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義豪拽着老狗上了悍馬,臉上喜悅的表情不以言表,“老狗,這段時間裴慶你就多照顧着點,千萬別讓他出去亂走,他家那個死老太婆叫他放心,他要出事了,現在可是我的損失。”
老狗笑着點頭,“喬少,生意沒做成還這麼高興?”
喬義豪不由的按了兩下悍馬的喇叭,巨大的咆哮聲將寶溪村攔路的兩頭大水牛給轟在了一邊。
“生意是講究長久性的,那兩個人,今天殺不了,明天還可以再殺,你要知道,我喬義豪這一次可是幫朋友的忙,沒有收取半分佣金的,所以,幫是仁義,不幫是本分,再說了,我也是盡了力的,裴慶殺不了我也沒有辦法,這樣也好,通過這筆生意讓我控制住了這條淺水龍,也算是不虧了,剛剛我們帶進去的那六個漢子實力不俗,裴慶能輕易的打趴下,很合我的胃口啊,你不是也說過嗎?他跟沈瘸子比,年輕,而且啊,就是現在的實力,也都是那個先動手的問題,老狗,你講的大實話啊。”喬義豪心情很不錯,破天荒的從自己的煙盒裡發了一根菸給老狗,開着悍馬,駛出了寶溪村。
老狗很清楚的記得,這是喬義豪第二次發煙給自己,第一次,就是自己正式成爲他屬下的那一天,距離現在,也是兩年前得事情了。
沐啓帆得到馬小天受傷被送進醫院急救的消息比任何人都要晚,他的心裡不知道是種什麼樣的感覺,高興是有的,畢竟馬小天這個他眼中的情敵受傷不知死活,遺憾的是,沐晨陽沒有死,經過這樣一鬧,馬小天又受傷,估計接送這個小傢伙的重擔又會再一次的落在陳援朝的身上,這就表明,近段時間之內你要是想打沐晨陽的主意,那可就要好好的掂量掂量了,不知道爲什麼,對於陳援朝,沐啓帆有一種天生的恐懼,而在整個華海市,幾乎所有人也都是這樣的認爲,在他們的眼中,陳援朝跟死神無疑。
沐啓帆撥通了喬義豪的電話,接到電話的喬義豪假裝一副很是抱歉的姿態,“沐少,實在對不住,短時間之內找不到好用的人,你家那個小雜種沒殺了,反而將馬小天送進了醫院,說句實話啊,這要是讓我爸知道我傷害自己村裡的人,我都不知道會受到怎樣的懲罰,不過你放心,這件事情我會放在心上的,沐少是我的朋友,幫忙幫到底那是義不容辭。”
沐啓帆思索了一番,想到了陳援朝,這段時間喬義豪如果還是貿然的行動,碰上這個傢伙要是將自己抖落了出來,那就真麻煩了,他感謝了一番,接着說道:“義豪兄,你的恩情我沐啓帆會記在心上的,只不過現在已經打草驚蛇,對於我那個假冒的弟弟,還是不要心急,要做就做有把握的事情。”
喬義豪呢,其實心裡也根本沒有在短時間之內繼續跟沐家糾纏不清,誰都知道事情已經發生了,還硬着頭皮的去做,到頭來只能是真相大白於天下,何況這個混蛋此時此刻得到了裴慶這個高手,歡喜還來不及呢,不是因爲沐啓帆的關係,又哪裡來的這個機緣巧合?總之,無形當中喬義豪這個混蛋就感覺自己的實力增添不少了。
沐啓帆點點頭,跟喬義豪寒暄了一番,掛斷了電話,微笑着看着電腦裡面的一張相片,那還是上次堪海集團舉行的爬山活動,自己呢,站在葉紫霞的旁邊,兩人笑的都是那樣的燦爛,而這一張也是兩人唯一的合影。
沐啓帆用手撫摸着電腦的液晶屏幕,喃喃自語了起來,“紫霞,馬小天挺不過去了,你呢,還要一味的執着嗎?”
他死死的看着,他突然很想看以看此時此刻葉紫霞的表情,是傷心,難過,還是裝出一番無所謂的樣子,他真的很想知道。
沐啓帆梳理着自己的頭髮,用一種自認爲很平常卻很有魅力的姿態站了起來,微笑着出了門,資料室在七樓,他慢慢的走下去,坐着電梯,很期待的感覺油然而生。
這個資料室有着歷年來堪海集團的資料,葉紫霞永遠有做不完的事情,而她呢,需要的或許也正是這樣安靜沒有人打擾的工作。
資料室的門虛掩着,沐啓帆走了進去,剛剛裝修過的資料室還有一種淡淡的木灰味,沐啓帆有絲享受的吸了一口,踱着步子,循着聲音緩緩的走了過去,皮鞋跟地面發出的聲音咯咯的響遍了整個房間。
而遠處,葉紫霞正站在一張辦公桌的前面,垂下頭,仔細的整體着一大堆的文件夾,陽光從窗戶裡面照射了進來,灑在她烏黑的髮絲上,形成了一種淡淡的黃色光暈,一時之間,沐啓帆有些看呆了,如果此時此刻他能擁抱着年前的這個女子,那應該是他一輩子都值得回味的事情,可現在,他不敢,他真的不敢,因爲這裡是堪海集團,是他要虛僞的帶着面具帶一輩子的地方,讓任何一個人看見,都會破壞他在衆人心中那幾乎完美的形象。
“紫霞!”良久之後,沐啓帆輕輕的叫喚了一句。
葉紫霞早就知道他來了,一直沒有理會,這一句紫霞叫出來也絲毫沒有將她驚住,她回過頭,看着沐啓帆,很平靜的說道:“有事嗎?沐總?”
“沐總?”聽到這個稱呼,沐啓帆真的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這個稱呼一出現,那證明,兩人,已經很陌生了。
“紫霞,連我名字都吝嗇的叫了?”沐啓帆很不甘心。
葉紫霞的臉上看不出一絲的波瀾,低下頭,依舊忙碌着自己的工作,將一個個的文件夾放好,擺在架子上。
“在公司裡面,還是正規一點的好,讓別人看見,不好。”
沐啓帆知道,這根本就是一個託詞,叫自己的名字不好,難道跟馬小天親親我我就好?可他不知道,正因爲馬小天平凡的只是一個小村民,葉紫霞纔會動心,纔敢冒險的賭上一賭。
沐啓帆知道,老是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是很沒有意思的,他靠在窗戶旁,先是看了一番外面刺眼的陽光,隨即很輕描淡寫的說道:“紫霞,馬小天出事了!”
葉紫霞忙碌中的聲音卡然而止,幾乎是在一瞬間停了下來,她死死的釘在了原地,一動不動,那一刻,就連心跳都彷彿停止了。
沐啓帆很享受這種感覺,他認爲,這種精神上的報復比肉體上來的更加的暢快,更加的徹底。
在聽見葉紫霞手中的文件夾掉在地上的聲音,這個混蛋沒有停,繼續的往下說,“今天早上,馬小天送晨陽去學校,在好孩子幼兒園的門口,出現了殺手,不知道針對的目標是誰,在打鬥的過程中,馬小天被匕首捅進了心臟,生死不明,現在,還在華海市人民醫院。”
葉紫霞身體突然一陣搖晃,她死死的抓住了旁邊的架子,穩住了身形。 www★TTKдN★c○
沐啓帆看着,嘴角一陣冷笑,緩緩的走了過去,站在了葉紫霞的對面,他看見了葉紫霞眼眶中的眼淚,不斷的裡面打着轉,卻始終沒有流出來一滴。
“怎麼?心痛了?”
沐啓帆步步緊逼,葉紫霞無動於衷,只是拼命的壓制住自己的眼淚。
“我知道,你心痛了,你難過了,紫霞,我明確的告訴你,這一次,馬小天恐怕是挺不過去了,別說我沒有提醒你,要是想看他最後一眼的話,現在還有機會。”
說完,這個混蛋帶着一肚子無比舒坦的狼心狗肺如一陣陰風一般的出了門,在資料室房門被關上的一剎那,葉紫霞的眼淚終於一滴一滴的灑在了地上,她整個人也跟虛脫了一般,靠在了旁邊的木架子上,兩眼無神的望着前方,一動不動。
葉紫霞雙肩聳動着,眼淚拼命的涌了出來,她用手拼命的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讓聲音發出來,馬小天出事了,被人捅進了心臟,她知道沐啓帆來到這裡告訴她這個消息是幸災樂禍,是不安好心,可她依然感謝,畢竟她知道了馬小天的處境,這個混蛋說的沒錯,現在去醫院,或許還能見到馬小天的最後一面,可葉紫霞,她真的還在賭,賭馬小天能夠醒過來,現在她如果前去,反而是害了他,席紅蓮是絕對不允許葉紫霞對馬小天發生感情的,紙雖然包不住火,可是老女人說過了,只要三年的期限已過,她葉紫霞就是一個自由身,三年,自己能熬,能等,馬小天呢,會信守自己的諾言一直陪伴着自己走下去嗎?
整個資料室很安靜,你聽不見一絲哭泣的聲音,你能夠聽見的只是那種撕心裂肺的咬牙忍受,這一刻,葉紫霞比誰都痛苦。
許可韻是中午時分到達手術室門口的,一接到有人報案,她第一時間趕到了現場,可她卻沒有想到,受傷出事的會是馬小天,聽到馬小天這三個字,她當時幾乎就要崩潰了,因爲現場很多的血跡,光是從目擊者的口述,就已經感覺,傷者很難挺過這一關,到了最後,她還是堅持了下來,紅着眼睛將所有的案件瞭解了清楚,纔跟瘋了一般的衝進了醫院,她看到了催頭喪氣就跟死了一大截的蕭猛男,看到了一臉呆滯的王井,更加看到了兩個小孩子沒有擦乾的淚痕以及所有人那份焦急中的期待,可手術室的大門卻依然緊緊的關着,馬小天在裡面跟閻王爺玩着命,他能玩過嗎?
許可韻獨自找了一個位置,疲憊的坐了下來,看着門口,不由的說出口,“雷託,你是打不死的雷託,你一定會醒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