清了清嗓子,道:“夜姓在楚國的確罕見,不過倒也不是真的沒有,據說皇城有一家大戶人家正是姓夜。”
“那皇城所在何處?”
“正是我們楚國的國都-洛安。”
“洛安,大戶人家……”孤星握緊了拳頭,看來自己有必要去一趟了。
“兄弟莫非要到那邊去?”
孤星笑了笑,道:“去,自然要去,不過不是現在,對了大哥你可曾聽說過有一種叫做梓溪的花。”
包宏道:“從未聽說過。”
“那君芷草呢?”孤星又問道。
無疑,這梓溪花與君芷草便是解開第四層封印所需要的一花一草,孤星此時是血衝中期,距離解開封印所要求的靈冶期僅有一步之遙,在此之前,理應做好萬全的準備。
包宏依然搖了搖頭,又道:“我雖然沒有聽說過,但我知道有人應該聽說過。”
“那人是誰?”
“那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組織叫作奇花異草閣。”包宏道:“這個組織專門收集各類花花草草,移植之後,再以高價賣出,在方圓一帶名氣很大,我想那裡或許會有你想要的。”
“這奇花異草閣可是在這城裡?”
“正是,相傳此閣在這裡佇立已有幾百年歷史了,乃是名副其實
的百年老字號,便是放眼整個楚國,在花草一行也是首屈一指的。”
包宏道:“兄弟打聽這事,莫非是對這些奇花異草也感興趣不成?”
孤星歉意一笑:“自然有我的意圖,在這裡還請恕小弟不便透露,望大哥見諒。”
“兄弟說的哪的話,大哥豈是那般小心眼之人。”說着包宏看了一眼天色,道:“從這裡往城裡去,騎馬也要至少半天時間,這樣吧,今天天色也不早了,不如我們先收拾收拾,明天一早在動身,可好?”
孤星頓時點了點頭,道:“一切聽大哥吩咐就是。”
“那好,兄弟先在此稍等片刻,待爲兄將這裡稍稍收拾一番,便帶你回家。”
一炷香後,
“這裡便是我家了,夜兄弟,裡面請。”
孤星笑着稱是,然後絲毫不客氣的邁了進去。
與人相處,其實太客氣了反而會讓兩人感情生疏。
進去之後,孤星發現這院子的確算不上大,但勝在別緻,處處可見一些花盆景緻,而且擺放的位置都恰到極致,讓人賞心悅目,可見這包大哥平日裡也是個頗爲講究之人。
當下,不由讚了一聲:“包大哥,這院子倒是好生別緻。”
包宏頓時笑了笑,道:“區區寒舍,怕是讓兄弟見笑了。來來來,別光站着,快進來裡面來坐。”
“兄弟剛纔說自己下山是要來找尋雙親的消息?”
包宏待孤星進來之後,邊沏茶邊道:“敢問令尊令堂除了留下一方玉佩之外,可還留有其它的什麼線索?”
孤星當即揚了揚手中的劍,道:“剩下的也就只有它了。”
那包宏頓時一臉難色:“若僅僅只有這些,那麼想於茫茫人海中打探到令尊他們的消息,無疑是大海撈針啊。”
“而且無憑無據的,兄弟怎能輕易判定那玉佩上所刻夜字,便是姓氏,如若不是,兄弟豈不是一味地錯到最後?”
孤星頓時一愣,這個問題他還真沒有想過,在拿到玉佩的時候,他就先入爲主的認爲那是自己的姓氏了,如今經人一提醒,當即覺得是自己太草率了。
“那依大哥之見,這玉佩上雕刻的夜字又所爲何物?”
包宏道:“夜兄弟莫急,事情已過了那麼多年,其中蹊蹺根本難以捉摸,我們不妨先從劍上下手。”
“劍上?”孤星愣道。
“嗯”包宏點了點頭,眼中一絲精光閃過:“剛纔兄弟說這把劍,也是雙親一併留給你的?”
孤星想了想,道:“那時我尚在襁褓之中,這把劍是後來和玉佩一併被人發現的。”
“夜兄弟可曾發現有什麼不妥?”
“有何不妥?”
孤星隱約覺得這位包大哥好像猜到了什麼,當即說道:“還請大哥明示。”
包宏站起身來,定了定道:“兄弟不妨想想,如果留下這夜字玉佩是好以後相認,那麼留下這把劍又是什麼意思呢?”
“給一個尚在襁褓中的嬰兒留下一把殺人的兵器,此事兄弟不覺得太過詭異了嗎?”
孤星皺了皺眉,道:“被
大哥這麼一說,確實有幾分古怪。”
包宏道:“一個嬰兒要一把兵器有什麼用,如若還是爲了方便日後相認,那豈不是多此一舉?在這裡,我們不妨先設想一下當時的情形。”
“首先應該可以排除夜兄弟是被父母故意拋棄的,那麼情況就只剩下了一種,走投無路,不得已纔將孩子拋下。”
孤星頓時贊同,被人追殺也好,被人脅迫也好,終究都還在這個範疇之中。
“既然不得已將孩子拋下了,那麼留下一塊玉佩方便日後相認是十分合理的,更何況這個玉佩上面還留有線索,可怪就怪在這把劍留的太不合時宜。”
“讓他繼續說下去!”這時小月突然出聲道。
孤星慌忙問道:“怎麼不合事宜,許是爹孃想多給我留一件東西?”
“不會的。”包宏搖了搖頭,道:“一般行走江湖的人多數只持一件兵器,沒錯吧?”
孤星點了點頭,他的確未曾見過有持雙兵的修者。
包宏又道:“倘若這把劍真的是你爹孃留給你的,那在此之前,這把劍就一定是他們當中某個人的貼身兵器,這樣一來就更奇怪了。”
“怎麼說?”孤星問了一句。
包宏在推斷的時候,渾身氣質宛如變了一個人似的,孤星只覺自己在不經意間掉進了他的節奏,竟再不也能主動的去想點什麼。
包宏轉過身,道:“剛纔我們已經推斷出他們是到了走投無路的時候,也就是說,他們可能正處在別人的追殺之中,倘若在這個時候把自己的隨身兵器給丟掉,那豈不是很不智?”
“這……”孤星一時又說不出話了。
包宏見狀,頓時笑了一聲,道:“而且換成是我的話,我哪怕是不留,也絕不會留一把兵器給一個孩子。”
“或許那把兵器很不凡呢?”孤星試着反駁了一下。
“那就更不能留了!”包宏聞言,嘆了口氣道:“你覺得一個嬰兒有能力保住一把神兵嗎?那不是在疼愛他,是在害他。”
孤星頓時一怔,就聽包宏繼續說道:“由此可見,留給你這把劍的並不是你的父母,而是另有其人。”
孤星反覆咀嚼着包宏說過的話,心頭一陣苦澀,如果是這樣的話……
“雖然我也不想認同,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他說的很有道理。”
小月道:“那個人既然能封住我的記憶,那麼隨便把我交到一個人手裡也不是沒有可能,而你可能恰恰就是他選中的人。”
小月見孤星遲遲沒有迴應,頓時知道他是在煩惱些什麼,出聲道:“也就是說,通過從我身上找尋你父母下落的線索已經斷了,那麼是否繼續解開封印其實都不……”
“小月姐,你說什麼呢?”
孤星的聲音突兀地在小月的耳邊響起,從他那話語中,小月似乎聽出了些許怒意。
“你是我至親的人,對我來說,能讓你恢復記憶,甚至要比知道他們的下落還要重要的多。”
孤星幽幽的話語當即讓小月一怔,感動過後,她微微勾起了嘴角,笑意朦朧間,整個人都顯得雲淡風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