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說狡兔三窟,楚遙都懷疑南謹軒在京城到底有多少個藏身之處了,不過她倒也不是真的那麼在乎便是了,反正她的駙馬越是有本事就證明她的眼光越是好。
在他的這處宅子裡安靜地睡了一覺,睡醒以後她正琢磨着反正也沒回府,乾脆就去夜市逛一逛好了,結果南謹軒臉色難看地走進來,只說府裡傳來消息,說是兩個小傢伙不舒服,整個軒遙閣的人都被封了,兩個小傢伙被接到了主屋,蔣氏親自照顧着他們。
楚遙一聽,立刻穿上外衣,便同南謹軒一起迅速往回趕,他們趕回府時,正看到軒遙閣的幾個管事跪在前廳的院子裡,其中兩個奶孃身上有血,像是被杖責過了的樣子。
“怎麼回事?”楚遙捏緊雙手,冷着臉往前廳走。
蔣氏並不在,想來是在後頭照顧兩個小傢伙,南忠公面色難看地端坐着,南漓香坐在一旁,袁氏也坐在一旁,南笙歌和季氏坐在另一邊,見到楚遙顯然鬆了口氣。
“二嫂你終於回來了,你和二哥在外頭跑,都不知道這些個下人……”南漓香迫不及待地開口說道,彷彿一副極爲關心兩個小傢伙的樣子。
“我好像記得,我們軒遙閣和南忠公府庶務是分開的,什麼時候我軒遙閣的人輪到南忠公府的人來管教了?”楚遙這話,是衝着南忠公說的,顯然其他人並不被她放在眼裡。
南忠公當面被媳婦衝了幾句,臉色自然是不好看的,不過他也知道她並沒有說錯,所以他從來不插手軒遙閣的事,這一次要不是兩個小傢伙不舒服,渾身發紫的樣子太可怕,他也不會任由袁氏和南漓香下令將人帶過來。
“二少夫人說的是什麼話?就算軒遙閣庶務自理,那也是南忠公府的一部分,我們南忠公府可是沒有分家,二少夫人和二少爺是府裡的一員,你們管教不好自己院子裡的下人,老爺插手管教一番,有什麼問題?”袁氏擺出一副長輩教訓晚輩的模樣。
“袁姨娘再得寵,也只是個侍妾,那就是下人,我們主子說話,哪裡有你這個下人說話的餘地?”楚遙冷笑,旋即厲聲說道,“來人,把軒遙閣的人給我帶回去,等會兒我要親自問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南漓香抿了抿脣,袁氏卻是低呼起來:“二少夫人,你這樣做也太過分了,老爺可是南忠公府的家主,莫不是你以爲你是公主,你就能越過家主去了麼?還是,你以爲這南忠公府如今是謹軒當家了不成?”
楚遙冷瞥袁氏一眼,也不說話,脣邊的譏笑蔓延開來。
這時候,從進來就沒有說話的南謹軒沉聲開口:“怎麼,都沒聽到少夫人說的話麼?把人都帶下去。”
話音一落,便陡然出現了幾道身影,將跪在院子裡那幾個受了傷的人扶了起來,其他人也就跟着一起站了起來,朝着他們的方向福了福身,旋即便轉身離開了。
“反了這是!”袁氏驚叫一聲,朝着南忠公驚呼,“老爺你看啊,這二少爺二少夫人眼裡還有老爺您沒有?這公然違抗……”
“違抗誰?”南謹軒冷冽的目光鎖住袁氏,讓她的聲音陡然卡在喉嚨裡。
楚遙也不多說話,直接往後院跑,清歡大抵也是知道了楚遙回府的消息,在後院等着了,見到楚遙便迎了上去,帶着她往蔣氏的院落走去。
“到底是怎麼回事?”楚遙着急地問道,“孩子們沒事吧?”
“說是誤食了什麼夾竹桃,幸好小櫻在,及時給他們做了處理,不過她建議還是請大夫來,畢竟孩子的承受能力和大人不一樣,大夫剛剛到,已經進去了。”清歡用最簡單的話語解釋了一下,旋即又道,“孩子的事驚動了南忠公,那時候袁氏和南漓香正在他那兒,知道以後便讓人將軒遙閣封了,又將幾個管事的都抓了起來,說要親自審問。”
“南忠公說的?”楚遙問道。
“倒不是,聽說是南漓香建議的。”清歡說起這件事也是恨得牙癢癢的,“他們直接讓人來帶走了容媽媽和奶孃他們,我攔都攔不住。”
楚遙點點頭,旋即又道:“封了軒遙閣,那有人進去麼?”
清歡搖頭:“只是不讓人進出,我讓阿大和阿展守着主屋和書房,說是要是有人硬闖就把人打出去,出了事有公主和駙馬兜着。”
大概是清歡和楚遙待的時間久了,處事風格上還真是如出一轍,而且她也是非常瞭解自家主子護短的個性,就算真的是軒遙閣裡頭出了什麼變故,她也不會容許旁人朝着她的地盤伸手,更何況主屋和書房是最重要的地方,她怎麼可能會容許旁人染指,這是她作爲公主殿下身邊的心腹侍女該做的。
“做得好。”果然,楚遙簡單有力地表明瞭自己贊同的立場。
隨後,兩人又說回夾竹桃,楚遙對這個東西很熟悉,畢竟這樣的劇毒她不知道就奇怪了,但是問題是夾竹桃怎麼會出現在軒遙閣,又怎麼會出現在小包子和君澤的身邊。
“好像是給他們喂的水出了問題,說是裡頭有夾竹桃,不過分量極少,但是孩子們年紀小,所以只是一點點的夾竹桃,都讓兩個小少爺渾身發紫,看起來很嚇人。”清歡見楚遙滿臉焦急,連忙安慰她,“不過小櫻說了,其實只是看起來有些嚇人,而且她已經給他們餵了解毒丸,只不過是藥三分毒,兩個小少爺年紀又小……”
楚遙的身子晃了晃,南謹軒眼明手快地扶住她,一邊安撫道:“孩子們沒事,你別太擔心了。“
“是我的錯,我該守着他們的,不該到處亂跑,是我的錯……”楚遙沮喪地捂着臉,十分自責。
“別這樣,孩子們沒事。”南謹軒心疼得皺緊了眉頭,卻是說不出更多安慰的話來,因爲他的心裡也是擔心得不行。
兩人憂心忡忡地走進了蔣氏的屋子,看到牀上並排躺着的兩個小傢伙蒼白的臉色,楚遙的眼淚刷地就落了下來。
這是第二次了,他們不過幾個月大的孩子,居然已經被人下毒,第二次了!楚遙死死地握緊拳,纔沒有讓自己的痛苦呻吟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