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死了,他還活着,有的人活着,他已經死了,可席紅蓮死了就是死了,活不過來,卻讓整個華海市更加的轟動了起來。
一前一後,先是喬山河,接着就是席紅蓮,兩個華海市風起雲涌的人物在很短的時間之內相繼去世,不免讓人感嘆一句,難道華海市的新時代真要來臨?
大年初一,新年,所有人在起牀之後都聽到了這個無異於驚雷的聲音,有的人甚至還不相信,竟然說,席紅蓮會不會又在玩陰謀詭計,這個老女人那怕是死,都是死的這樣的不同尋常。
蘇黎黎整整折騰了一個晚上,難過跟解恨同時充塞在心裡,而又有一些深深的失落,甚至還有那麼一點內疚,這種感覺很複雜,而這個丫頭也是一會哭一會笑,精神受到了重大的打擊,蘇黎黎是恨席紅蓮的,可在叫出那一聲奶奶之後,似乎一切怨恨都消失了,聽見席紅蓮真摯的道歉,看着席紅蓮哀怨的表情,蘇黎黎覺得,這樣的一個女人是可悲可恨的,而同時,是不是又是可敬的呢,說到底,席紅蓮所作的一切都是爲了這個家爲了堪海集團,她從來沒有因爲過自己的私事而去做一些囂張跋扈的事情,其實,這個女人很偉大,偉大到讓每一個人都不願設身處地的去爲她考慮,而她,也從來不爲自己去考慮。
“好了,黎黎,人死不能復生,你想見她最後一面嗎?”蕭雨安慰着蘇黎黎,這個死丫頭現在一點都不倔強了,幾乎不假思索的就點了點頭,這一刻,她體會到了親情,也很想爲沐晨陽考慮一番,在那個冷冰冰的紫竹山莊園,現在已經沒有他所謂的親人了。
“你們兩個去吧!”馬小天說了一句,“多陪陪陽陽。”
“我知道了,小天哥哥!”蕭猛男開着三菱小麪包送這兩個丫頭過去,喬香寒呢,本來還打算在小喬村多住點日子,想了想,還是決定先回穿雲水庫,她心裡還是擔心喬義豪,現在席紅蓮死了,如果這個傢伙搞出什麼事端,那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馬小天現在心中也很亂,以前有個席紅蓮記在心裡,起碼還有個可恨之人,現在呢,感覺也一下子空了許多,當喬香寒提出回穿雲水庫的時候,馬小天並沒有拒絕,他知道,現在的喬香寒比他還要煩躁不安,喬義豪出事了還好,一了百了,就是這種遊走在危險的邊沿才讓人提心吊膽。
喬香寒打的直接回到的穿雲水庫,而這個時候喬義豪也剛好知道了席紅蓮去世的消息,是陳援朝特意發佈出去的,他想讓席紅蓮走的風風光光,想讓每一個人都知道,席紅蓮走的光明磊落,要對付沐家的人始終要對付,他們也始終會針對沐家,所以,陳援朝乾脆來個坦坦蕩蕩,以後有什麼招,他統統接下。
喬義豪將黃暴力跟馬小天在心裡罵了一遍又一遍,這兩個傢伙直接將他的全盤計劃給打亂,要不是因爲這兩個小子,現在的喬義豪已經是藍光集團的股東之一了,有了他跟林思思的股份,直接可以讓周雅下臺,加上現在席紅蓮死了,在喬義豪看來,堪海集團根本就沒有一絲的戰鬥力,這樣的情況下,如果說紅谷灘地皮還不是落在自己的手上,那可就真的是沒有天理了,但是現在呢,一切都沒有了希望,喬義豪也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席紅蓮死亡,可以說,在喬義豪的眼中,席紅蓮死的一點意義都沒有。
喬香寒提着包緩緩的走了進來。
看到喬香寒的一剎那,喬義豪真的有一種突然,傻傻的看着半天,才猛的一把從門口站了起來,“姐,你怎麼回來了?”
喬香寒將手上的行李交給了喬義豪,走進屋中,首先來到了喬山河的靈位前,拿出一張紙巾細心的擦拭着,隨即又點了一炷香,這才坐在了旁邊的沙發上。
“姐,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也不打個電話通知我?不會是做昨天晚上的跨年飛機吧?”
喬香寒盯着喬義豪,“我,早就回來了。”
“早就回來了?”喬義豪的臉色有一絲的不自然。
“怎麼?不希望我回來?”喬香寒反而。
喬義豪一笑,“姐,說什麼呢,我怎麼可能不希望你回來呢,我只是覺得……”
“只是覺得我躲着你,是嗎?”
喬義豪不做聲,點燃了一根菸。
喬香寒看着他,對於自己的這個弟弟,小時候還在一起相處過不少,可這些年,喬香寒真的越來越看不懂眼前的這個弟弟了,他變了,變的喜歡算計人,變的很不真誠,變的希望按照自己的野心去做事。
“義豪,我是故意躲着你回來的,我就是想看看,我沒在華海市的時候,你會做什麼事情,義豪,昨天下午,你怎麼沒有去給爸爸上墳?”
一句話,讓喬義豪的臉色猛的變的煞白,說實話,他是真的將全部的心思放在了接待王清生跟李兆良那些人身上,對於這件事情,他還真忘記的一乾二淨,喬香寒是最在乎這些東西的,這就相當於在她的心中狠狠的捅了一刀。
“姐,對不起。”
“跟我說對不起?”喬香寒雙眼微紅,“要說對不起,跟爸爸說去,別跟我說。”
喬義豪低着頭,這種事情無論怎麼說,怎麼看,他都沒有絲毫反駁的理由,尤其是他現在想走道上這條路,就更加需要注重自身對於一些老傳統的尊重了。
“連爸爸去上墳的日子都忘的一乾二淨了,喬義豪,你還算是喬山河的兒子嗎?在你的心中,我真的不知道還存在着什麼。”
“姐,我錯了!”喬義豪看着喬香寒哭了起來,整個人都很想抽自己兩個耳光。
喬香寒用紙巾擦去了眼淚,平靜了好一會,才緩和了下來,盯着剛剛上過香不久的靈位前,說道:“昨天來過很多人吧?”
靈位前的香爐前插滿了燃盡的香柄,女人始終是心細如髮的,尤其是像喬香寒這種睿智的女人,就更加不會放過一絲一毫的細節了。
喬義豪心中一緊,支支吾吾開不了口。
喬香寒搖搖頭,苦笑,“三株香開拜,道上的規矩,看來,昨天晚上來的都是道上的兄弟了,義豪,你老實跟我說一句話,你是不是想走爸的路?”
喬義豪對於這個姐姐的聰明跟細心是從來不敢懷疑的,此時此刻的喬香寒就彷彿看到了昨晚的一切一樣,將所有的事情都一絲不差的推理了出來。
“姐,你能聽我一句話麼?”
喬香寒搖搖頭,“我還是那句話,你是不是想走爸的路?你決定了?”
“姐!”
“回答我?”
喬義豪猶豫了片刻,咬着牙,“是,我是想走爸爸走過的路,我沒的選擇。”
喬香寒一陣苦笑,“是,你是沒的選擇,所以,你選擇嫁禍給陳援朝,你將一切事情都推給了沐家,就是想利用道上的勢力去完成你的計劃,義豪,爸爸是被阿鬼殺死的,陳援朝不是兇手,當年,爸爸是跟席紅蓮有仇,可那都過去了,何況,當年錯的是爸爸,你明白嗎?這麼多年,爸爸不想讓你進入黑道,就是不想讓你跟他走一樣的路,這是一條不歸路,道上混的人,不都遲早要還嗎?”
“這些是誰告訴你的?”喬義豪大吃一驚。
“你以爲能瞞天過海?義豪,這些事情,道上的兄弟也是早晚都會知道的。”
“馬小天那個小子告訴你的,是不是?”
“義豪……”
喬義豪憤憤的站了起來,“馬小天,他到底想幹嘛,啊,屢屢跟我作對,真以爲我喬義豪好欺負?”
“義豪,是你先想殺別人吧?”喬香寒一陣見血,“什麼事情都別以爲做的天衣無縫,你手下的那個保鏢已經對小天展開兩次行動了,不是小天命大,估計早就死在你的手上了吧?”
“他是該死!”喬義豪狠狠的盯着喬香寒,“姐,你變了,你變的跟爸爸一樣,眼中只有那個臭小子,你要知道,我喬義豪纔是你的親弟弟,他馬小天算什麼,他算哪根蔥,以前爸爸在的時候還說要拿一半的家產給他,他憑什麼?啊?還有現在,他總是跟我過不去,我要收購藍光,他也要找人來破壞,現在多好的機會,老妖怪也死了,可就是因爲他,就是因爲這個混蛋,紅谷灘地皮從我手中,溜了!”喬義豪雙手一拋,憤怒到了極點。
“爸說過,當年的江山是他跟趙大伯還有馬二伯一起打下來的,趙大伯家人沒有人了,就只剩下了馬二伯,小天如果能拿其中的一半,那叫天經地義知道嗎?”
“屁的天經地義,老子姓喬,這個家的錢也姓喬,不姓馬!”
‘啪’,一個耳光死死的打在了喬義豪的臉上,“義豪,在爸的靈位前,你休想放肆,還有,我老實告訴你,爸爸在去世之前就已經擬定好了遺囑,我上次回來就幫他辦好了手續,穿雲水庫還有喬家的產業,馬小天已經有一半了,這是法律上認定了的,你不答應也是沒有辦法了,義豪,爸爸是爲了你好,我也想讓你平安,一輩子,爭那麼多,比那麼多幹嘛,平安,纔是最最重要的,不是嗎?”
喬義豪捂着臉,猛的甩頭出門,發動了悍馬,心中一陣怨恨,“馬小天,這個世界,有你沒有我,有我,就沒有你!”
喬香寒愣愣的站在門口,半天才回過頭,看着喬山河的靈位,“爸,要保佑義豪,千萬不能出事,還有,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