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紅蓮跟陳援朝兩個人從一開始的驚愕,在聽完葉紫霞說出這句話之後,徹底的就驚呆了。
沐啓帆,死了!被葉紫霞殺死的?這算什麼事,好事,還是壞事,席紅蓮不用再煩惱了,是一件好事,可陳援朝知道,這事情,總算是鬧大了,席紅蓮或許就要調轉矛頭了!
席紅蓮一下子癱坐在檀木太師椅上,眼神呆滯,陳援朝逐漸從驚呆中清醒了過來,對於沐家來說,經歷過太多的風風雨雨,即使沐慶豐死的時候,席紅蓮跟自己都有了一些思想準備,畢竟沐慶豐病了那樣久,遲早要走那條路,可沐啓帆呢,那可是活生生的一個人啊,用席紅蓮的話,沐家的人,除了她,誰都不能碰,更別說殺了。
陳援朝緩緩的站了起來,死死的盯着葉紫霞,一字一句,“紫霞,你說清楚一點,啓帆……”
葉紫霞打斷了陳援朝的話,慘然的一笑,“沐啓帆瘋了,他跑到我住的地方,想要對我施暴,我還擊,失手殺了他。”
陳援朝呆住了。
可隨即,葉紫霞就在此的說道:“殺了他,我不後悔,他,該死!”
“該死也不是你能殺的,沐家人是你能殺的嗎?”席紅蓮猛的站了起來,雙目圓瞪,氣勢逼人,伸出右手的食指不斷的指着葉紫霞,“葉紫霞,你就是沐家的災星,以前跟慶豐好,害死了慶豐,現在,你又將啓帆害死了,你,你罪該萬死。”
“殺了我吧,我來這裡就是來送死的。”
“援朝,殺了她!殺了她!”
席紅蓮手一抖,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整個人急怒攻心,一下子昏倒在椅子上,不省人事!
殺葉紫霞,事情還沒有搞清楚之前就貿然的動手,換作是其他人,陳援朝或許會實施席紅蓮的這個指令,可對於葉紫霞,他真的下不去手,這就跟當初提醒她要跟馬小天低調的情況是一樣的,陳援朝始終認爲葉紫霞是一個好女人,同時也是一個苦命的女人,這種人,是應該被同情的,再說了,葉紫霞一個人跑到紫竹山莊園說沐啓帆是她殺的,真的是嗎?陳援朝甚至都在內心狠狠的猜測了一番,會不會另有隱情呢?
可現在,什麼都不能耽擱了,席紅蓮的急怒攻心要緊,陳援朝從沙發上拿了一條毯子蓋在了癱坐在地上的葉紫霞身上,同時抱着席紅蓮去了臥室,一時間,整個紫竹山莊園忙碌了起來,保安僕人一個個猶如戰爭爆發一樣,家庭醫生也來了,陳援朝站在門外,看着眼神呆滯的葉紫霞,心中也暫時的沒了主意,只不過越看葉紫霞就越覺得她可憐,她,真的是殺了沐啓帆的兇手嗎?
華海市人民醫院,董程程坐在寧遠的身邊,許可韻還是那副表情,傷心無比的看着手術室的那盞燈,牽腸掛肚到了極點,她真的很擔心手術室裡面的馬小天會發生什麼,這小子,沒對自己說一個喜歡,更沒對自己說一個愛字,可真的,當自己看見他牀頭那帶血的圍巾時,許可韻涌現出來的是一種無與倫比的喜悅,有什麼能比實際行動來的更讓人欣喜不已呢,可現在,許可韻還不知道能不能再見到那個小子最後一面。
許可韻的電話響了,是孫毅打來的。
“喂,孫隊。”
“小許,你還在醫院?”
“嗯,在醫院,那邊情況怎麼樣了?”
孫毅皺起了眉頭,站在葉紫霞家的陽臺上,說道:“情況已經調查出一些了,這裡是一個名叫葉紫霞的姑娘居住的房子,死者沐啓帆身中十二刀,在現場找到的那把匕首跟傷口吻合,而且上面有馬小天的指紋,現場有明顯的打鬥。”
“孫隊,你到底想說什麼?”許可韻隱隱的擔心無比。
孫毅嘆了一口氣,“具體是什麼情況我還不知道,不過,沐啓帆有可能是馬小天殺死的!”
“你說什麼?”
“小許,我知道……好了,不說了,你過來一下吧,這邊很忙,而且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再者,我要告訴你的是,小許,我們是人民警察,我們要做的就是還原事實的真相,不放過一個兇手,也不冤枉一個好人。”
許可韻愣住了,她的眼淚瞬間的流了下來,殺人,這可不是小案,萬一真的是馬小天殺的,這情況就不好辦了,看來,自己還真有必要趕緊去一趟,希望能找到一些對馬小天有幫助的信息。
許可韻跟寧遠以及董程程告別,接着又留下了自己的電話號碼給寧遠,告訴他,一旦馬小天沒事了,趕緊給自己打電話。
許可韻開着車,心中卻在不斷的祈禱,千萬不要是馬小天,殺人的是其他人,馬小天也只是受害者,可事情怎麼看都感覺不能往這個方向發展。
許可韻,開着開着,直接急哭了,扶着方向盤,卻一邊擦着眼淚,跟個孩子一樣哇哇的抽泣,“馬小天,你,你這個臭小子,你,你爲什麼要殺人,嗚嗚……馬小天,人到底是不是你殺的啊?你別嚇我……嗚嗚……”
許可韻第一次感覺到了牽腸掛肚,也第一次感覺到了女人真正的自私,這個時候,她只要馬小天平安,醒過來之後一切還可以跟以前一樣風清雲淡。
愛,就要經歷,這算不算是許可韻在跟馬小天一起艱難的跨過人生的一個大坎呢?
許可韻淚流滿面,心中卻是倔強如鐵,她這輩子,就認定這個小子了,她不斷的告訴自己,就算沐啓帆是馬小天殺死的,她也一定要找出對馬小天有利的證據,殺人有很多種,當然也有萬不得已不得不爲之的那種。
什麼警察,什麼法律,什麼天,什麼地,都滾一邊去吧,現在的許可韻只想讓自己心中的這個男人好好的活在這個世界上。
愛情,其實就是盲目的。
董程程看着寧遠,寧遠的眉頭已經皺成了一團,低着頭,握着拳頭,那表情,嚴肅嚴厲到了極點,董程程輕輕的將手碰了一下他的拳頭,冰冷一片。
“寧遠哥,冷嗎?我給你拿見衣服披着。”
寧遠搖搖頭,“不用了!”
“寧遠哥,你不用擔心,小天會醒過來的!”
寧遠擡起頭,又猛然間點點頭,“當然,他是我寧遠的兄弟,沒這麼快躺下的,他一定會站起來!”
董程程有些感動,是什麼讓這樣的兩個男人如此的惺惺相惜,是責任,是執着,還是同樣敢用自己的肩膀扛起一片天的爺們氣?
就在這個時候,手術室的門開了,醫生推着馬小天緩緩的走了出來,寧遠跟董程程立馬迎了上去,讓人感到很欣慰的是,這個小子竟然打開了眼睛,只不過頭上卻是包的跟糉子一樣,印度阿三的造型讓人忍不住笑了起來。
“沒事了,沒事了!”寧遠喃喃的說道,董程程發現,他握着馬小天的手都在不住的顫抖。
“寧遠哥,董姐!呵呵,你們都在啊!”馬小天強顏歡笑,他不想讓這些關心自己的人太過擔心。
“臭小子,你笑什麼,才幾個小時不見,又來醫院了!”董程程打趣道,馬小天沒事,她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隨即又看着醫生,“醫生,我弟弟沒事吧?”
醫生擺擺手,“放心吧,表面嚇人,其實沒那麼嚴重,除了頭部之外,其他的就是一些外傷了,縫了針過幾天就好了,就是有點失血過多,不過年輕人,沒事的!”
這是一個不和諧的年代,年輕人之間打架鬥毆的醫生見的多了,這點小傷就是看着恐怖,其實啊,根本不會死人,上個星期還有一個傢伙提着自己的一隻手掌前來大喊大叫的呢,還不是推上手術檯接上完事了,命這東西,其實是很強悍的,尤其是在醫生看來,缺胳膊斷腿都沒什麼,只要那顆心還會跳,那就行,人家狗打斷了腿還是自己接的呢,人啊,就是太矯情了,換在古代,這就是隨便包紮包紮喝點紅糖馬上OK的症狀,大驚小怪,醫生怕的是那些看不懂的病。
馬小天被推進了病房,寧遠親自將他抱了起來,放在牀上,讓董程程看的一陣心癢,心中暗道:寧遠哥什麼時候能抱着我,那就算是完美了。
馬小天打着點滴,吃完藥,喝了幾口水,突然問道:“小葉呢?不是她送我來醫院的麼?還有,還有沐啓帆,這個混蛋怎麼樣了?在哪個病房,等老子好了,老子弄死他!”
看着馬小天說着這些話,董程程頓時驚呆了,她看了一眼寧遠,也是傻眼,董程程轉過頭,看了馬小天足足四五秒,才緩緩的說道:“小天,你不知道沐啓帆已經死了嗎?”
馬小天端着杯子的手猛的一個顫抖,臉色煞白,看着董程程,又看着寧遠,結結巴巴,“什,什麼,沐,沐啓帆死了?”
“死了,身中十二刀,刀刀斃命!”寧遠一字一句。
馬小天臉色僵硬,又突然一笑,“沐啓帆死了?沐啓帆死了?”他的記憶慢慢的清晰了,當看着沐啓帆撲向葉紫霞,然後被葉紫霞死死抱住的那一刻,正是自己瘋了一般的衝上去,拽着那把匕首一刀一刀的捅在沐啓帆的後背,用了多大的力,插的有多深,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每插一刀,就有許許多多的鮮血噴在自己的臉上,不用說,沐啓帆就是被自己活活捅死的。
“是我,是我殺死的沐啓帆!是我……”馬小天眼神茫然,突然,他環顧四周,一把抓住了寧遠的手臂,“寧遠哥,小葉呢,小葉怎麼樣?她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