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雅帶着林若涵一直跟隨衆人來到醫院,經過醫生的檢查,馬小天跟寧遠都沒有什麼大礙,寧遠除了手臂被砍中有些失血過多之外,休息一下就應該沒事了,只不過直到現在他還是心有餘悸,產生了一頭撞破南牆想法的裴慶在攻擊力上提升了不少,正所謂拼命嘛,連命都可以撇開不顧了,誰又能輕易的抵抗?
而馬小天小腿有些擦傷,最嚴重的就是額頭磕破了,總體來說,沐晨陽沒有出事,沒有人員傷亡,那就是最好的事情。
馬小天躺在病牀上,這一刻,那顆一直懸着的心總算放了下來,從紅谷灘殺向了英睿小學,馬小天將車速飈到了極點,闖過了好幾個紅燈,中途陳援朝還不斷的給他打電話,可馬小天知道,接電話已經沒有用了,報警也沒有用,唯一的辦法就是自己趕過來,或許還有最後一絲的機會,而事實,馬小天的選擇是對的,他第一時間想到了寧遠,阻止住了裴慶的第一次攻擊,隨即自己又決斷無比的直接選擇了撞車,最終爲董程程跟沐晨陽開闢了一條新的逃生之路,可以說,每一步都拿捏的十分準確,馬小天只要有一絲的猶豫,或者說跟陳援朝多囉嗦幾句,這都是行不通的。
馬小天有些後怕,可最終,自己跟沐晨陽還有寧遠還是堅強的活下來了,只不過有些事情馬小天還是搞不懂,爲什麼沈瘸子會出現在出事的現場,而他又爲什麼要救自己,救完之後又悄悄的離開,真的,讓馬小天很不解。
周雅跟林若涵一直陪護在醫院,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真的是很突然,周雅也沒有多問,她在商界這麼多年,也看出了事情的端倪,對方就是爲了沐晨陽而來的,不是一般的綁架,而是殺之而後快,這樣的事情周雅曾經也想過,尤其是在這個紅谷灘地皮炒的沸沸騰騰的今天,一切都需要小心,背後有多少人想對自己動手,周雅也是需要提防的。
“小天,你活動一下看看,好些了沒?”周雅關心了一句。
馬小天微笑着搖搖頭,抱着林若涵,“雅姐,你放心,我福大命大,死不了。”
旁邊病牀上的寧遠苦澀的一笑,這一次,還真是福大命大,很驚險啊,自己的殺手鐗竟然會失手,這也是自己沒有想到的,看來,以後要是還碰見那個傢伙,一定要萬分的謹慎加小心,上一次裴慶是急着想離開,而這一次卻是隻顧拼命,兩次的相遇,戰鬥力方面卻是截然不同,寧遠知道,這是人潛意識的一種爆發,當腦海中的那根神經什麼都沒有搭着一心只想戰鬥的時候,那很有可能會瞬間將戰鬥力提高,這一點寧遠也體驗過,說俗點,那就是一心求死,一心戰鬥到底,中國的革命長河中出現了許許多多的英雄,他們敢堵炮眼,敢捨身炸碉堡,都是這種捨生忘死一心求死的堅強意志在不斷的支持,才能做出常人難以想象的事情,可人畢竟是人,在一般的情況下,怕死那是肯定的。
“沒事就好!”周雅有些擔心,忍不住嘆息了一句,又像是在交代馬小天,“這段時間的華海市會很不太平,小天,以後千萬要小心!”
馬小天知道周雅話中的意思,點點頭,“雅姐,我明白!”
董程程跟沐晨陽是在晚上七點半的時候到達醫院的,一起而來的還有許可韻跟孫毅,孫毅隊長康復之後這還是第一次見到馬小天,在跟馬小天聊了幾句之後,眼光不由的瞥向了寧遠孫毅的心中很明白一片雪亮,他知道,眼前這個纔是殺死丁海峰丁海洋殺死混蛋劉天良的真正高手,有些事情孫毅更加明白,法律都不外乎人情,更何況是人心?所以,寧遠的事情他也會裝的跟一個傻子一樣,什麼都不知道。
許可韻在電話中聽馬小天受傷了,擔心害怕了好一陣,這個小子還真是三天不上房揭瓦就渾身癢的難受,每一次都是這樣,這次也差點去閻王爺那裡報道了,現在見他平安無事,除了額頭上扎着一圈小繃帶,整個人還神清氣爽的,不由的又怒目圓視,“成啊,馬小天,又成英雄了?”
馬小天見到許可韻就發毛,嘿嘿一笑,“小許警官,你就別打擊我了,就我,算什麼英雄,你要發英雄獎狀啊,你就發給寧遠哥,他纔是真正的英雄,徒手奪刀兇徒手中救晨陽,是不是這樣?陽陽?”
馬小天笑嘻嘻的說着,盯着一旁的沐晨陽。
沐晨陽點點頭,“當然,沒有火星哥哥就沒有陽陽,還有小天哥哥跟董姐姐,你們都是陽陽的救命恩人!”
“這小子,是個人精!”
孫毅走了過來,片刻的接觸,他就已經是喜歡上了這個臭小子了。
“孫隊長,那傢伙有線索沒有?”馬小天沉聲一句,卻並沒有說出自己心中的那些明白事。
孫毅搖搖頭,“對方的動作很快,連續穿過好幾個路口,最後在距離英睿小學七公里的地方發現了那輛寶馬X6,不過人已經不知所蹤了。”
馬小天知道,這也是情理之中,整個喬義豪精心挑選的傢伙上一次殺自己就是經驗十足,現在,肯定是計劃周詳,而且這種人肯定是一個慣犯,對殺人,逃走,反偵察,故意留下蛛絲馬跡迷惑人,這都是很有可能,很有經驗的。
“我們初步分析,這是一樁仇殺案,當然沐晨陽不可能得罪人,最大的可能就是沐家跟堪海集團,小天,你在堪海集團上班,跟沐家的關係也算不錯,有什麼線索第一時間通知我們,光天化日之下殺人,這個人已經讓華海市人心惶惶了。”
孫毅皺緊了眉頭,感覺到了肩上的重擔。
“我知道了,孫隊長!”
雖然還不願意離開,不想跟這個受傷的臭小子分別,但是許可韻跟孫毅確實還有很多的事情要處理,沒辦法,愛情很重要,可比起身上的這身警服,什麼都會變的渺小不已了。
許可韻對着馬小天瞪了一眼,卻是充滿着濃濃的愛意,突然,她發現在馬小天的枕頭旁放着一樣東西,是一條天藍色的圍巾,上面還有着斑斑的血跡。
許可韻的心莫名的高興了起來,她自己親手編織的東西自然認識,看的出來,這條圍巾馬小天一直都帶在身邊,看的很重要,而今天,許可韻也知道所發生的一切,馬小天的那輛奧迪A6已經撞擊的嚴重變形,開是沒辦法開了,在車內還有許許多多的東西都來不及拿出來,可惟獨馬小天還拽出了這條圍巾,當然爲什麼要拽,恐怕馬小天自己都不清楚,完全就是一種慣性的使然。
瞪着眼睛的許可韻忍不住給了馬小天一個迷死人的微笑,卻是看的馬小天心中一陣納悶,複雜無比,一會瞪,一會笑,這是要獎勵自己呢,還是怒罵自己?
隨後趕來的人是陳援朝,從下午四點多開始,他的心就沒有平靜過,馬小天匆匆的掛斷了電話,之後就再也沒有接聽,而陳援朝卻是對馬小天說過的每一句話記得清清楚楚,不錯,事情跟沐啓帆有關,自己現在就是去英睿小學恐怕也已經是晚了,他在撥打了馬小天第十三次電話之後,滿臉寒霜的一腳踹開了會議室的大門,指着沐啓帆,一字一句,“啓帆,會議暫停,我找你有事!”
一向冷靜的陳援朝怒火中燒剋制不住了,想想看,他的心情所有人都能夠理解,在沐家這麼多年,陳援朝過的一直都是恍恍惚惚的生活,自從沐晨陽這個古靈精出現了之後,陳援朝第一次感覺自己活的實實在在,也希望用自己後半生所有的力量來保護這個小傢伙,可現在,沐晨陽就要出事了,自己一點頭緒都沒有,馬小天的電話也打不通,罪魁禍首很可能就是沐家的另一個繼承者沐啓帆,殺,不能殺,動,不能動,陳援朝真有一種猛擊自己到吐血的衝動。
在辦公室,兩個人對視了半天,陳援朝冷若寒霜,沐啓帆卻是強打精神,一問三不知,陳援朝的心忐忑無比,在想着相同的一個問題,馬小天,現在救回了陽陽嗎?可這個小子就是不接電話,真要把人給急死。
在沐啓帆的辦公室,對於陳援朝來講,那就是一種煎熬。
一分鐘,兩分鐘,一個小時,兩個小時,當沐晨陽的那通電話響起,他這才全部的放鬆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滿腔的怒火,他甚至都感覺,如果沐啓帆還做出如此的事情,他會不會忍得住自己的脾氣,以前,他是答應過席紅蓮,他永遠不會對沐家人動手,可事情一而再,再而三,三還能再四嗎?陳援朝第一次對自己的剋制力沒有信心了。
“援朝叔。”
“援朝叔!”
馬小天跟沐晨陽同時的叫喚道。
看着安然無恙的沐晨陽,看着雖然受傷卻依然精神百倍的馬小天,陳援朝笑了,第一次在衆人的面前露出了那股真誠無比欣喜萬分的笑容。
陳援朝的聲音有些哽咽,看着馬小天,一字一句,“小天,謝謝你!”
“援朝叔,你太見外了,有些事情,我來不及說,真的來不及。”
“我能理解!”
陳援朝坐在了病牀旁邊,抱着沐晨陽,這個時候的周雅起身告辭了,有這麼多人在,大家總有很多話要說,畢竟跟堪海集團不對路,周雅是個聰明人,自然不會讓衆人尷尬。
馬小天提醒了幾句,笑眯眯的跟林若涵說再見,董程程卻是牽着沐晨陽去相送了一番。
“小天,能走不?”陳援朝問了一句。
“能,當然能。”
“能陪我去抽根菸嗎?”陳援朝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啊?”馬小天有些吃驚了,“援朝叔,你,你也抽菸?”
陳援朝從口袋裡面摸出一包七塊的紅塔山,苦澀的一笑,“戒了二十多年,今天,我想抽一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