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吟公主是什麼樣的人,嬌縱任性,霸道囂張,她向來只要最好的,最嫉恨的便是別人擁有她沒有的東西,甚至連相同的東西都不允許旁人擁有。
而偏偏,杜晗煙生得一張清純動人的臉,那一雙剪水秋眸別說是男人了,就連女子看了都忍不住憐惜幾分,更可恨的這麼個寄人籬下的可憐蟲竟然也得到了七公主所贈的玉佩,最可惡的是她竟然用了‘賞賜’兩個字,她堂堂祁國公主竟然還要凌國七公主的賞賜麼?而且所賞賜的東西竟然和這麼個沒身份的沒落門戶的女兒一樣,這對鳳吟來說豈是簡單的羞辱。
“洛伊,去替本宮把她腰際的玉佩扯下來。”鳳吟冷着一張臉,連看都不屑看杜晗煙一眼。
“公主……”洛伊早在方纔看到那塊玉佩時便暗叫糟糕,她們家公主的性子她十分了解,這口氣怎麼都是吞不下去的,只是沒想到她當真是半分面子都不給,明知道這是七公主所賜,竟然還如此大喇喇地要她去將那玉佩扯下來,這不是擺明了告訴旁人她和七公主勢不兩立麼?
“還不去?”鳳吟轉過頭來,瞪着洛伊,雙眸的怒火幾乎要將人點燃。
杜晗煙後退兩步,滿臉的震驚,來了一日,她自然是聽說了這位祁國公主的事,卻沒想到她竟然比傳言中更加蠻橫無理,哪有人這樣不分青紅皁白地上來就要跟強盜似的。
“民女不知哪裡得罪了公主,還請公主明示。”杜晗煙的小臉露出幾分無措,像是受了什麼驚嚇似的看着鳳吟。
鳳吟卻只是斜眼瞪她:“本宮的瓊脂玉佩一早不見了,你身上那塊倒是和本宮那塊很像,莫不是……被你偷了吧?”
這般胡亂指控,讓杜晗煙瞪大了眸子,聽說是聽說過這位祁國公主的蠻橫,卻沒想到她竟然如此不講理,開口便暗指她這塊玉佩是偷來的,這也太不可理喻了。
更何況,她方纔就已經說明了玉佩是七公主賞賜,她還如此蠻不講理,實在是讓人無語。
“怎麼,沒話說了?看來本宮的玉佩當真是被你偷去了。”鳳吟向來蠻橫慣了,冷冷地對身後兩個侍女吩咐,“去把本宮的玉佩拿過來。”
這兩個侍女和洛伊不同,她們是五皇子送來的,都是會些拳腳功夫的。
“怎麼,五皇子派你們來的時候沒有告訴你們,要聽從本宮的吩咐麼?”鳳吟冷言冷語,這些名爲保護實爲監視的戲碼宮裡比比皆是,她也是刻意爲難這兩個時時給她添堵的侍女,冷笑着說道,“若是連這點事都辦不成,本宮回頭便去告訴五皇子,讓他把你們換掉,這點事都辦不了的人,何必留下。”
這番話,便是動了殺機了的。
兩名侍女是楚思淵派來的,自然明白主子壓根就不待見這位爬上主子牀的祁國公主的,可是再怎麼說她也是主子未來的妻子,若是她當真要主子處置她們,她們兩人只怕是沒好果子吃。
兩人身形一動,便到了杜晗煙的身邊,其中一人動作極快地扯下杜晗煙身上那塊玉佩。
“你們做什麼?還給我。”杜晗煙驚呼一聲,眼睜睜地看着玉佩到了鳳吟手中。
她煙完全沒想到這祁國公主這麼野蠻,不止顛倒黑白地說她偷玉佩,竟然還光明正大地來搶,她從小寄人籬下,素來是很懂得看人臉色說話做事,但是對着這個不講理的祁國公主,她只覺得自己要氣得炸開了。
“這分明就是本宮的玉佩,大膽刁民,竟敢偷盜本宮的東西。”越是仔細端詳越是覺得相像,鳳吟恨不得將手裡的玉佩摔個粉碎,心頭涌起一股無名之火,只覺得被楚遙狠狠地羞辱了一番,竟然拿這些東西來搪塞她,簡直可惡。
“公主殿下,這分明就是民女的玉佩,公主如此蠻不講理地搶奪了去……”杜晗煙咬了咬牙,終究弱了氣勢。
“你憑什麼說這是你的玉佩,這分明就是本宮的玉佩。”鳳吟顯擺着手裡的玉佩,越發趾高氣昂了起來。
杜晗煙異常憋屈,尤其是鳳吟那得意洋洋的神情深深地刺痛了她。
大家都知道鳳吟跋扈霸道,偏她頂着公主之尊,誰都不能拿她怎樣,被欺壓也只能忍氣吞聲,而杜晗煙,不過是寄養在南忠公家的表小姐,雖說在七公主和皇后面前得了幾分好感,兩人的身份終究也是差了太多的。
“公主怎可這般顛倒黑白……”杜晗煙低聲控訴,越發顯得膽怯。
“本公主就是顛倒黑白,你能奈我何?”積壓了好幾日的憋悶一瞬間發泄出來,對着這麼個懦弱的小女人,鳳吟有一股說不出的暢快,尤其想到這個人得楚遙青眼,她這般羞辱她不也是殺了楚遙的銳氣麼?
杜晗煙抿緊了脣,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也不知是羞憤還是恐懼,只見她忽然雙膝跪地,晶瑩的淚珠沿着臉頰滑落,消瘦的身子骨在寒風裡瑟瑟發抖,甚是嬌弱。
“民女求公主開恩,這玉佩是七公主賞賜民女的,若是弄丟了定然要被怪罪的,求公主不要爲難民女。”未語淚先流,從來都是柔弱女子的殺手鐗,杜晗煙哭得梨花帶雨,蝶翼般的睫毛上沾着淚珠,一顫一顫的,楚楚可憐。
弄丟了御賜之物,往大里說那可是能治罪的,也不怪杜晗煙這般緊張這塊玉佩。
可是她哪裡知道,她越是這般擔心,鳳吟公主便越是高興。
“本宮偏喜歡爲難人。”鳳吟走近杜晗煙,居高臨下地望着淚流滿面的女子,冷冷一笑,旋即便是一個響亮的耳光甩出去,直直將杜晗煙打得摔到一邊,她纔拿過錦帕擦拭着手心,淡淡道,“真是個大膽刁民,竟然胡言亂語,說本宮拿了你的東西。”
杜晗煙的半張臉都腫了起來,倒在地上的杜晗煙的淚水忽然奔涌而出,霧漫漫的雙眸望向鳳吟身後,幽幽地吐出三個字來:“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