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竹山莊園,老太君席紅蓮的手上也捧着一份報紙,看報是她每天雷打不動的規律,對於報紙上的述說她沒有太多的興趣,而馬小天那身十分顯眼的堪海集團保安服卻讓她眼前一亮,這無疑又讓堪海集團的知名度提升了不少,而席紅蓮關心的還不止如此,這段時間她一直在物色一個人,一個身手夠好夠忠心的保鏢,關鍵的時候還能夠捨命護主,在席紅蓮看來,金錢什麼的都不是問題,只要保證自己的孫兒沐晨陽平安無事,那一切就都夠了。
陳援朝,當然是萬里挑一的人,對待堪海集團,對待自己那絕對是沒話說,只不過,陳援朝始終是陳援朝,他有他的使命,有他的職責,他要爲沐家爲堪海集團做的事情實在是太多太多了,難免分身乏術,鑑於這一點,找到一個人來頂替他現在接送沐晨陽的任務勢在必行。
將這份報紙端詳了兩遍之後,席紅蓮望着站在一旁平靜非常的陳援朝,說道:“援朝,這個小子的實力比起你來,如何?”
三個通緝犯,其中一個還是身手強悍實力不凡的退伍軍人,十多分鐘搞定,陳援朝當然能夠做到,他看了一眼,說道:“這個不好說,不過他能夠將這三人殺死,實力,絕對足夠保護晨陽了。”
席紅蓮點點頭,“堪海集團的保安,這個高海軍眼光還真是不錯,等堪海全部搬進新的大廈之後,我要親眼見一見這個年輕人,既然你說實力夠了,那就一定夠,我對你放心,如果他能有你一半的忠心那就天下太平了。”
陳援朝不作聲,他理解席紅蓮,堪海集團取得現在這樣的成績,不可謂不招人眼紅,而沐晨陽的人身安全肯定也是重中之重的問題,挾持一個小孩子自然比玩弄任何的手段要來的簡單的多,就連那羣歹徒都能夠想到,何況那些在商場上混的如魚得水的老油條呢,心機智謀到達一定的程度就已經足夠,至於本身的實力,用錢就能輕鬆的搞定,這個年輕人,雖然還沒有接觸,可在陳援朝看來,那種充滿正義的眼光就已經讓他很是舒服。
“援朝,這段時間你也跟高海軍打個招呼,千萬別讓這個年輕人離開,至於待遇方面,從優從重,只要他忠心,我席紅蓮絕對不會虧待!”老太婆席紅蓮說話依然是那樣的老氣橫秋,在他看來,這個世界上的東西沒有一樣是用錢買不到的,即使自己女兒的死她也是將這份傷痛深深的埋藏在心裡二十多年,換句話說,用自己女兒的一條命換來了一個無堅不摧的陳援朝,一個字,值!
“知道了!我會給高海軍說的。”
席紅蓮再次的端詳了一番馬小天,“希望他是我想要的那個人!”
說完,她又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一個多月了,我已經有一個多月沒見過啓帆了,援朝,我想見他!”
陳援朝思索了一會,“啓帆對於遺囑的事情還在耿耿於懷,我建議還是等待一段時間,只要他想通了,我相信會回來的,加上這段時間新大廈的搬遷事宜,他也是真忙。”
席紅蓮若有所思,“我沐家只有慶豐一個兒子,晨陽跟啓帆兩個孫子,現在慶豐不行了,兩個孫子絕對不能再出什麼問題,誰要是吃了雄心豹子膽,我席紅蓮就讓他好看。”她猛的一手掌拍在紫檀藤椅上,臉色微怒。
陳援朝沒有作聲,有時候他真的很佩服這個女人,席紅蓮,縱橫華海市這麼多年,守護着堪海集團,年輕時就死了丈夫,帶着一雙兒女打拼,到了現在,商場上的人都還是會忍不住誇讚一番,不管如何,她做出了成績,做到了狠辣,做到了果斷,有人說她狠心,說她陰毒,爲達目的不折手段,可是試問一下,誰看見自己的女兒死去不哭泣?只有席紅蓮,她沒有哭,最起碼沒有讓別人看見她哭,她的心腸已經堅強到一種不近人情的狀態,就拿她的兒子,堪海集團董事長沐慶豐來說,在療養院這麼多的日子,這個老太婆始終沒有去看過一次,在她看來,自己的兒子已經病入膏肓,已經是一個等死的人,看望只是浪費時間,還不如多花一些精力去處理別的事情,至於沐慶豐定下的遺囑,這個女人也根本沒有放在心上,沐慶豐說過的話沒有用,即使真的按照法律的程序給分配下去,沒有他席紅蓮開口,還真不一定有人敢拿,她現在最關心的兩個人就是自己的兩個孫子,一個沐啓帆,一個沐晨陽,其他人,都是草芥,至於陳援朝,他自己也知道,如果不是他能打,能殺,他也會被席紅蓮唾棄,換句話說,在席紅蓮的眼中陳援朝不是人,他只是沐家強悍的殺人機器,有些見不得光不折手段的事情,他,就會出現。
所以別人經常說,沐家正因爲強大,堪海集團正因爲強盛,離不開兩個人,一個陰狠毒辣的席紅蓮,一個殺伐果斷的陳援朝。
比錢,比手段,比狠毒,比實力,沐家幾乎佔盡,除非誰真的不想活了,那倒是可以試上一試。
蕭成這件事情中,除了蕭成慘死之外,其實方明這個混蛋也是一個倒黴至極的人,自從進入律師這個行業以來,他想的不是爲別人伸冤,爲冤者辯駁,他想的只是誰他孃的給的錢多,就幫誰打贏官司,這不折不扣就是一個混蛋。
蕭成這件事情的影響極大,電視臺,網絡上都出現了很多平民的聲音,而方明那段看似慷慨激昂的演講也讓他的事業走了一個嚴重的下坡,試問,誰願意在這種情況還將自己的前途放在一個人人聲討的律師手上,律師執照被暫時扣下了之後,方明整天是唉聲嘆氣,就感覺自己接下劉天良這個爛攤子是個天大的錯誤,可是這又能怨誰呢?要怨就只能怨他自己見錢眼開。
劉天良被殺死之後,整個華海市都是人心惶惶,網上更加有傳言,這個殺死劉天良的兇手已經將矛頭對準了這次事件的所有人,他要一個個替天行道,這個消息一傳出,方明更是惶惶不可終日,就唯恐有一天這個傢伙找上自己,就他這副身板,哪裡還經的起半分的折騰。
可傳言終歸是傳言,這個超級高手始終沒有找到自己,這才讓方明的心逐漸的放鬆了下來,只不過沒有收入的日子是痛苦的,這段時間方明也沒有閒下,跑上跑下,該打點的打點,可幾萬塊下來,還是沒有得到絲毫的結果,那個律師資格證還是被死死的扣住,上頭已經放出話了,劉天良的案子沒有結束,審覈就一直在進行,所以,不管方明動多大的手腳,那絕對是兩個字,徒勞。
方明能怎樣,只能是毫無天日的等待跟期盼,期盼警察早日破案,可就在這個節骨眼上,盛世金行的搶劫案又發生了,方明一陣嘆息,多事之秋的華海市還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個安寧,要破獲這宗大案,難啊,而自己,或許就要在這次事件中變成替死鬼了。
早上十點多鐘的方明下了樓買了一些早餐,坐在了自己這個曾經門庭若市的辦公室,手上拽着一疊剛剛從報攤上買來的報紙,一邊喝着牛奶,一邊慢悠悠的翻看着,突然,他的眼睛死死的盯住了報紙上的那幾張圖片,經不住全身都開始了顫抖,他一把放下了手中的牛奶,仔細的翻看着,一頁都不曾放過,隨後又瘋了一般的打開了電腦,點擊之下,華海市新聞網上面全是關於這則案件的報道,方明背靠在老闆椅上,眯着眼睛,半晌之後,腦海中沒來由的想起了一句話。
從那裡跌倒就從那裡站起來。
他,彷彿已經找到了自己求生的最後一絲希望,而這個希望在他看來,沒有半分的破綻,完美無瑕。
用他方明自己的話來說,再狡猾的獵物都逃不過獵人的眼睛,而他,就是那個帶着眼鏡的獵人。
他飛快的撥通了劉剛的電話,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鏡,情緒十分的激動,三聲之後,劉剛接通,這個混蛋已經是迫不及待。
“喂,劉總嗎?現在有沒有時間,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十萬火急!”
“你說吧,什麼事?”劉剛最近的心情也是差到了極點,對於這個方明,他實在是不想搭理,對他來說,方明現在還有利用價值嗎?半分都沒有。
方明說話都開始有些語無倫次了,死死的抱着手機,額頭都開始了冒汗,“劉總,你聽我說,你一定要聽我說,這件事情真的很重要,電話裡面說不清楚,一定要當面談,你相信我,你絕對感興趣。”
劉剛愣了一會之後,冷冷淡淡的說道:“我現在在楓葉山莊,你過來吧!”
“謝謝劉總,劉總,你千萬等我,我馬上來,馬上來!”方明什麼都顧不得了,提起外套拽着那份報紙就出了門,他此時的心情十分的激動,這一次,翻盤的機會總算他孃的到了。
到達楓葉山莊的時候已經是上午的十一點二十,在劉剛的交代之下,門衛沒有阻攔,方明很快的來到了大太監名下的那棟別墅前,飛快的下車,按響了門鈴,電動門自行的開啓,方明整了整衣服,快步的走了上去。
二樓的客廳裡面,坐着兩個男人,都是一臉的陰沉,抽着煙,大太監王愛軍以及騰飛貿易有限公司的董事長劉剛。
見到方明,兩個傢伙也是沒有絲毫的好臉色,劉天良都死了,劉剛跟王愛軍心中想到的除了報仇還是報仇,難道還會笑臉迎人,那是絕對不可能。
劉剛就不用說了,自身的本事也就這麼大,絲毫髮不出一絲的能量,現在也只能是寄希望在王愛軍的身上了。
而對於大太監王愛軍來說,這段時間也是煩躁到了極點,劉天良的死亡無疑是對他再次施行了一次閹割宮刑,這種疤上捅刀子放血的事情那絕對是傷痛加倍,可他呢,報仇是一定的,只是現在向誰報仇,連對方是男是女高矮胖瘦都不知道,更別說什麼長相容貌了,打了好幾次電話給李高勝,也是敷衍了事,前幾天發生的盛世金行搶劫案更加給了李高勝充分的理由,不是今天開會,就是明天調查,加上什麼慰問,什麼嘉獎,反正就是雞毛蒜皮的事情全部一股腦兒的給搪塞了出來,王愛軍知道,這個傢伙也是真沒戲了,要靠,還是要靠他自己,可要找出兇手,真的那樣容易嗎?
方明慢慢的平息了一下呼吸的節奏,看着兩個半死不活的傢伙,儘量平靜的說道:“王總,劉總,我已經知道誰是殺害劉公子的兇手了?”
就這一句話,頓時就跟打了一針興奮劑一樣,劉剛跟王愛軍同時的看着對方,菸灰一下子掉在了地板的名貴地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