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哥哥,你怎麼來了?”小聲的驚喜裡,透着濃濃的眷戀。
“傻丫頭,被欺負了怎麼不讓人回來告訴我?”男子的聲音沉穩有力。
“沒有啊……沒有……”越說越是小聲,滿是心虛的樣子。
“你是我們祁國最尊貴的公主,卻被他們凌國皇室如此糟蹋……”男子的聲音裡有一股顯而易見的怒氣。
“昊哥哥……就只有你最疼我。”女子嬌柔的聲音響起。
“傻瓜,我們從小一起長大,若不是……大不了我去殺了那五皇子,你就不用嫁給他了。”聲音一頓,殺意四起。
“昊哥哥……”像是提到了什麼傷心事,女子隱隱地抽泣起來。
楚遙暗忖,這個人定然就是仲昊了,沒想到他如此大膽敢混入宮闈,她本還想着這人怎麼一直都沒出現,想來是藉着今日除夕盛宴出入宮廷的人多混進來的。
不過這段對話,讓她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她雖然沒見過仲昊,但是在她印象裡仲家這位公子非常厲害,可是眼前這個衝動地只知道兒女情長的人怎麼都和印象裡那個大殺四方的仲昊不一樣。
“誰,誰在那裡?”仲昊的聲音突然響起,冷冽的殺氣撲面而來。
“昊哥哥,那邊有人?”鳳吟公主一下子後退兩步,面露驚慌。
她雖是祁國公主,不用受凌國約束,但是她如今已是五皇子的未婚妻,若是被人發現和男子在院子裡私會,定是要惹出大麻煩的。
仲昊會武,聽覺比尋常人敏銳些,他方纔分明聽到有呼吸聲從後頭傳來。
“是誰在哪裡,快出來。”鳳吟壓低了聲音低吼,暗暗握了拳,心下一凜,當真有人,便也只有殺人滅口了。
仲昊抽劍而出,一步一步地往假山那邊走去,長劍一伸,順着假山的縫隙刺了進去,空無一物,再往另一邊一刺,依然什麼都沒有,連刺三劍,他才收回了劍。
“興許是夜裡風大,樹葉的聲音吧?”見真的沒有人,鳳吟才舒了口氣。
“嚇到你了吧?”仲昊將鳳吟摟進懷裡,輕聲安撫道,“別害怕,我會保護你。”
鳳吟卻是搖搖頭:“昊哥哥,我知道你的苦衷,我不怪你。”
“是昊哥哥沒有保護好你,讓吟兒受委屈了。”仲昊心疼地安撫着懷裡的小丫頭,見她淚光盈盈更是心疼得無以復加,他從小看着她長大,早就習慣了將她護在身後,此次她遭受了這麼大的羞辱,他恨不得立刻提刀殺進五皇子的寢殿。
“若是昊哥哥當真疼吟兒……”鳳吟的話還沒說完,便有一道小小的聲音插入,“公子,有人過來了。”
仲昊不捨地鬆開鳳吟,在她耳邊低聲說了一句什麼,便跟着小廝閃身離開。
因而,他並沒有見到鳳吟臉上那抹滿是譏諷的冷笑,見仲昊走遠,她才整理了下衣襟,昂着頭離開。
等他們都離開了,藏身於假山裡的楚遙才長舒一口氣,剛要移動,便聽到腳步聲,便又僵硬着連呼吸都緩慢了許多。
她不敢擡頭,只因……她整個人都被一個人扣在懷裡,那雙攬在她腰際的大手彷彿散發着源源不斷的熱量,讓她連臉頰都發燙了起來。
是了,若非南謹軒的及時趕到,她縱然不是在假山裡被仲昊刺到,也是必須現身一見的,到那時候會發生什麼事便是連她自己都無法預料的了。
過了一會兒,幾個持劍侍衛離開,南謹軒才低低地笑出聲來,只是笑聲又突然戛然而止,楚遙好奇地擡起頭來,才發現因爲假山裡頭的空間太小,她幾乎整個人都貼在他的胸前,十五歲的身體已是日漸成熟,柔軟的觸感似乎……也是別樣地真實。
“那個……”縱然是那天敢當面說要不要娶她的楚遙,都羞得說不出話來了。
兩人緊緊地貼在一起,他忽然想起書中提及女子會用盈盈一握來形容,而他如今手中的腰肢不也是盈盈一握麼?還有……玲瓏有致的身材,他素來沉靜的心,也浮起了一股別樣的躁動。
清冷的月光從假山中的縫隙灑了進來,楚遙微微擡着頭,他的眼中也彷彿只能看到這雙滿是星光璀璨的眸子,竟是忍不住被吸引其中,微微發顫的睫毛像是羽毛般地拂過他的心間,讓他的心也跟着顫動起來,他忍不住緩緩地低下頭,湊近。
這個樣的吻和記憶裡的完全不同,溫柔地摩挲着脣,耐心而又小心翼翼,彷彿他懷裡的她是稀世珍寶一般,微涼的脣帶着幾分矜持,她亦沉醉在這份君子般的剋制中。
“公主,公主……”由遠及近的呼喚傳來,驚醒了兩人。
楚遙不自覺地退後,身後是凹凸不平的假山,後背被一隻手掌護住,然後便是他幾不可見的悶哼,她驚慌地擡頭,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動。
“別動,我帶你出去。”他的聲音很輕,幾乎是貼着她的耳際說的,說完了話還留了幾分溫熱。
楚遙不敢動彈,只能任由他攬着她的腰際幾乎將她提了起來,她也只是一動不動地趴在他的前襟,乖巧得像一隻貓咪。
“公主?”清歡驚呼一聲,倏地捂住自己的嘴,迅速四周掃視一眼,確定無人才放心下來,只是……眼前這一幕讓她沒法鎮定下來,公主和南二公子相擁着從假山裡頭走出來,讓她產生了無限幻想的畫面。
楚遙可沒時間管自家宮女,兩人一到了外頭,他便鬆開了她,她卻是急忙拉過他的手查看,果然看到手背上幾道劃痕,定時方纔她後退時假山裡尖銳的石頭劃傷了他的手背。
“沒事。”這幾道傷口對南謹軒來說當真算不得什麼,可是看着楚遙心疼的目光,讓他心底微微劃過悸動,不過他還是淡漠地抽回了手,這是皇宮,到處都是眼線,雖然他自恃武功不錯沒有聽見周圍有人靠近,卻也是難保心亂之時不會有漏網之魚。
“你怎麼來了?”爲了掩飾尷尬,楚遙瞥了一眼清歡。
“……”清歡默默淚了,明明就是公主讓她去換暖爐,結果一眨眼人就不見了,她心急得不行,又不敢驚動旁人,只好自己沿着長廊過來找找。
公主這是嫌棄她礙眼了麼?她越想越憂愁,這就是公主說的八字都沒一撇麼?
“你先回去吧,離開太久了。”南謹軒見她們主僕兩人神情怪異,出聲圓場。
“嗯,那個……我們回頭再說。”匆匆丟下一句話,楚遙便拉着清歡離開了花園。
立在原地的南謹軒卻是微微挑眉,她的說‘那個’是哪個?是……那個吻麼?想到方纔的吻,南謹軒不由得在心底暗罵自己,怎麼就這麼沉不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