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進門的時候女人似乎被什麼絆了一腳,秦世修伸手扶住了她,她紅着臉說“謝謝”。
“小心點,摔倒了可有人心疼。”這是秦世修迴應她的話,七夕沒有看清那女人臉上的表情是什麼,但是她聽出了他的語氣非常的溫柔。
待他們消失在包廂門口,七夕拿出小鏡子看自己的樣子,難道是自己粉底擦的太厚,假睫毛粘的太多,眼線畫得太粗,口紅擦的太豔,然後秦世修沒有認出自己來?可是秦時軒那個小子將她從夜店昏暗的光線裡認出來了呀!
七夕從夜店的後門一走出來,一股涼颼颼的風將她包圍,她雙臂環住了自己,向着路口亮燈的地方走去。
與夜店的喧囂相比這幽暗的巷子簡直就是兩個世界,安靜的很,七夕除了能聽到自己的腳步聲之外,還聽到有一串沉重但急促的腳步跟在她背後,七夕抓緊了自己的包包腳步加快了起來,她知道若是自己在這樣一條小巷子裡被人搶個錢劫個色什麼的,根本就不會有人會幫她。
她已在心裡想好,若是身後的腳步再跟着她,她就脫下腳上的高跟鞋砸他,然後狂奔向路口求救。
有時候腳上的高跟鞋除了是美麗的代名詞,也是行動不利的代名詞。七夕還沒來得及脫下腳上的高跟鞋就崴了一腳,她那句“糟糕”還沒有說出口,身後來的人已經扶住了她搖搖欲墜的身體。
熟悉的氣息闖入七夕的呼吸,她的心猛然一窒,他身上的氣息她再熟悉不過,“秦世修”三個字已經要脫口而出了,剛剛在包廂門口秦世修扶住短裙女人的畫面還有他那句“不認識”三個字一下子就讓七夕憤怒了,“放開我!”
“好,如你所願,放開你。”秦世修微微一笑,他生生的看着七夕因爲重心不穩而屁股着地而皺起了眉頭,有時候痛感反而讓一個人的記憶更加深刻。
七夕咬着牙從地上爬了起來,脫下腳上的高跟鞋,扭頭就跑。
秦世修拉住了她的手臂,“這就生氣了?是你讓我放開你的。”
“這麼聽話?我讓你滾,你也滾嗎?”
“讓我痛的事我不會做,讓你痛的事我倒是很樂意聽話。”
“你……我不想跟你說話,放開我!”
秦世修手臂一用力便將七夕拽進了自己懷裡,修長的指尖摩挲着她的臉頰,最後指尖滑落到七夕的紅脣上,“不辭而別的賬還沒有跟你算,你認爲我就那麼放開你,是不是太便宜你了!”
七夕在他懷裡扭動着身子,“你再不放開我的話,我就喊人了……”
既然她想喊人,他索性用脣封住了她的脣,他的氣息夾雜着酒精的味道一下子就佔據了七夕的呼吸,久違的親吻讓七夕的脣上猛的一疼,她都懷疑他到底是在吻自己還是在懲罰自己。
好不容易秦世修放開了七夕,脣角似乎還是幾絲笑意,七夕推了他一把,“來人啊,抓色狼啊……”邊喊邊拎着高跟鞋跑。
人還沒跑出幾步,一束強光照進了幽深的小巷,七夕眯着眼睛看着駛過來的車輛,漸漸地她纔看清,眼前的是
輛警車,很快駕駛坐上便下來一位穿制服的民警,他看着光腳踩在地上的七夕,再又看看身後一臉淡定的秦世修。
民警的視線最終落到七夕臉上,“剛剛是你喊的抓色狼?”
好像欺騙警察先生不是太好,七夕怔怔的點了點頭。
“色狼”先生安靜的站在那裡,好像整個人置身事外似的。
直到他們兩人被帶到最近的警察局喝茶,七夕才隱約覺得這件事情做的太過了一些,她將求助的目光看向秦世修,秦世修撇開目光不看他,權當身邊的女人是空氣。
七夕悶悶的捧起面前的茶喝了幾口,這時從外面走進來一位民警,正是剛剛那位將七夕跟秦世修帶進局子裡的那個人,胡警官拉開椅子在七夕跟秦世修面前坐下,將筆錄本丟在一旁,“說說看,叫什麼名字,犯了什麼事?”
秦世修靠着椅背,神情悠然的樣子,“嫌犯”這麼鬆懈的樣子讓胡警官很不爽,他敲了敲面前的桌子,“問你呢,叫什麼名字,若是想吃些苦頭再說我也沒意見。”
“秦世修。”他說。
胡警官看向七夕,“你呢?”
“宋七夕。”七夕的聲音跟蚊子一般低。
“他怎麼你了?”胡警官低頭在本子上記錄着什麼,“起因,過程,結果,通通一字不落的說出來。”
七夕抿着嘴巴不說話了,這時秦世修坐正了身體,“這個情況還是我來說吧,女生總是皮薄一些的,我們之間不認識,就是相互看了一眼便從夜店裡出來了,然後因爲價格沒有談攏,她便喊我是‘色狼’,警察同志,這種情況你瞭解吧。”
七夕真想把秦世修那張氣定神閒的笑臉給抓爛,這個男人說起謊話的時候還真是從容不迫呢。
胡警官握緊了手中的圓珠筆,“這麼說的話,你們之間的情況就複雜一點了,應該怎麼定性你們之間的行爲,嫖娼未遂還是猥褻未遂?”
“可以這麼定性!”
“胡警官你別聽他胡說!”
秦世修跟七夕的聲音幾乎是同時而起。
胡警官思考了幾秒,“賣淫、嫖娼的,處十日以上十五日一下拘留,可以並處五千元一下罰款;情節較輕的,處五日以下拘留或者五百元以下罰款。”
“將我把她關在一起就行了。”秦世修笑着說。
胡警官直接將他的美景打碎,“你想的美,拘留所有男女監。”
這時有人進來將胡警官喊了出去,房間裡只剩下了秦世修跟七夕。
七夕神情複雜的瞪了身旁的男人一眼,“要坐牢你坐,我不會陪你的。”
“我硬要你陪呢。”秦世修雙手撐着下顎,慵懶的打了個哈欠,“不過那個警察似乎相信了我所說的事實,他應該不會再相信你所說的話了。”
“我不管,反正他待會兒再進來的時候我肯定要跟他說,我跟你不認識,我也沒有跟你提過錢的事情……”
“誰讓你穿成這樣,難怪他會相信我的話。”秦世修再次瞄向七夕的妝容跟打扮,眉間不禁皺了起來
,“反正我這髒水是潑了出去,你想要洗白,應該來問問我肯不肯。”
“秦世修,你在威脅我。”
“難不成我在跟你商量?”秦世修忽然轉身,他的呼吸噴薄在七夕脖間,嘴角滑出一絲明媚的笑容,“我得需要好好想一想,不辭而別的女人判個多少年才合適?”
關於一年前離開的原因七夕沒有跟秦世修提過,關於這個男人心中誰的位置更重一些,這是七夕不願觸及到的問題,有時候很生猛的她在某些地方也有再柔軟不過的地方。
“秦世修,你真的很無聊。”
“確實是很無聊。”
他們之間進行着毫無營養的話題,警局外面的天深了又深。之前那個幫他們做筆錄的警官再次進來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的事了,他再次打量七夕跟秦世修兩人,搖搖頭收起筆錄轉身就走,七夕蹭的一下就站了起來,笑着問:“胡警官,筆錄還沒做完呢,我還有一些話沒有說……”
“你們簡直就是在胡鬧,既然是夫妻兩個,誰管你們嫖娼付不付費!”胡警官忍不住埋怨幾句,要不是這忽然而來的案子他早就下班了。
“胡警官……”秦世修整理着西裝外套站了起來,“那我們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胡警官朝他們擺擺手,“回去吧回去吧,下次不要再這麼胡鬧了,下次你們夫妻倆再有矛盾,家裡解決就好,不要浪費社會公共資源。”
“行,聽您的。”秦世修一把拽着七夕的手臂,跟胡警官閒扯了幾句就走出了警局。
警局門口停着一輛黑色的卡宴,李創見秦世修跟七夕出來,連忙迎了過來,秦世修接過他手中的鑰匙,拉開了副駕的車門,將七夕塞了進去。
李創站在警局門口目送着秦世修的車子隱入黑夜。秦世修將車速開的很快,夜晚的風從窗口涌了進來,七夕身上穿的少,雙臂抱住了自己的上身,秦世修睨了她一眼,很快車窗就升了上去,車內的氣溫也漸漸升了上去。
他們誰都沒有先說話,打破這安靜氣氛的是七夕的手機鈴聲,寧橙打來的,她在夜店等了很久都不見七夕出來,便打電話來問問她現在在哪裡。
橙子剛跟七夕說了幾句話,手機便被秦時軒搶了過去,“七夕你現在在哪裡?”
“我現在有點事,先離開了。你記得早點回S市,別讓你表哥表嫂擔心。”
“七夕我現在已經是大人了,我表哥表嫂很放心我的,倒是你又忽然不見了,這纔是讓我擔心的地方。”
七夕看着窗外後退的路燈,無奈的表情已是寫在了臉上,她忍不住想若是這小男生的執着用在正確的地方肯定有一番大作爲。
“七夕你在聽我講話嗎?”
“額我在聽。”
“我覺得我還是跟着你的朋友比較好,這樣我才能在寧城找到你……”
七夕聽到手機裡還夾雜着橙子的聲音,“小男生你不要跟着我,我是一個愛好自由的人!”
秦時軒的聲音仍在繼續,“那我也沒辦法,我得找到七夕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