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我操.你大爺簡直就是今天這一出中經典中的經典,將整個看熱鬧的人羣都引的鬨堂大笑。
王井跟蕭猛男也是忍俊不禁,尤其是看着龔菊花罵了之後還不敢還口的模樣,更是幸災樂禍。
以前的馬小天算是可憐了,整天被龔菊花挑三揀四,現在倒好,也不惦記她閨女了,愛怎麼罵就怎麼罵,反正這幾年所受過的委屈跟怨恨都統統的發泄在這句我操.你大爺上了。
一個字,爽!
三個傢伙還在喋喋不休,可遠處卻已經傳來了警笛聲,當下再也不敢耽擱了,發動那輛雅馬哈,瞬間跑的沒了影。
許可韻現在可謂一身是膽,自從那天晚上抓賭跳樓的經歷之後,彷彿整個人得到了重生一般,只要一聽到辦公室的電話響起,頓時便會神采奕奕,局長的誇獎就是不一樣,在接下來的很多日子,她總會從夢中驚醒,一臉笑嘻嘻之後,又倒在牀上睡着了。
今天也是一樣,110報警中心的同志接到了一個慘絕人寰的電話,竟然有人光天化日之下搶親,這種行爲簡直比光天化日之下調戲良家婦女還要來的惡劣,許可韻二話不說,爭着搶着跟110的同志們一起趕來了現場,到達了之後才知道犯事的三個傢伙早就跑了,而迎親的隊伍也回家去了,許可韻頓時偃旗息鼓了起來,當然了,作爲一個盡職盡責的女.幹警,自然要發揮一切的手段,抓住存在不存在的任何蛛絲馬跡搜索嫌疑人,這一點就連一起趕來的110同伴都不禁搖起頭來,這年頭,有這傻女警,還真是奇了怪了。
現場算不上混亂,只是一些散落的噴彩落的遍地都是,外加還有那隻已經癟了的垃圾桶。
物證難尋,不過不怕,不是還有人證麼?
小姑娘向着一大羣還沒有走散的大娘大嬸們走了過去,還沒有開口,這些人趕緊的嚇的腳底抹油,這個年頭,誰吃飽了飯沒事幹跟警察打交道,出門忘吃藥了吧,只不過敢於挺身而出的人還是有的,許可韻費了好大的力氣,終於逮住了一個小朋友,年齡大概在五歲左右,這種級別的證人雖然還不能完全的將事情講述的清清楚楚,但是起碼一點,不會說謊。
拉着小男孩的少婦一下子沒有走掉,只好陪着自己的小孩待在許可韻的旁邊。
“小弟弟,你看見了事情的經過嗎?”許可韻儘量用柔和的語氣說道,那聲音就跟幼兒園的老師一樣,親和,富有磁性。
“我看見了,我一直在這裡!”這個五歲的小子倒也老實,而且還挺有男子漢的氣勢,大聲的說道。
“警察同志,你看吧,這小孩能知道什麼,別聽他胡說!”旁邊的少婦生怕惹事上身,趕緊的說道。
“媽媽,我真看見了!”小男孩撅起嘴巴,瞪着一雙大眼睛,一臉無辜的望着自己的母親。
少婦徹底的無語了。
“媽媽,老師說了,要積極的跟警察叔叔合作,抓住這個世界的壞人。”
小男孩還是堅持自己的想法。
少婦臉色一下通紅了起來,想想看,自己的覺悟還沒有兒子高呢,只不過一想到剛剛那個小子玩命的勁,就不禁的擔心起來,那可都是亡命徒啊,要是真發生了什麼事,這幫警察或許就不會管自己了,想到這裡,硬着頭皮,輕輕的說了一句,“錦浩,老師說的是警察叔叔,可這是阿姨啊!”
一句話倒真的將小男孩給唬住了。
許可韻頓時陰沉着臉,狠狠的瞪着這個年輕的少婦,“同志,請配合一下可以嗎?抓住罪犯,提供線索是每個公民應盡的責任!”
少婦一下子脾氣上來了,正想反駁,可小男孩突然好像想明白了一樣,笑嘻嘻的望着許可韻,“你把頭髮放進帽子裡去吧,這樣就是叔叔了!”
無語,徹底的無語,可我們可愛的許可韻小女警還真就將自己的頭髮好好的紮好,放進了警帽。
“好了,小錦浩,現在可以說了。”許可韻對着這個小小男子漢狠狠的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嗯。”小男孩深呼一口氣,“是這樣的,今天我跟我媽媽來買菜,然後我想吃肯德基,然後媽媽說肯德基不好,然後我就想吃烤紅薯,媽媽說不衛生,然後我想吃冰激凌,媽媽說天氣冷,然後我想吃……”
“好了,好了,小錦浩,阿姨知道你想吃什麼了,從打架說起,好嗎?”
“嗯,兩個人結婚,那個新娘好漂亮,然後那個新郎好難看,然後他們放鞭炮,噴絲絲,然後他還抱着那個新娘子,好不要臉,然後新娘子坐上了汽車。”說到這裡,許可韻簡直就是煩悶到了極點,這樣的證人簡直就是這個世界上最折磨警察的人。
本想打斷,這個可愛的小男孩卻是一把嚴肅了起來,說道:“突然,一個好帥的哥哥衝了過來,哇,好厲害啊,一個人打四個,最後還將那個好難看的新郎打在地上,然後跑到汽車旁邊,說了一句話。”
“他說了什麼?”奶奶的,終於到重點了。
小男孩一把笑了起來,望着許可韻,“他說,你爲什麼要嫁給別人?”
這一下,直接將小姑娘的臉也給弄的通紅通紅的。
扯淡,簡直就是扯淡,問了半天,絲毫沒有問出一點的好線索,而此時少婦已經是拉着小男孩遠遠的走開了。
許可韻不再糾纏,在一個五歲左右的小男孩嘴巴里,你想問出什麼東西,你還不如問他,凹凸曼爲什麼能打贏小怪獸呢。
110的同志也在一旁忍不住笑了起來,只不過對於許可韻的這種耐心跟態度卻是十分欽佩的。
就在許可韻轉身進車門的一瞬間,那個已經走向遠處的小男孩再次的跑了過來,少婦穿着高跟鞋拉都拉不住,這個小子看來還挺有做線民的潛質嘛。
“阿姨,阿姨,我還有個重要的線索!”
小男孩天真無邪的表情實在讓在場的每一個成年人都感到無限的汗顏。
“嗯,你說吧!”許可韻依然保持着那份笑臉。
“那個好帥的哥哥最後還撂下了一句狠話!”
狠話?一聽這兩個字,許可韻立馬警覺了起來,這個罪犯很有可能就是說什麼什麼你再不怎麼樣就殺了你,從這樣的話中很容易就能找到事情發生的時間地點或者是根源。
“什麼狠話?”
“我操.你大爺!”小男孩說完,一屁股跑遠了。
只留下了那個還在發傻發愣的小女警,徹底的崩潰了,這是狠話?好狠的話!
“哈哈……”雖然強行的忍住,可一起而來的那幫同事終於忍不住大笑了起來,望着那個一臉無辜的小姑娘,一個個都直不起腰。
鬧劇,這不是破案,這根本就是一場鬧劇。
許可韻的心一下子跌倒了低谷。
坐回了警車,許可韻的心情還是好不起來,而這個時候,車上的老前輩已經開始傳授經驗了,“小許啊,這個世界上的壞人實在是太多了,不是說我們警察不盡責任,而是有的時候根本不知道往何處使力,所以啊,一次的失敗不算什麼,我相信,你總有一天會成爲一個女探花的!”
許可韻點點頭,默默的望着車外。
警察,警察的責任就是保境安民,維護正義,如果一次的失敗就放棄的話,那是不是對不起自己警帽上的那個國徽呢,這是國家賦予自己神聖的使命,一定要做好每一件事,每一分每一秒都要嚴格的要求自己。
許可韻緊緊的握着小拳頭,就跟上次出發去小喬村一樣,不斷的告誡自己,用心,用力,用功!
‘有時也寂寞,也很失落,心頭風雨飄過,只要天空又成深藍色,所有陰霾就都散了……’一首很好聽的《天藍》響起,卻並不能將許可韻心中的陰霾全部驅散,她慢慢的掏出電話,一看,竟然是老媽打來的。
“喂!媽!”
“韻韻啊,你跑哪裡去了?”電話裡頭傳來了許可韻媽媽焦急的聲音。
“什麼事啊?”
“什麼事,什麼事,你個死丫頭,你還不知道今天什麼事?”
“到底什麼事嘛?”
“隔壁大嬸介紹的小夥子已經到家了,你還不趕快回來,我都給你瞧好了,這小夥子不錯,英俊瀟灑,談吐不凡,而且還是一個公司的總經理呢,韻韻啊,你給我趕快回來,快一點!”
“媽,又相親?”
“別廢話,快!”
“我快不了。”
“你在幹嘛?”
“我在處理案件啊,一個殺人案,一個拐賣兒童案,還有一個虐待老人的,媽,不跟你說啊,我很忙,我掛了啊!”
說完,不顧自己老媽的感受,一下掛斷了電話,隨後還叩開了電池盒,將整塊電池都取了出來。
“小許?相親呢?”一旁的中年幹警笑着問了一句。
“哎,別提了,一個月有二十九天相親,我都快煩死了!”
“可憐天下父母心啊!”中年幹警說了一句,專心的開着車。
許可韻呆呆的望着車外,是啊,可憐天心父母心,從出生的那一刻開始,父母就在不斷的爲自己的子女操勞,一把屎一泡尿的撫養長大,然後督促他們學習,教育他們做人,長大了,本該清閒了,可是成家立業又成了父母的心頭大事,真的很難想象,父母一輩子要操多少心,要受多少累,是啊,再苦再累他們也心甘,他們都會覺得是上天賜予自己的一種幸福,但是他們想過沒有,孩子已經長大了,應該有屬於她們自己的一片藍天,就像天藍裡面唱的那樣,向遠方的路,載滿幸福,伴着淡淡的苦。沒有經歷過苦痛,沒有經歷過掙扎,孩子們能得到幸福嗎?
許可韻的腦海中突然模模糊糊的浮現出了小喬村的那個雷託小子,一臉幸災樂禍的望着自己,笑道:“丫頭,有種你再跳啊!”
自己還有機會遇見他嗎?
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換來今生的一次擦肩而過,這種東西,能相信嗎?