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遙和南謹軒回到軒遙閣,讓兩個小傢伙睡在他們房裡,哄了他們睡着之後,南謹軒便被三皇子派來的人叫走了,他留了幾個君閣的人給她,知道這丫頭這一次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他們身邊那些吃裡扒外的人。
一整個下午,軒遙閣毫無動靜,楚遙淡定地坐在屋裡看書,陪着兩個睡熟的小傢伙,小櫻也時不時地過來看看他們,確認無礙以後才放心回到她製藥的屋子裡頭去。
差不多太陽快落山的時候,清歡走了進來,楚遙連頭都沒有擡:“有人動了?”
“有幾個鬼鬼祟祟的,像是想出去通風報信。”清歡的語氣同樣很平淡,但是眼中卻劃過一絲狠意。
她本以爲他們軒遙閣是固若金湯的,下人該是最忠心耿耿的,卻沒想到竟然有人吃裡扒外,簡直讓她氣得不行,甚至還有兩個侍女平日裡看着乖巧可人,她對她們的印象還是挺不錯的,竟然也做這樣偷雞摸狗的事。
“再等一等,把名單都記下來,這些人,一個都不留。”楚遙異常淡漠,根本沒有將這些人命放在眼裡。
“公主心裡已經有了懷疑的人?”清歡跟在公主身邊多年,對她的性子多少有些瞭解,見她這副意興闌珊的模樣就知道,她要抓的大魚還沒有出現,所以對那些小魚小蝦她並沒有太大的興趣。
“大魚也好,小魚小蝦也好,我一個都不想放過,既然那些人想知道我們軒遙閣的消息,那麼這一次我就讓他們明白,我楚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楚遙漫不經心地翻過一頁書,旋即又道,“既然他們不願意大家相安無事,那就不要怪我無情了。”
清歡抿脣不語,她太清楚自家公主的軟肋了,別看她平日裡囂張跋扈的樣子,實際上處事總是留有幾分餘地,但是若被碰到了逆鱗,那就是真的不會給半分情面的。
“梅琳姐妹怎麼樣了?”說起小傢伙的兩個奶孃,楚遙終於擡起頭來。
“都是皮外傷,小櫻那兒有上好的金創藥,她說不出三日,一定讓她們的傷口癒合。”清歡將小櫻的話原封不動地搬了過來,“那丫頭暗地裡可是高興得不行,一直都在嘟囔着制了那麼多藥,都沒有人讓她用一用,她都不知道自己的藥效到底怎麼樣。”
“醫館那邊呢?不能讓她試一試藥效麼?”楚遙疑惑地問道。
“小櫻雖然製藥頗有天分,但是駙馬的意思還是要將她遮掩一番,不要讓太多人知道她,否則以這丫頭單純天真的性子,只怕是要被人吞下肚裡去了。”清歡如是說道。
這話倒是有幾分道理的,楚遙點點頭:“小櫻天賦極高,但是這丫頭確實太單純了,也難怪尹老爹不放心將她一個人留在凌國。”
“回頭我來同謹軒說,讓她在君閣裡頭挑個懂醫理的過來陪小櫻一起製藥,那就可以去醫館試藥了,她想知道藥效的話也有人幫她記錄。”楚遙沉吟一聲,“不過這個人選概要好好斟酌。”
清歡微微皺眉,她其實想問好幾次了,駙馬彷彿和君閣的人很有交情,他們軒遙閣就有不少君閣的嗯保護,有時候公主有些事不方便讓阿大他們去查,便讓人送信去君閣一趟,據她所知,君閣對於公主的要求似乎從來沒有拒絕過。
主僕倆說了一會兒話,外頭便有人影閃過,清歡忙走到門外去,立刻有人低低地同她說了幾句話,清歡面色一變,進來以後湊在楚遙耳邊低語了幾句,楚遙勾脣一笑:“就是她了。”
容媽媽的動作很快,楚遙的吩咐一到,她就立刻將軒遙閣裡的人都給聚攏了起來,站在院子裡,粗粗看過去也有好幾十號人了。
走廊下襬放着一張椅子,上頭的坐墊靠墊都已經準備妥當,楚遙來了以後便大喇喇地坐了下來,腿上蓋着厚厚的毛毯,手裡還抱着暖爐,漫不經心的目光掃過立在臺階下院子裡頭的下人們。
“我早就同你們說過,我不會留任何一個有二心的人。我現在給你們機會,誰做過對出賣軒遙閣的事,現在自己站出來,我興許還可以網開一面。”楚遙眯了眯眼睛,開始說起了正事。
整個軒遙閣一片寧靜,想來大家都沒有想到二少夫人竟然連客套的場面話都不說,長驅直入說的就是正經事。
沒有人說話,個個都將頭低得低低的,彷彿怕被主子點名似的。
“既然沒有人說話……清歡。”楚遙偏頭看了身側的清歡一眼,那邊點了點頭,上前一步,打開手裡的本子,開始念名字。
第一個唸到的,是軒遙閣一個灑掃的丫頭,不過十六歲,年紀還很小,當初容媽媽還是覺得這是個乖巧聽話的小丫頭,這纔將她留了下來的,要不然以她這種家生子的身份,是該退回南忠公府的下人房裡的,而不是留在軒遙閣。
“啊……”到底年紀小,經不起驚嚇,只是說了個名字,她便嚇得跪到了地上。
“怎麼,不準備坦白?”楚遙挑眉。
那小丫頭雖然被嚇住了,但是竟還有幾分硬氣,半句話都沒有說,只是徑自地磕頭求饒。
說來,楚遙最不喜歡的就是這樣的人了,什麼都不說就只是求饒,弄得想套話都不行,真是煩透了。
“奴婢,奴婢真的是被冤枉的,奴婢就是個灑掃的丫頭,怎麼可能會做吃裡扒外的事,奴婢真的沒有。”那丫頭拼命搖頭,一副自己受了多大冤枉的樣子。
清歡只是冷笑一聲,厲聲說道:“可是與你接頭的吉嬸可不是這麼說的。”
那丫頭聽到這句話,整個人便想泄了氣似的,跪坐到了地上,她不過是個小嘍囉,本也接觸不到什麼中心的消息,所以她便放心地同吉嬸接觸,卻沒想到東窗事發,吉嬸居然將她供了出來。
不過,其實她還真是錯怪了吉嬸,清歡不過是一驚一乍地套話罷了,這丫頭到底年紀小道行淺,根本就成不了什麼事。
“帶下去,發賣了。”楚遙淡淡地丟下一句話。
“你不能賣了我,我是南忠公府的家生子。”那丫頭也不知道是不是破罐子破摔,到了這個時候竟然還掙扎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