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這麼說了,手機是我自己要扔的。”
“還有一件事情,你從明天開始就不要往我那裡送吃的了,你工作的律所離我那裡很遠,來回不方便。”
“可是……”秦時軒面帶難色的樣子,他剛說了兩個字就被七夕打斷了,七夕霸氣十足得看着他:“聽我的,別可是了。早點回去休息,明天還要上班。”
“那好吧,我就回去了。”秦時軒嘴上這麼說,腳步卻不動,最後他還是被七夕趕走的。
七夕開了燈,在玄關處換了拖鞋,然後直接朝着樓梯走去。她回到房間洗了個澡,擦着頭髮從浴室裡走出來,隱約聽到了鋼琴聲,這鋼琴聲從樓下飄過來的。
七夕收拾了一下自己然後下了樓,她站在客廳的入口處,看到了鋼琴前坐了一抹身影。
歐景逸坐在鋼琴前,指尖在黑白琴鍵上跳動,他閉着眼睛沉浸在自己的音樂聲中。
七夕就站在客廳門口,她看到客廳裡只有一盞昏暗的璧燈亮着,昏暗的光照在歐景逸的周身,他的側臉陷在昏暗的光裡,帶着幾分不真實的朦朧感。
他指尖的跳動化作悠揚的音符飄蕩在空氣中,歐景逸此刻彈奏的曲子是曾經他們在巴黎的時候七夕彈過的《致愛麗絲》。
一曲終了,歐景逸合上了琴蓋站了起來,他臉上帶着優雅清澈的笑容,像是剛完成一次很滿意的演出,完全沒有自己闖入別人家裡被別人發覺的緊迫感。
“七夕,我還記得那一次我們在巴黎的時候,你彈琴的樣子,我試着彈出我心底的聲音,可是一直都找不到感覺。”歐景逸朝着七夕走來,停在七夕很近的地方。
七夕往旁邊挪了一步,“歐景逸,這裡是我家,你已經彈完琴了,請你離開。”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
“那你可以出去說。”
歐景逸拉住七夕的手臂,指尖帶着些許的憤怒,“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七夕將手從歐景逸手中抽了出來,走進廚房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如果我有請你來,那麼我會認真的招待你,可是沒人請你過來,你認爲我要微笑的接待一位闖入者?”
歐景逸用微笑自動的忽視了七夕提出的質問,忽然他的手伸向了七夕,就在七夕以爲他會再次抓着自己的手時他拿過了她手中的水杯,喝下了杯子中剩餘的水。
“七夕,我想你應該看過最近的新聞了,薇薇現在跟秦世修很好,我想你應該是過的不好,所以我來看看你。”
歐景逸隨手將水杯放到了大理石的桌面上,用一種似笑非笑的目光看着七夕,七夕撇開目光不去看他,“這是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據我所知,吳薇薇懷孕了。”
七夕抿着嘴脣,眼中有些刺痛,這個她極力想要忽視掉的事實被歐景逸輕易的撕裂在她眼前,心中還是很輕易的撕開了傷口,垂在身側的手早已緊握了起來。
“歐景逸,你給我滾出去!給我滾出去!”這些天壓抑在七夕心中的傷痛像是開閘涌出的洪水一樣發泄了出來,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歐景逸沒有料到七夕的反應會這麼激烈,他往前走了一步,“七夕,現實現在已經擺在你面前,現在的秦世修愛的那個人早已經不是你,你還要欺騙自己到何時……”
“你不要再說了。”
“七夕你聽我說!”歐景逸按住了七夕的肩膀,逼得她不得不看向他的眼睛,“七夕,讓我待在你身邊,秦世修可以帶給你的一切,我一樣可以帶給你。”
歐景逸的指尖劃過七夕的嘴脣,而後他的指尖捏住了她的下顎,下一刻他的脣攫住了七夕的脣,他含着慾望的脣吞噬着她口中的香甜,像是要把她生生的吞入自己的腹中。
忽地,歐景逸眉心一皺,他便嚐到一絲馨甜的血腥味,他吃痛的放開七夕,而後就看到了七夕眼中釋放出一抹悽然的笑容,“歐景逸你再碰我一下,我殺了你。”
歐景逸平靜的聽完七夕的話,之後他就感覺到有什麼冷硬的東西頂在了他的胸口,他低頭一看只見一把手槍頂在了自己的胸口,而握着這把手槍的人就是七夕。
“歐景逸,你不要認爲這是一把玩具手槍,我會開槍,四年前我曾用這把手槍跟秦世修比試過槍法,我的槍法雖然不及他,但是自衛的能力還是有的。”
七夕臉上不再是之前悲傷的樣子,她要告訴歐景逸他不是好欺負,哪怕她心心念唸的男人不再愛她,不再保護她,她自己總還可以保護自己吧。
“七夕,我相信你有按動扳機的本事,我也相信此刻你恨極了我,這些都沒關係,恨總比沒有感覺的好,在這裡我也要告訴你一件事情,你宋七夕最終會是我的,不信我們走着瞧。”
歐景逸說完嘴角揚起冷冽的笑容,“七夕既然你現在不想見到我,那我們下次見!”
歐景逸的背影消失在大門口,七夕僞裝的冷漠轟然倒塌,她靠着冰箱門,手槍掉落到地面,在這冰冷的黑夜裡跌出無望的聲音。
在秦世修消失的三年裡,七夕不止一次的去過郊區看望過蘇阿姨。每次七夕去探望蘇阿姨的時候,蘇阿姨總會問她,阿修怎麼沒過來啊。
七夕總是這樣跟她說的,世修去美國了,下一次我跟他一起看你。
剛開始的幾次蘇阿姨總會問七夕,阿修怎麼還沒從美國回來,後來她也就不問了。每一次只要七夕去看她,她總會料理一桌子的菜讓七夕吃,七夕吃不下的她都會讓七夕打包回城。
七夕常常過去,是因爲蘇阿姨生活的小院裡,有一些她跟秦世修的一些珍貴回憶。那個月朗星稀的鄉間夜晚,秦世修拿出戒指向她求婚,她還記得那一晚清澈的月光跟他眼底的溫柔,多少次午夜夢迴的時候七夕總會回想起那個夜晚跟許下她一生承諾的男人。
七夕去了趟秦世修的辦公室,提出讓
他跟自己去一個地方,這一刻七夕的目光是非常堅決的,她不是來跟秦世修商量的,而是他必須跟着自己去一趟。在提出這個想法之前,七夕也想到過一些應對的政策,比如說秦世修拒絕的話她會怎麼做。
可是事情比七夕想的要簡單一些,秦世修竟然很爽快的就答應了七夕的請求。
秦世修很快的處理完手上的工作,便跟着七夕走出了辦公室的門,走向了電梯。電梯很快就升上來,七夕率先踏進了電梯裡,她等着秦世修進來之後按下了關門鍵跟數字1。
電梯鏡面上映出七夕跟秦世修的身影,只是此刻的他們都沒有開口講話。電梯很快停在了一樓,七夕跟秦世修一前一後的走了出去。
是有多長時間沒有坐過秦世修開的車了,時間太久七夕不記得了。秦世修等待着七夕繫好安全帶這才發動了車子,車子緩緩的開出停車格,匯入主幹道。
“我們待會兒要去哪裡?你還沒有跟我說。”車子開出一段距離後,秦世修回頭看身旁的七夕。
“你先一直往前開,需要轉彎的話,我會提前跟你說。”七夕淡淡的說着。
車子裡的氣氛又安靜了下來。
“聽聽音樂吧。”過了一會兒七夕問他。
秦世修沒有回答七夕的話,而是打開了車載音樂。
音響裡飄出那首著名的鋼琴曲《致愛麗絲》,原本七夕對這首鋼琴曲的感覺就還好,但是經過上次歐景逸彈了之後,她變得不那麼喜歡這首鋼琴曲。
“重新換一首吧。”七夕嘴上這麼說,指尖已經伸出去準確切歌,秦世修也準備幫七夕切歌的,這樣一來他的指尖就碰到了七夕的手。
秦世修手中的溫度是冷的,而七夕手中的溫柔卻是暖的。
車廂裡重新迴盪着一曲新的鋼琴曲,氣氛依舊是冷清的。
“秦世修,我們待會兒要去見的這位蘇阿姨,是你一直很喜歡的一位長輩,你不在寧城的這三年裡只要我有時間就會去看她,你不在的這段時間裡,蘇阿姨經常會問我一些關於你的事情,爲了不讓她擔心我都告訴她這三年來都在美國。”
七夕回頭看了眼身旁的秦世修,“今天……可不可以當一回我的夜禮服假面先生?”
秦世修也回頭看着七夕,他沒有說一句話,但是七夕知道他應該知道她話裡的意思,他會同意的。
蘇阿姨見到許久未見的秦世修自然是十分開心,她抓着秦世修的手臂打量了他好一陣,“世修,你說你這三年都跑到哪裡去了,害的我這個老太婆還經常惦記着你,更不用說七夕有多想你了,你沒有來看我的這些日子還好有七夕經常來陪我聊聊天。”
“阿姨,對不起。”秦世修說。
“說什麼對不起啊,你這傻孩子,阿姨就是怪想你的所以纔會抱怨幾句,現在看到你回來別提有多開心了。以後你跟七夕常來看看阿姨,阿姨我就開心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