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海市精神病醫院,裝瘋賣傻了快半個月的劉天良實在是熬不住了,這幾天他幾乎連裝的力氣都沒有,乾脆吃了睡,睡了就吃,可孫毅不會讓他這麼安穩,隔幾個小時就去找醫生給他診治一下,孃的,你不是會裝嗎?你不是要玩嗎?那就玩到底,孫毅很享受這種感覺,並不是說他是虐待狂,而是心中那股爲死者伸冤的惡氣,既然現在還無法將這個混蛋繩之於法,那就必須讓他好好的享受一番,真以爲來到這裡,瞎叫幾句,瞎跑一通就能過關?做夢吧。
晚上九點,全身上下腰痠背痛的劉大少可謂是精神狀態萎靡到了極點,他自己也認爲在這個地方再住下去,早晚抑鬱而死。半個月沒有接觸到女人,這個混蛋簡直難受到了極點,還有那心愛的小蘭蘭,那可是大太監王愛軍送給他沒有多久的禮物,此時正等待着自己前去駕駛呢,一想起這些,他就痛不欲生,今天藉着拉屎的機會掏出手機給王愛軍打了個電話,電話裡頭大太監好像也沒有太多的法子,只是不斷的安慰他,讓他不用着急,會過去的,一定會過去,舅舅不會讓你死等等的屁話,這些劉天良都已經聽膩了,再一問大太監,這個混蛋竟然有事跑去香港了,劉天良就更加的擔心了起來,他知道自己的這件事情影響很大,就自己父親劉剛的能量絕對擺不平,一切還要靠王愛軍出馬,可現在人都不在,估計自己最少也要再待個半個月甚至一個月了,或者說更久,這樣一想起來,劉天良就感到一陣後怕,他現在是一個小時都待不下去了,更別說更久的時間。
白天被孫毅折騰的夠嗆,到了晚上,東城區的警察們再也找不到理由了,畢竟患者也是要休息的,所以,都是齊整整的守在這個混蛋的門口,劉天良身在精神病院,可就跟在監獄無疑,活生生的被囚禁了。
面對這種境況,別以爲劉剛就沒有想辦法,再混蛋也是他兒子,可是這件事經過小狐狸在網上這樣一鬧,在電視臺一播,情況就大不相同了,以前敢貪贓敢枉法的人都是洗乾淨手腳死活不跟他聯繫,就連一直信誓旦旦要跟陳光明鬥上一鬥的李高勝最近也是電話關機,一問之下,竟然說去外地考察去了,考察?一聽這話,劉剛氣得大罵,“考察,我考你姥姥!”
可罵歸罵,有的事情還是要一步步來,他兒子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衆目睽睽之下撞死人真以爲能夠輕易的解決?
劉天良好不容易熬到晚上,這也是他最期待的時候,這個時候的他纔是真正的劉天良,可以有自己的主動權,不用再瘋瘋癲癲的應付外面的那些警察,煙癮上來的他極度的難受,在房間裡轉來轉去,這個時候,那個一直藏在牀板下面的蘋果手機再次震動了起來,這個混蛋皺起了眉頭,輕輕的拿起,躡手躡腳的躲進了衛生間,保險期間,還是打開了水龍頭。
“喂,劉少嗎?”
“付昆,你孃的,又是你。”劉天良心情很不好,罵罵咧咧的說道。
“喲,劉大少脾氣不小啊,怎麼啦?精神病醫院的日子不好過,你別逗我啊,我可聽說了,你舅舅給你還找了個黃花大閨女進去,你小子那相當於免費三星級酒店的待遇啊。”
“你孃的,別在這裡說風涼話,沒事老子掛了,付昆,你給我聽着,等老子出來之後,直接讓你看不到車尾燈。”
“是嗎?口氣不小啊,我說劉少,實話跟你說了吧,我的紅紅現在可又在改裝啊,這一次馬力十足,你就等着輸吧。”
劉天良一陣冷笑,“就你那破車,老子玩的過時的,還在我面前得瑟。”
付昆在電話的那頭也是有火,直接跟他槓上了,“我說劉少,說話可不是這樣說的啊,我的車怎麼了,比不上你的蘭博基尼,那行啊,有本事今天晚上就比一場,誰輸了直接一桶汽油澆上去燒了,如何?敢嗎?”
劉天良咬着牙,“付昆,你孃的別太得意。”
“老子得意怎麼了?別就知道一張嘴巴亂叫,飆車這玩意車是一個重點,可人不也是,技術不也是,你劉少不會忘記元宵節的那天晚上吧,那天你可是被我甩在了後面,別不服氣,今天如果不敢來,老子以後等着你就是,大言不慚的話誰都會說。”
“付昆,我看你今天是故意來找我麻煩的吧。”
“喲,哥們,這話說錯了,我告訴你,打電話給你是問候你,我今天壓根沒有打算跟你比的意思,我已經約了別人了,誰輸了,滄月酒店一晚上,開房,雙飛,全包,玩的是小,也知道你劉少看不上眼,可你不在,我一個人寂寞啊,聊勝於無不是?”
“算你還懂事。”劉天良內心又開心了起來,他劉少在華海市的賭頭可是最大的。
“哎,你不在,我贏的都是些小錢,不過癮啊,只不過跟你比也有風險,中途出局的事你都做的出來,沒什麼意思啊!”付昆在那頭得意的笑了起來,一瞬間又讓劉天良心裡很是不爽,這小子,好像還真感覺吃定自己了,加上元宵節那天晚上自己確實落後於他,而且由於蕭成的死亡,最後還臨時逃脫,此時此刻就被付昆狠狠的恥笑了一番。
“付昆,你孃的今天晚上是皮癢是吧?”
“劉少,別他孃的唧唧歪歪,都是老爺們一個,動嘴皮子沒意思,要比就真玩,哼,天天說自己出不來,我就不相信了,一個精神病醫院還能困住人?警察半夜三更還查你房?再說了,你裝的精神病又不是一天24小時發作,你出來飆完了再回去也是可以的,我看啊,你就是沒這個膽量,孬種!”
“付昆,你說誰?”
“說你怎麼了?老子說話就這麼直,我付昆人品再差也不會半路放人家鴿子。”
“好,地點你說,老子今天晚上就陪你好好玩玩。”劉天良死死的拽着拳頭,猛的擊向了衛生間的玻璃鏡子。
“劉少?你真來?”
“廢話,說!”
“好,給你一個半小時的時間,沿江路,老地方,可別讓我失望。”
劉天良一字一句,“你等着,老子今天玩死你!”
“恭候大駕!”
劉天良呼呼的喘着粗氣,一下將手機摔在了地上,隨後理也不理的關上水龍頭出了門。
晚上九點半,可對於精神病醫院的這些患者來說已經算是不早了。
在忍耐了十分鐘之後,最後一班的醫生進來檢查了一番就快速的離開了,劉天良猛的從牀上坐了起來,將身上的衣服一股腦兒的扒了下來,換上自己的吊襠褲,皮夾衣慢慢的來到了窗前,三樓,不算高。
劉天良仔細的查看了一下地形,下面是寬鬆的草地,而這個防盜窗的設計卻是十分的特殊,因爲是精神病醫院,最怕的就是病人將房門自己給鎖死,同時又在短時間之內弄不壞防盜窗上的鋼筋,所以就採用了一個特殊的方式,在窗戶上面開一個小窗,平時用鎖鎖住,一到緊急的關頭,用老虎夾就能弄開了。
劉天良將所房間裡面所有的被套被單全部擰成繩狀,接了起來,又掏出自己身上的瑞士工具刀,只幾下就弄開了鎖頭,隨後慢慢的吊着被單爬了出去,在接近地面兩米高的地方輕輕的跳了下來,看了看四周,異常的寧靜,這個被單繩很快就會被別人看見,所以,劉天良應該要快速的抓緊時間。
他連續的穿過幾個綠化草木帶,從插滿鋼筋頭的圍牆上翻了出去,一出來,深深的呼出一口氣,孃的,這外面滿是汽油味的空氣都比那房間好。
劉天良很快的攔下了一輛的士,絕塵一般向着楓葉山莊而去,他的第一件事就是取回自己的蘭博基尼,隨後將付昆那個傢伙殺的片甲不留,好挽回自己的一絲尊嚴。
在劉天良剛剛坐上的士的一剎那,精神病醫院對面的草叢裡猛的閃出一人,頭上戴着棒球帽,步伐矯健的攔下了另外一輛車,上去之後,直接一句話,“給我跟上前面的那輛車。”說完,三張百元大鈔丟了過來。
司機一下子有點震驚,跟蹤這種事情本來就不是好做的,而對方出手如此大方也讓他心裡有了不少的擔心,他支支吾吾,“先生,這,這錢太多了。”
“給你就拿着,快點追上去!”此人好像故意壓低自己的聲音,沙啞的回答,冷冰冰的讓人根本不敢拒絕。
司機沒有辦法的點點頭,將錢揣進自己的口袋,發動了起來。
四十多分鐘之後,汽車在楓葉山莊的門口停了下來,此時的劉天良已經被興奮衝昏了頭腦,更加不會察覺自己的背後還有人跟蹤,他飛快的給了錢,走進了楓葉山莊,躡手躡腳的走到大太監王愛軍所屬的那棟別墅前,一片黑暗,看的出來,劉剛夫婦也沒有在這裡,這下這個混蛋更放心了,按了密碼鎖,進屋拿了鑰匙,發動停在前面的那輛黃色的蘭博基尼一下子就竄了出去,從進門到出門,根本沒有超過三分鐘。
蘭博基尼的方向盤一到了手上,劉天良頓時興奮的手舞足蹈,這一次出馬,風險跟尊嚴並存,絕對要讓付昆輸的心服口服。
的士停在路旁,見到飛馳而過的蘭博基尼,位於後排座的那個戴帽子的男人再次的說話,“跟上那輛跑車。”
司機面如難色,“先,先生,這,這真追不上。”
那人二話沒說,一把下了車,將司機從裡面拉了出來。
“你,你幹嘛?”司機大驚失色,這個地方烏七八黑,還真是殺人越貨的好地方。
“你坐後面,我來開!”
說完,戴帽子的男人飛快的坐了進去,原地一個漂亮的擺尾,華麗的轉身之後,冷冷的說道:“給你三秒鐘,還不上車的話,就別怪我搶車了。”
司機一臉的呆滯,驚醒之後趕緊坐了上去,剛一坐下,猛的一股後推力將自己靠在了座椅上,同時驚訝的發現,自己這輛豐田小的士竟然也開出了不亞於跑車的瘋狂速度,而前面正駕駛位上的男人依舊帶着帽子,壓着帽沿,看不清一絲一毫的臉孔。
一絲冰冷的氣息瀰漫在了整個車廂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