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得不到五皇子府的消息,楚遙卻得到青色的書籤,那上面只一副琴瑟和鳴的鏤空小畫,很不起眼。
“是誰送來的?”楚遙把玩着書籤,反覆地翻看着。
“是一個不會說話的孩子送來的,門房的人說看那孩子的意思,似乎是有人給了他銀子讓他將這封信送來的。”清歡拿着信封,同樣是反覆地查看,末了還放到鼻下聞了聞,忽然說道,“是邢松香的味道,普通人家不會用這樣上好的信封。”
楚遙把玩着書籤,忽然笑了:“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是秦子衿派人送來的?”清歡和自家公主還是很有默契的,她這麼一說,她便立刻猜到她的言下之意。
“或許是她送來的,也或許是誰想向我們表達一個,指向。”楚遙淺笑,擡眼看向清歡,搖了搖手裡的書籤,“邢松香是父皇最喜歡的墨香,三哥十分喜歡,所以父皇賞賜得多,五哥因爲從小跟着三哥的關係,對邢松香也十分喜愛,其他皇子倒是沒聽說過誰特別喜歡邢松香的。”
清歡面上一滯,她能問得出邢松香的味道,還真的是因爲三皇子喜歡,但凡是三皇子喜歡的東西,她總是特別上心。
見清歡神情的變化,楚遙便知道了她的想法,不由得暗暗一嘆,卻是假裝沒有注意,只繼續往下說:“三哥若是要提醒我什麼事,是斷然不需要用這種方法的,所以這封信最大可能是出自五哥府裡。”
“一早就聽說鳳吟公主那兒出了意外,我着人去打聽過,並沒有打聽出是什麼事,如今有人將這個書籤送來,難不成是想告訴公主,害鳳吟公主的人是……秦子衿?”清歡偏頭細想,根據所知曉的蛛絲馬跡,順藤摸瓜地說到此處,才忽然停住,眸子瞪大,很是意外地說道,“不至於吧?”
“爲什麼不至於?秦子衿被鳳吟打壓了這麼久,難得反擊一次,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楚遙撇嘴,要是秦子衿什麼都不做,她纔要覺得奇怪呢。
“那麼公主以爲,是誰在向我們傳遞消息呢?”清歡皺眉,忽而腦海裡靈光一閃,“是洛伊?”
楚遙但笑不語,她也覺得很有可能是洛伊,那個侍女可不如表面上看起來這麼簡單,只是她們不過泛泛之交,當初楚遙也不過是派了人到她身邊指點了幾句,並未言明身份,難不成洛伊還能猜得出來當初指點她的是楚遙不成?
“可是若不是洛伊,我還真是猜不透還會有誰了……”清歡皺眉深思,其實無皇子府裡自然也是有他們埋入的眼線,只是因爲時日尚短,都未成氣候,所以他們並不指望他們能有什麼建樹,只要不被拔出,就已經是極好的了。
“若是真的如我們所猜測的,洛伊想告訴我們的是,鳳吟的變故是由霍子衿所爲,那麼就可以斷定這件事絕對不小。”清歡微微眯起眼,淡淡地說道。
“公主此言何解?”清歡好奇地問道。
楚遙挑眉淺笑:“你想想,以霍子衿的爲人,她行事必定是謹慎小心,而且她被打壓了這麼久,都不曾聽聞她有所反擊,再者她如今懷了身孕,之前還差點沒了孩子,可想而知她和鳳吟的積怨有多深了。若是她出手,必定一擊即中,我們都知道,弱者想要向強者反擊,那麼就絕對不可能是綿軟的嚇唬。”
說到這裡,楚遙倒是越發好奇了,這鳳吟到底是怎麼了,難不成又是中毒那樣的爛招?
“我們去一趟五皇子府吧。”楚遙說風就是雨,當即就站了起來,讓清歡幫她去拿一件衣衫。
清歡愣了一下,便去拿了一件粉色的長裙,伺候楚遙更衣之後,又簡單幫她挽了個髮髻,望着鏡子裡的清純佳人點點頭,很是滿意自己的手藝。
“我猜,五哥一定沒想到我居然就這樣堂而皇之地上門去看鳳吟到底怎麼樣了。”楚遙掩嘴偷笑,一臉的愉悅。
“公主,你也把臉上看熱鬧的表情藏一下吧。”清歡頗有幾分無語問蒼天的憂愁,她甚至默默在想,是不是該多帶幾個侍衛出去,要不然以自家公主這副看戲的樣子跑去五皇子府,就算五皇子不說什麼,那鳳吟公主也一定會以爲這是上門挑釁來着。
從南忠公府到五皇子府並不算太遠,只一會兒功夫便到了。
“公……公主……”門房的小廝是宮裡跟出來的,自然是見過七公主的,這會兒見到七公主殿下,當即便嚇得腿都軟了。
楚遙很憂愁,她現在明明走的都是婉約路線好麼,爲什麼這些個家丁小廝什麼的看到她還擺出這樣一副見鬼的模樣,真是很讓人受傷哎。
“七公主來了,還不進去通傳。”清歡冷眼看過去,聲音裡也多了凌厲。
在外頭,清歡一直都是這般威嚴的模樣,畢竟她可是公主殿下身邊的女官,代表的亦是七公主的顏面。
“是……”那小廝連滾帶爬地跑進府裡,只一小會兒,管家便急急忙忙地跑了出來,迎了上去,“不知道七公主過來,奴才贖罪,公主請進。”
楚遙並沒有責怪,只輕飄飄地掃了管家一眼,這人從前也是跟在五皇子身邊的人,五皇子出宮建府以後,便讓他出宮來做管家了。
“我五哥在麼?”楚遙一邊走,一邊問道。
“回公主的話,殿下上午還在的,這會兒已經去宮裡了,皇上召見。”管家此時已經平靜了下來,一板一眼地回答道,“不過,奴才已經派人去宮裡通知殿下了。”
“五哥不在也沒事,鳳吟在麼?”楚遙狀似隨意地說道。
偏這一句,那管家卻是回答不上來了,支吾了半天才說道:“王妃身子有些不適,這會兒……該是已經睡下了,若不然請霍姨娘過來陪公主說說話?”
“放肆。”這一句可不是楚遙說的,而是清歡說的,只見清歡厲聲說道,“我們公主是什麼身份?五殿下不在也就罷了,連王妃都不出面,就派個侍妾出來陪公主說話,管家這是覺得我們公主就只陪一個侍妾說話?”
這話,說得太狠了,也太重了,管家直接嚇得跪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