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六章 代價

張建成是在下午來到療養院的,在房間中跟席紅蓮說了一個下午,至於說什麼,陳援朝沒有去聽,下午他也去了一趟堪海集團,沐啓帆死了,董程程也離開了,一天兩天倒沒什麼,可慢慢的,在沒有人頂上的情況下,整個堪海集團都不斷的有小問題出現了,陳援朝知道,這一次就跟席紅蓮說的一樣,是一個坎,如果過不去,很可能就會留下後遺症。

回到療養院的時候張建成正好出門,看見陳援朝習慣性的點了點頭,不過看的出來,張建成的臉色並不好,大概是由於跟席紅蓮談了什麼所導致的,席紅蓮既然想回家,那就讓她回去,說實話,這療養院的環境比起紫竹山來,還真是差了不少,或許在那種山清水秀還有沐晨陽陪伴的環境之下,席紅蓮能夠恢復的更好。

醫院方面沒有再叮囑,其實一切陳援朝都明白,現在的席紅蓮最需要的就是平靜的生活,不喜不怒,不憂不愁,保持一個平常心,就能慢慢的好起來。

當然,人老了,身體方面的機能開始退化,這一點就不是藥力能夠控制的了的了,對於自己的身體跟年齡,席紅蓮心知肚明。

過了年就是八十了,席紅蓮本來還想在年前給自己做一個大壽,做九不做十,沖沖喜,可就眼前的形勢看,自己恐怕根本沒有那個心情跟時間了,堪海集團一大堆的事情要靠陳援朝,紫竹山也要靠他,還有席紅蓮另外交代的一些事,陳援朝很忙,忙的現在幾乎都沒有吃飯睡覺的時間了,而事實上,他也已經兩天一夜沒有睡覺了。

“給那個女人打了電話嗎?”席紅蓮這一次卻坐在副駕駛位置上,說是想看一看華海市的風景,很久沒注意了,想懷念一下。

陳援朝開車,兩天一夜的工作忙裡,卻絲毫沒有在這個中年人的臉上看到疲憊,大概是沐心茹大仇得報之後的興奮,或者說陳援朝天生就是一塊鋼,再累再苦他都能夠熬下來。

“打了。”

“她怎麼說。”

“她說晚上一定到!”

“能來就好,能來就好啊!”

席紅蓮喃喃的說道,一路上都目不轉睛的盯着華海市的建築以及馬路兩旁的人和物,說實話,這十分的不符合席紅蓮的風格,換作是以前,席紅蓮只會坐在後排座上,拉着窗簾,閉目養神,或者是在腦海中想着下一步的計劃,該往哪個方向走,下一步,又要對付哪個人,而今天,陳援朝看的出來,席紅蓮是在真正的在享受這一切。

難道是預感到自己時日無多,席紅蓮想珍惜眼前的每一分每一秒?

回到紫竹山之後的席紅蓮臉上的起色好了很多,喝了一小碗吳媽熬製的羹湯,另外看見了沐晨陽,整個人臉上的笑容也多了起來,只不過陳援朝知道,經過這一次,席紅蓮的身體是一落千丈了,人到老年,最怕的就是來之外界的衝擊,在沐啓帆死亡,喬山河付出水面,這一悲一喜直接就讓席紅蓮的心臟承受了太多的壓力,只要一個不慎,老妖怪估計就會直接閉上眼睛醒不過來了。

老年人的事情,還真不好說。

晚飯也在是一種很溫情的氣氛中度過,而今天,席紅蓮也破例允許吳媽帶着沐晨陽一起上桌子吃飯,加上陳援朝,四個人,不多,也不少,陳援朝其實知道,席紅蓮最想的還是一家人的團聚,在紫竹山已經二十多年了,陳援朝還從來沒有見過沐家所有人聚在一起吃過一頓飯,或許對於別的家庭來講,吃一頓團圓飯是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事情,而對沐家人來說,那可真正的是一種奢侈。

席紅蓮,好像很享受這一種溫情了,即便是營造出來的氣氛,她也樂在其中。

這頓飯吃的很開心,最起碼席紅蓮是一直保持着笑容的,在吳媽收拾碗筷的時候,陳援朝的手機響了,看見是葉紫霞的號碼,陳援朝對着席紅蓮點了點頭,“老太君,紫霞到了。”

“讓她進來吧。”

陳援朝發現,席紅蓮的聲音也很平靜。

葉紫霞穿着一件灰色的風衣,裡面是高齡毛衣,潔白的圍巾,長靴,牛仔褲,有些日子不見,看的出來,葉紫霞消瘦了很多,臉色有些慘白,不過卻依然是那讓的楚楚動人,看着讓人有些心疼,葉紫霞是屬於文靜型的美女,身上那份特有的氣質與生俱來。

“老太君,援朝哥!”

葉紫霞一直對沐慶豐以哥相稱,所以,對於陳援朝,她也是一樣。

陳援朝稍稍一笑,而席紅蓮卻是突然一臉的陰沉,“援朝,你先下去,去看看還有什麼沒有處理好的,我想單獨跟紫霞談一談。”

“我知道了,老太君。”

陳援朝下了樓之後,席紅蓮掃了一眼旁邊的沙發,說道:“坐吧,外衣也脫了吧,客廳有暖氣,會熱。”

“謝謝老太君。”

葉紫霞是在下午的時候接到陳援朝的電話的,在這個時候還能接到陳援朝的電話,葉紫霞的心情是十分激動的,陳援朝電話中說的很清楚,說是席紅蓮想見自己一面,叫自己一個人來紫竹山,說是有事,葉紫霞幾乎沒有絲毫的考慮就答應了,在她看來,衆人都想盡了辦法,或許席紅蓮這一次去就是馬小天的轉機,爲了馬小天,葉紫霞什麼都肯去做。

席紅蓮捧起一杯茶,喝了兩口,臉上微微的有些漲紅,咬牙切齒的說道:“葉紫霞,有時候我真覺得你就是一個災星,慶豐跟你在一起,慶豐就死了,啓帆爲了你,也被馬小天殺死了,現在馬小天呢,爲了你,鋃鐺入獄,你說,這是不是都怨你?”

“是,這一切都怨我!”葉紫霞默默的說了一句,不怨也不怒。

“你知道就好,我沐家,本來多好,可現在,你兩度讓我白髮人送黑髮人,葉紫霞,有時候我真想一刀殺了你。”

席紅蓮咬牙切齒,而葉紫霞卻是冷冷的一笑,她不爭辯,可心中對於席紅蓮這種女人卻是極其的不齒,說沐啓帆是由於自己而死,這一點葉紫霞會承認,說沐慶豐也是爲了由於自己死去的,葉紫霞死都不會服氣,沐慶豐是生病而死的,可或多或少心中還是對席紅蓮存在着太多的怨恨。

“老太君,今天,我來到紫竹山,我心中就不再存有害怕,你說吧,到底什麼事,要找我算賬,我也認了,要殺要剮,我也不會說半個不字。”在葉紫霞看來,席紅蓮真要殺自己,那自己也是絕對躲不過去的。

打開天窗說亮話,席紅蓮十分喜歡這種說話的方式。

“痛快!”席紅蓮說了一句,死死的盯着葉紫霞,彷彿狼外婆在看着小紅帽,貪婪,兇殘。

“紫霞,我問你一個問題,你,想不想救馬小天!”席紅蓮說完,葉紫霞猛的擡起了頭,她似乎看到了一絲的希望。

“老太君,你什麼意思?”

席紅蓮靠在太師椅上,“馬小天什麼罪名相信你也知道,我也知道你們一直在努力,在找證據,可真的有嗎?這一次你們上訴成功了,可我可以說一句,你們還是贏不了,馬小天,還是得死。”

葉紫霞一愣。

“我說的對不對?”席紅蓮雙眼寒光一閃,似乎已經看清楚了葉紫霞心中所有的一切。

“你說的對。”葉紫霞輕聲說道,雖然能夠上訴,可週雅也說了,勝訴的把握十分渺茫,馬小天能不能救出來,誰都說不好。

“你到底想說什麼?”葉紫霞冷冷的問道,現在的席紅蓮跟她一點瓜葛都沒有,既然叫自己來了,那肯定也不是拉拉家常這麼簡單。

“很簡單,要救馬小天,可以,不過,凡事都有代價,你說是不是?紫霞!”

席紅蓮說什麼,葉紫霞完完全全的聽不到了,她只聽到那句,要救馬小天,可以,只要能夠救出馬小天,葉紫霞什麼都可以豁出去。

葉紫霞一下了愣在了當場,過了半晌,趕緊的說道:“行,只要能救小天,你叫我做什麼都好。”

“真的嗎?什麼都可以做嗎?”

“當然。”

“很好。”席紅蓮冷着臉,“醜話先說在前頭,答應了我的事就一定要做到,別跟我打馬虎,要不然,我現在可以放過馬小天,在下一秒我就可以殺了他,你信嗎?”

葉紫霞重重的點了點頭,“你說,你到底要我做什麼?”

席紅蓮一笑,“很簡單,我要你離開馬小天,永遠的離開!”

葉紫霞再一次傻眼了,離開馬小天,永遠的離開,就這樣簡單?

“怎麼樣,你肯答應嗎?”

葉紫霞突然感覺到了席紅蓮的惡毒,殺馬小天,不過是一時之氣,而如果讓自己徹徹底底的離開,到一個馬小天永遠找不到的地方,那可是折磨自己跟馬小天一輩子,這一招,很毒很毒。

看着葉紫霞沉默不語,席紅蓮冷哼一聲,“相信你也猜到了我的目的,不錯,就這樣殺了這個小子,那是便宜他了,我要讓你離開她,永遠的離開,我可說明,你要到一個讓他永遠找不到的地方,這一輩子都不要相見,要不然,我即使死了,還是誰有人找你們算賬的,要活就要有代價,這就是代價,紫霞,現在就看你的了。”

葉紫霞咬着牙,盯着席紅蓮,“你準備怎麼做?”

“我怎麼做你就不需要管了,總之,後天開庭,馬小天必將獲釋,你現在可以不走,等馬小天獲釋了你再走,給你三天時間,一定要離開,離開的無影無蹤,永遠都不要出現,千萬別抱着僥倖的心理,要不然你就別答應。”席紅蓮一字一句。

“你說話算話?”葉紫霞紅着眼。

“當然,我以沐家的名譽對你保證,一諾千金!”

葉紫霞雙手顫抖,她緩緩的站了起來,臉色比剛纔更加的白了,抿着嘴脣,咬牙道:“好,我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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