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法庭就成了秦科跟張建成的辯論賽,不得不說,兩個人都十分的盡職盡責,脣槍舌戰,可反過來,與其說是爲別人打官司,還不如說是爲自己的聲譽而鬥。
事情的糾結點,就是說沐啓帆因愛生恨這個證據秦科都很難拿的出來,想想看,沐啓帆一直覬覦葉紫霞,想得到她,可爲了自己的那塊臉面,他可是任何人都沒有講,知道的人也少之又少,董程程知道,他作爲馬小天的朋友,是肯定不能作證的了,而另外馬小天跟葉紫霞兩個人就更加的不可能爲馬小天洗脫殺人的罪名了。
“馬小天先生,剛剛你的辯護律師是說我當事人沐啓帆先生因愛生恨?其實他也對葉紫霞小姐有企圖,是這個意思嗎?好,那我現在說一下,先不論葉紫霞小姐以前的事情,就單說現在,我當事人身爲堪海集團的董事長,年少有爲,英俊瀟灑,要我是女人,我當然會選擇我的當事人沐啓帆先生,而絕對不會選擇眼前的馬小天先生。”
張建成避重就輕,將葉紫霞跟沐慶豐以前的一段往事給掩飾了起來,這一點也是席紅蓮視線交代的,如果老是在這個點上做文章,很難想象又會弄出怎樣的風吹草動,面子工程重於一切,這是席紅蓮最先考慮到的問題。
見張建成說完,秦科哈哈大笑,“我反對,張律師,這個世界的男歡女愛你難道就定格在金錢長相的基礎之上嗎?我承認這個世界很多的人都已經朝着這個方向發展,但我從來都不否認有真情這種東西存在。”
秦科的話引起了旁聽席的一陣反響,想想看也是,在這個物質生活越來越重要的時代,金錢,利益,房產當然會成爲男人女人的首選,可話誰回來,感情這東西是誰也說不準的,你有錢,你帥,難道全天下的女人就都要喜歡你?這個謬論應該是很不成立的。
張建成不屑的一笑,在堪海集團做法律方面的工作也已經很多年了,張建成自然知道葉紫霞跟沐慶豐的關係,在他看來,葉紫霞那典型就是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在他的觀點裡,這一次的事件應該是這樣,葉紫霞跟沐啓帆好過,然後玩膩了就想跟馬小天在一起,然後沐啓帆報復才產生了殺人的事件。
張建成正想說話,突然旁聽席一聲大喊,“張律師,你說你也會選擇沐啓帆,難道你是同性戀?”
“哈哈……”
一句話,讓張建成面紅耳赤,同時也讓一直嚴肅無比的法庭出現了一絲幽默感。
“肅靜,法庭之內不得喧譁!”
警告了一番之後,法官還是對秦科的觀點比較贊成,畢竟男歡女愛這種東西是最難以琢磨的,而此時的法官也感覺到這案子奇怪到了極點,打到現在,竟然扯來了一個又一個的話題,這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休庭之後還不知道能不能說的清楚呢。
而對於剛纔旁聽席的那句話,法官卻並沒有說什麼,都是華海市的人,知道堪海集團跟藍光集團的能量,此時此刻坐在下面的就是他們的親朋好友,就讓法庭變成他們的辯論賽,到最後,總會出現一個勝出者。
剛纔說話的正是黃暴力,這個傢伙當時也豁出去了,他實在看不慣張建成的那種姿態,他甚至還在心中考慮着,等小天的事情一結束,那就要找人動一動這個張大律師,將他抓去花果山,好好的蹂躪一頓。
張建成見這個攻勢沒有展開,看了一眼秦科,發動了最後的攻勢,“根據警方的調查,現場兇器的取證,還有馬小天先生自己的口供,我們都不難發現,我當事人沐啓帆先生就是馬小天先生殺害的,這一點,不可否認,既然對方辯護律師說馬小天先生是防衛過當殺人,那我請問辯方律師,你可有證據?你說我當事人因愛生恨,你可有證據?”
“根據電話公司提供的信息,沐啓帆在17號晚上的十點鐘左右打過電話給葉紫霞小姐,從這一點就可以說明,是他主動去葉紫霞小姐家的,還有,十點三十二分鐘左右,沐啓帆再次打電話給我的當事人馬小天先生,在十點三十四分,我當事人馬小天先生又給葉紫霞小姐打過電話,這所有的一切都證明我當事人馬小天先生並沒有說謊,而沐啓帆就是由於心存報復而來到葉紫霞小姐家的,從這一點也就能證明他因愛生恨的事實,另外,葉紫霞小姐脖子上的劃痕也是那把兇器所造成的,從這一點上,也能夠證明沐啓帆對葉紫霞小姐採取過暴力,沐啓帆要對葉紫霞小姐動粗,作爲男朋友的我當事人馬小天先生在現場作出還擊,於情於理,符合法律上正當防衛的條件。”
秦科說完,冷冷的看着張建成。
“我反對,對方辯護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不斷的推測,這是擾亂視聽,也是在調動別人的思維,葉紫霞小姐脖子上的劃痕,不一定就能證明是我當事人造成的,剛纔我也說了,我當事人是去過葉紫霞小姐家,可至於對葉紫霞小姐動粗,這根本不可能,馬小天先生也在場,難道我當事人就不怕他還擊?所以,最先動手的就是馬小天先生,還有那把匕首,我相信就是馬小天先生留在那裡準備實施行動的。”
“我反對,對方纔是真正的在猜測。”
兩個人說的額頭青筋爆出,卻是絲毫不退讓。
法官站了起來,“辯方律師,根據警察的取證調查跟嫌疑人的口供,他確實有殺人的動機跟事實,如果你有確實的證據證明你當時人是屬於正當防衛,你大可以陳述,說死者因愛生恨,也應該有相關的證據,還有,死者什麼時候上的樓,誰先動的手,葉紫霞小姐的傷勢誰造成的,這都不可信,沒人證沒物證,嫌疑人口供中提到的施暴問題也沒有相關的證據,至於兇器,它原先的主人也不確定,辯方律師,請你明確的舉證,如果不能拿出有力的證據,嫌疑人殺人罪名成立。”
法官也是受夠了,這個官司幾乎都不按照常理出牌,秦科跟張建成針鋒相對,而馬小天這個案子也是極其的特殊,如果只是普通人,沒有牽扯到堪海集團,沒有牽扯到藍光集團,那大可就按照現場的一切跟口供判馬小天故意殺人,毫無爭議,可藍光集團的周雅插上一腳之後,法院自然會受理,只不過,人證根本就沒有,現場只有三人,其中沐啓帆已死,剩下的馬小天跟葉紫霞雖然是兩人,其實在一定的法律定義上完全可以規劃爲一方,不能互相出庭作證,這就跟一個人殺了人之後死無對證是一樣的。
秦科的壓力很大。
說實話,他拿不出證據,也沒有證據,沐啓帆爲什麼要上樓,他打電話給葉紫霞真的是因爲因愛生恨嗎?還有,上去了之後是馬小天埋伏在先還是沐啓帆先動手,這個也不好說,沒有人看見,在旁邊的居民調查之中,只是聽見房間裡面有男人女人的爭吵,至於那個聲音屬於哪一個人,沒人能夠說的清楚,還有沐啓帆身上的十二刀,怎麼看都不像是正當防衛造成的,那根本就是在蓄意殺人,最關鍵的那是那把匕首,如果能夠證明是沐啓帆帶來的,那肯定對案情有幫助,可誰能證明是沐啓帆的?
這是一場根本不可能贏的官司。
“辯方律師,你有證據嗎?”
法官說了一句。
秦科的腦袋飛速的運轉,周雅跟周素緊張無比的看着,其他人也都狠狠的捏了一把汗,反而馬小天平靜非常,他一切都沒有說謊,至於對沐啓帆動手殺死這個混蛋,他一點都不後悔。
“辯方律師,你還有證據嗎?”
法官再次的說了一句。
席紅蓮也是死死的盯着秦科跟馬小天,只不過這個老女人卻沒有一絲勝訴之後的喜悅,反而皺緊了眉頭,似乎在想着一些其他的東西。
秦科不說話,低下頭,時間太倉促,案情太簡單,該有的證據一樣沒有,這不能怪別人。
“辯方律師拿不出相關的證據證明嫌疑人在當時是處於一種正當防衛的行爲,所以,本院宣判,嫌疑人馬小天於本月17號殺死堪海集團總經理沐啓帆,經本院調查,證據確鑿,殺人罪名成立,退庭!”
殺人罪名一旦成立,馬小天等待的就只有宣判量刑了。
可今天,好像真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小天哥哥……”
“小天……”
衆人大喊,林若涵大聲的哭泣,可他們也只能看着馬小天被法警挾持着離開。
席紅蓮坐在位置上,冷着臉,一旁的陳援朝卻發現自己雙手早已經冰涼。
“奶奶,你放過小天哥哥,好嗎?”
沐晨陽在這個時候,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臉上掛着淚珠,忽閃着大眼睛。
席紅蓮綻放出了一個笑容,卻並沒有回答沐晨陽的話,而是摸着他的頭,看着陳援朝,說道:“援朝,我們回去吧!”
周雅第一時間找到了秦科,開門見山,“秦律師,小天到底還有沒有希望?”
秦科此時被張建成打敗,心中雖然不甘,可在周雅的面前還是不敢太過發脾氣,他放下了手中的文件,說道:“機會當然有,我們還可以提出上訴,只不過在這段時間要有相關的證據才行,如果沒有,還是會跟現在一樣的結局,實話跟你說吧,周總,這要是別人,我肯定不會答應接這個案子,因爲太難打,而且,一絲一毫的證據都沒有,難以下手。”
周雅點點頭,他理解秦科的難處,可證據這種東西,真的是不知道從何下手,人證?沒有,物證?無法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